“哦？”柳璧德意外地抬了抬眉毛，等着他说下去。

“据说他从不上课，但两次定期考都是第一，听说他这次青极大会初试的分数也很高。

“他还跨两阶击败了第三境巅峰的学生。还创造了一种特殊的炼体方法，被许多新生追捧。

“对了，我调查过他的入学成绩。”柳轼风说，“他在招生考试中，灵力强度测试只有九十一点。”

柳璧德抚须陷入思考：“以他后来的表现来看，根本不可能才这么点……他在招生考试中隐藏了自己的实力？”

“我见过他，他能承受我的威压。”柳轼风说，“就算说他的灵力强度有九千一百点我都信。”

“第一境的修行者，怎么可能有这种实力？”柳璧德道，“难道说……”

“他的力量，他对天崩的理解，都超过了当前宙极城的水准。

“我怀疑，他可能掌握某种超乎常理的能力，超越传统修行体系的力量。”柳轼风的声音越压越低，最后只发出一缕细如蚊蚋的气息，“天崩道术。”

“那是……传闻中，琉煌城正在研究的……”柳璧德的双眼微微睁大，“你能确定吗？”

“还没。”柳轼风说着，语气逐渐凛冽起来，“我打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查清楚他身上的秘密。如果可能的话……将其掌握在手中。”

“是，是有必要查一查。”柳璧德说，“可是，在城里动手不太方便。我去请你的祖父……”

“不必，”柳轼风道，“据我的调查，他近期很快就会出城。”

“出城？他要做什么？”

“他想帮那个夏家的后人寻招赤晶灵珠。”

“噗。”柳璧德差点没憋住笑，“他还相信着夏贤的传说？这么蠢？”

“对，还好他是这种蠢货。”柳轼风的嘴角也翘了起来，“很快，我就有机会出手。”

这时，南边的窗外，天空中闪过一丝金芒。

“看，机会说来就来。”柳轼风似乎感应到了那道光芒一般，冷峻的面庞朝南边的方向偏了一下，然后翘起嘴角道，“他已经出城了。”

……

白尘和夏天璃徒步攀登了半个多小时，终于接近了山顶。

这里空气稀薄，空气干燥而凛冽。地面每日受到倾火冲刷，变得焦黑粉脆。不过，这对于修行者而言并非什么大问题。对两人而言，最大的影响来自于天之裂痕。

行走在裂痕之下，灵力仿佛沸水一般翻涌，难以把控。两人的精神也受到了影响，出现不同程度的疲劳和眩晕感，越靠近裂痕这种感觉就越是严重。

还好两人都没有产生幻觉，否则为了保命只能立即回头了。

“这种环境……让我产生了不好的回忆……”

一百年前，白尘即将证道成功成为仙圣，却突然收到了天崩的冲击。当时他就处于这种灵力失控、意识恍惚的状态中，还很丢脸地被一颗陨石给砸死了。

好在现在的环境比天崩那一刻温和了许多，只要小心，并不致命。

在两人距离登顶还剩下不足百米时，一道巨大的裂谷挡在了两人面前。它宽逾十丈，深不见底，向两端延伸至视野的尽头。

“这是当年那支考古队与山上的崩魔激战留下来的痕迹……”白尘站在被天火烤得酥脆的悬崖边上向下望去，裂谷不知道有多深，根本望不到底。

在昔日的战斗中，云极山被竖着切了一刀。

“留下这种痕迹，足以看出当年的战况是多么激烈。”夏天璃注视着裂谷，“其实这种痕迹在世上并不少见。昔年东州爆发过数次崩魔泛滥的灾害，高阶修行者在猎杀它们时在大地上留下了许多惨烈的痕迹。”

她拉住白尘的手：“我们飞过去。”

一道金色的灵光绽放，将两人托起，跨越裂谷。

在双脚离开土地后，白尘再度感受到了那股让他难受的眩晕感。

脚下深不见底的裂谷与天上的黑暗裂痕遥相呼应，好像两张漆黑的巨口，分别遮住了天空和大地，让人无法逃遁，要将他吞噬。

这就是在靠近天之裂痕的高空飞行的感觉。

好在这段距离极短，两秒钟不到，夏天璃便携着白尘平稳落地。

“挺刺激的。”白尘是第一次体验这种感觉，朝夏天璃笑道，“你飞得不错。”

夏天璃同样回以微笑，然后抬头道：“就剩一点点了。赶紧登上山顶吧。”

那双金色的眼眸中，充满了期待。历尽危险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终于到了最有可能找到赤晶灵珠的地方。

两人一鼓作气，走完最后一小段距离。

之后，映入眼帘的景象并没有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只看到了一片光秃秃的山顶。

什么都没有，一片草木、一块瓦砾都没有，只剩脚下被倾火烤的酥脆的地面。

“这也很正常。毕竟赤晶宫的遗址都被整个挪到宙极城里了。”白尘一边安慰，一边环顾山顶的风光。

苍茫大地上，除了宙极城那一小块地方还有点生机，其他地方全是一片焦土。

头顶上，黑色的裂痕比在地面上看要大了许多，光是扫一眼就让人浑身战栗。白尘赶紧收回目光，扭头对夏天璃说：“开始吧。”

夏天璃点点头，开始运转起功法，释放出自己的灵力。

金色的光焰顿时从她的身上绽放，比当初在赤晶宫遗址时要强上百倍。强大的灵力波动以她为中心，在山顶上扩散。

这时，时间恰好来到正午。

太阳经过裂痕，恢弘磅礴的倾火如瀑布般坠落，然后扫过大地。

位于山顶上的两人，很快就被吞没。看着蹭蹭上升的星力值，白尘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来到了除了光以外一无所有的世界中。

不过，他并没有打搅夏天璃。他们两人都有吸收太阳之力的能力，无惧倾火。

倾火消退后，站在被烤得发红的地面上，夏天璃猛地睁开金色的双眼，语调都因兴奋而上扬了几分：“我感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