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旁的薛宝钗却觉得有趣。
薛宝钗的父亲还在时,因她聪慧更有才情,便更疼爱薛宝钗一些。
但自父亲去世,母亲却愈发疼爱薛蟠这个哥哥。
以至于,薛蟠性情奢侈、言语傲慢,哪怕读了一点书,在金陵每天也不过斗鸡走马。
薛宝钗既是懂事,自然要担心,但奈何母亲溺爱,她也不好乱说。
这会,贾弘这么敞亮地说话,薛宝钗心中反而印象深刻起来——是个明事理的哥哥。
见母亲迟疑,薛宝钗轻声喊道:“妈,弘哥这么说,您先听听。”
“妈!使不得啊!”薛蟠忙喊道:“英莲的事,我肯定知错了!每日反省后悔,心中愧疚不已!”
薛姨妈听得又是迟疑起来。
贾弘看着薛姨妈这般,叹道:“姨妈,我也是家中独苗,明白你身为长辈对他的溺爱。”
“但今天能无故打死人,哪天宝妹妹真进宫,他必然又骄横起来,别说薛家,一县一城都让他掀翻了。”
他拱手道:“原本,他在金陵和人抢英莲这个丫头,若真的情深,许配给他也就罢了。”
“但对方既然被打死了,如今来到安府中,一切就按照安府规矩办。便是外头要护着他,家里也断不能给他好脸色看。”
王老太见贾弘此次这般认真,细想后却也觉得有理。
毕竟安府代代掌兵握权,家里也出过些闹事的旁支偏房,拿着府名堂就敢招摇过市。
哪怕外头管不着,家里也不可能不管。
老太太便抚着薛姨妈的手,说道:“小妹,就让他小子安排。”
“那……行吧!”薛姨妈无奈道:“倒是我不中用了,他父亲走得早,让我惯成了如今这般胡闹性子!”
贾弘得了理,招手喊来等候的士兵,道:“拉出去,杖责二十。”
“不行!老弟你凭什么打我!”薛蟠顿时急眼乱指,“妈!你快说说他!这什么道理。哪有来他府住,咱客人还得挨打!”
此时,王熙凤开口道:“表哥!您来了哪里是客,好好长住在这里!”
“府里老太爷还在,你当真打死人了,弘爷说的对:外头护着你,家里也得给教训。”
王熙凤这么一说,薛姨妈只得轻叹口气道:“也是,也是——”
薛蟠见真讨不着好处,忙拉着贾弘求饶道:“弘哥!我的亲哥大兄弟,别这样啊!”
“打我也不讨好处,回头去我房里,好吃好喝,钱财美女啥不能商量!”
薛姨妈越听就越摇头叹气。
如今薛家生意,还靠着王熙凤的关系,傍了安府的门路。商队走出去,起码还能跟些士兵,再挂个名堂。
便是侄女王熙凤,那也当真是女中英豪,做起事来利索干练。
不然,独靠她一个女人,哪里撑得起薛家?没有贾弘的首肯和帮忙,薛家的生意起码败掉一半!
薛姨妈抿嘴道:“弘哥既是一片赤诚心,你就记下这挨打的教训。以后啊,多听话。”
说完,贾弘再摆手,士兵就直接拉着嚎啕的薛蟠出了外院。
薛姨妈见此,心中难免念想丈夫,拿着绢子抹起了眼角。
王熙凤忙宽慰道:“姨妈!如今住进来,就安心些。”
贾弘一边坐在了薛宝钗旁,打趣道:“你倒是心冷,你哥被打反而不劝。”
薛宝钗抿嘴笑道:“弘哥哥如何能这么说。你是热心肠,怎么我又成了心冷的呢?”
贾弘调笑了一句,又转头对薛姨妈道:“姨妈。打了他,一会我去看看,给他服了药就好。”
“此后的安排……”
“如今宁府的敬老爷在教族学,荣宁府的后生还有送过去。他每天就送过去两三时辰,下午再送去城郊校场,骑马射箭,权当练身体。”
薛姨妈闻言不由一愣,“敬老爷是进士出身,他竟然在安府族学里教书?”
王老太笑道:“浑小子两个,成天胡闹称兄道弟。笑话死人!”
薛姨妈听了却十足意外,哪怕荣府宁府,压根也没人请得动这老爷!
见薛姨妈连连点头,贾弘又道:“再有出入的小厮,换成府家兵,也就不由蟠哥作乱了。”
“姨妈寻常给他钱财,也多掂量。要是觉得合适,他日常用度直接找凤辣子那支取,钱没了他自然奢侈不起。”
薛宝钗听得捂嘴直笑,眉目微挑,心道这哥哥当真下了狠手!
一旁,薛姨妈摇头笑道:“你这般说,反给家里野马套缰绳——我哪里还有不好的道理!”
“劳你的费心了!实在还是我的不是,溺爱得不像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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