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花轿,进了容王府为她备置的院子,整个院落里的铺设都略显陈旧,好在都收拾得挺干净。君清兮见状也并没有觉得不满,径直走进了她的卧房,听容王府老妈子的意思是她得坐在床上等待容王,若是他今晚不来她便要坐到天亮,然后自行梳妆第二日清晨去向容王妃敬茶。
等到君清兮端坐在床边后,跟着的下人们便陆续退去,整个屋中顿时就剩下君清兮一人。君清兮坐在床边,想着便觉得头大,先不说要她坐着等容王来做什么,光说这莫琀同时娶两名侧妃,这本就不一定会来她屋里,若是不来她便要坐着等一个晚上,也就是一晚上不能睡。转念一想,容王若是来了,那便是要……总之无论是哪种结果都不是她想要的,真是愁的头都大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遭始终没有半点动静,君清兮想着莫琀那家伙应该是不会来了,刚好屋中也没人,她此时若是睡了,只要明日一早赶在下人们进屋前起来便没有人知道,于是便径自摘了喜帕,又拿掉繁琐的饰品,便和衣平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良久,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那人在进门的一瞬似是略有些惊讶。进来的正是容王莫琀,他看着床上睡得正香的君清兮静默了一会儿,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次日清晨
当红绮带着两名新婢女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君清兮,两名婢女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即刻便大叫着要往外跑,红绮反应再快也只拦下了其中一名婢女,而另一名看这样子应该是去王妃的屋里告状去了。红绮一面死死拉住剩下那名婢女的胳膊,一面走到床边推了推她家小姐。
睡梦中君清兮似是觉得好像有人推了她一下,顿时惊得坐起,一看是红绮,刚要松口气,就又看到了红绮拽住的那名婢女,不禁暗骂自己大意了,居然就这么睡过了头。
君清兮看着那名婢女,直看得那名婢女感到有些发毛,停止了试图挣扎掉红绮的动作,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奴婢海棠见过侧妃,奴婢见您昨夜似是一人睡到了现在,觉得不合王府的规矩,所以一时间惊慌失措,还请侧妃责罚。”君清兮刚要开口,红绮却抢过了话头“什么一时间惊慌失措,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和你一起来的金桂呢?你先才要跟着我进来时可是说你们是王妃差来供我们侧妃调遣的,现下她怎么跑回去了,分明就是想揪到我们侧妃的错处好去王爷那告上一状”
海棠听此也不再惺惺作态,“那也要君侧妃有错处才成”说完就突然起身冲出了屋子,红绮还想再拦,却被君清兮止住了“不必了,我瞧着王妃张馨派来的这两个婢女怕是都练过几手,真要闹起来吃亏的只能是你”红绮听了直跺脚“那也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啊,这样一来指不定要在王爷那说些什么,到时候小姐您就是有一千张嘴怕是也难逃被罚啊”君清兮沉默了良久,却突然眼一闭就重新躺在了床上“随她们吧,大不了就是让莫琀那混球讨厌我,反正,他本就看我不顺眼,应该要不是碍着什么关系在内他看都懒得看我,现在还娶了我,怕是早就想找个什么理由让我从他眼前消失才好。”
红绮愣了愣“这……不至于吧,虽说王爷又不一定喜欢小姐,但对小姐应该还是不一样的”君清兮翻了个白眼“是啊,是不一样,谁知道他跟我父亲到底达成了什么共识,非要娶我不说,还跑去君府里不知是想要偷什么东西。可还记得容王登门硬要纳红裳的那次,就是那次,你家小姐撞见他要偷东西被他狠狠地耍了一通,左臂还受了重伤,若不是我精通医理怕是当时这条左臂就废了。”
“可是,那次小姐不是说不知道那贼人是谁吗,只是觉得熟悉?”
君清兮重重的哼了哼“当时的确不知道啊,后来不是闯进前厅看到他了,他换了衣服就以为本小姐认不出了?好歹也要把鞋子也给换了吧,况且我对他的眼睛可是记忆犹新,他当初在密室里还想一剑抹了我的脖子来着,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这边君清兮还在抱怨,红绮突然哎呀叫出声,指着正往院内跑的一名婢女“这就是先前的那个金桂,她这是来找小姐的麻烦了”君清兮往屋外瞧了瞧,正好看到一脚踏入屋门的金桂,没等她开口,金桂倒是抢在了她前面“君侧妃,奴婢金桂见过侧妃,方才王妃听说侧妃昨夜似是不大安宁,今日一早又没去给王妃奉茶,特传侧妃去回话”
君清兮听此和红绮对视了一眼,也不理会那金桂,便头也不梳衣也不更地起身往张馨屋里而去。
张馨此时正在摆弄着手中的茶杯,瞧着地上跪着的刘婉梅刘侧妃不发一语,却瞧见君清兮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和揉皱的粉红色嫁衣便直直进了她的屋子,也不下跪,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张馨也是见过大场面的,此时依旧波澜不惊“君妹妹可算是睡醒了,我今儿一早听说妹妹在屋里睡着时还有些不信,现在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妹妹就只是睡过去了而已”
君清兮一向不喜这些弯弯绕绕,此时听着张馨的话,虽然明白她的用意,但却不由自主的觉得厌烦。“王妃可有要事要同我说?若是没有,那我就先回屋了,您的那两个好婢女一早就扰了我清梦,我此番就要回房继续睡觉了”言中还特意咬重了个别字音。任是张馨,此时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妹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王爷昨夜里歇在你房中不成?”
君清兮这次连想都不用想,这张馨果然是来为难她的,昨夜里莫琀就压根没去她的院子,想是去了刘婉梅院中,而刘婉梅一大早便跪在这了,这事张馨会不知道?分明就是找着茬儿挖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