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张馨,不过是一枚彻头彻尾的棋子,就算她不死,也是注定被抛弃的那一个。
里面的弯弯绕绕,也只有太后自己知道,总之,张馨不过是一个牺牲品,太后早就算计好了的牺牲品。
……
君清兮回到营帐,天色已经开始发白,穿着微湿的里衣一路吹着风,加之本就没休息好,君清兮只觉得头疼欲裂,一进帐篷里倒头便睡了过去。
……
朦朦胧胧间,君清兮似乎置身于某处洞窟中,入眼所见是爬满藤蔓的石壁和满是青苔的地面。
洞窟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传来一种熟悉的感觉,她也就不自觉的向着那个方向,愈走愈远……
……
此时,营帐内
几名士兵焦躁地看着躺在帐中昏迷不醒的月将军,也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罗公子来了,罗公子来了”
遂,莫琀依旧顶着那大兜帽入得帐来,只扫了一眼,便叫所有人都出去等候,不得入内。帐中其他人见状纷纷起身退了出去,少有几个君清兮起初便带着的士兵虽有些不愿,但也终是被人拉拽着出去等候。
等到帐中只有二人时,莫琀挥挥手便布起了浅白色的无名阵法,“察令要觉醒了么?倒是比预计的早了不少”
莫琀手上也没闲着,也不知怎么动作的,只见营帐内的空气似乎渐渐变得扭曲,淡淡的光幕在莫琀的掌控下缓缓注入君清兮体内。随着周边气的输入,君清兮身上顿时冒出成片的汗珠,很快,豆大的汗珠从她脸颊上滑落、凝结、又滑落,呼吸声也变得越来越重,整间营帐中似乎都弥漫着呼吸声和汗水滴落的声音。
……
梦境中的君清兮,无论如何向深处走去却好似永远无法接近那透出熟悉感的地方。猛然间突然在洞窟中发现了光亮,那光异常刺眼,直照得人睁不开眼,那光却又似乎和自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
……
醒来时,君清兮只见自己躺在空荡荡的营帐正中,周遭的各类物什,包括随身的佩刀和甲胄都不见了踪影。
起身摸了摸汗湿的衣服和头发,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鉴于找不到替换的衣物,也没办法就这么跑到帐外,正愁如何是好,就听得帐外有人喊话,“将军,您的衣服给您搁在帐外了,伸手就能拿到,监军统领让我带句话,衣服换好了请将军去山洞里详谈”
君清兮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监军统领?莫琀?又是什么事……等到小兵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后,君清兮悄咪咪的将营帐门帘处豁开一个小口,向外伸出手,果不其然摸到一个小包袱,拿进来打开一瞧,不禁又皱了皱眉——这干净的衣物倒是不假,只是怎么全是绸缎制的女装,要知道自她进军营以来就一直是男装示人,士兵们虽大多皆知其为女儿身,但在这个时候穿这种略显华贵的女装未免有些不太恰当。
想归想,眼下却也只有换了这身衣裳,虽说换了干净的衣物,但身上依旧感觉黏黏的,只可惜在这军营中怕是没办法沐浴了,也只能将就将就。
换好衣服的君清兮整个人看上去简直大变样,自从她离开容王府以来,这些年她都再没着过女装,更别提还是这种富人家才穿的起的绸缎。想也知道,这衣服肯定是莫琀着人准备的,也不知是打的什么主意。
一路上遇到的士兵都以一种奇异的目光注视君清兮,也说不出是欣赏还是赞叹,亦或是惊讶也说不定,好不容易顶着众人的目光来到莫琀所居的山洞口,就见莫琀正好整以暇地斜坐在洞内,单手撑着脑袋,一副看戏的样子。
君清兮有些不耐,“这衣服好看归好看,在这里穿怕是不大合适,还有,我帐内的东西呢,怎么全都不见了?”
“反正一时半会也不会再去攻打启城,穿成这样又有何不可,至于你的那些东西,不巧,都被你毁了,用不了了”
君清兮有些发愣,“什么意思?”
莫琀作势摊了摊手,“字面意思,你突然觉醒了血脉,若不是我赶巧护住了营帐,你的帐篷都要没了”
君清兮挤着眉思索了半晌,“觉醒血脉?也就是说我梦里看到的那些绿色藤蔓还有那白光都与这察族血脉有关?”
莫琀不置可否,“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个真正的修行者了。化形一类的不过是最基本的东西,而你现在要做的不是用你的气去做你想做的事,而是用你的气去调动身体周遭存在于无形的气去完成你要完成的事。若你连这个都没有办法理解或是完成,你这血脉觉醒了也没什么用处,只会成为你的拖累”
君清兮似乎有些明白,又似乎有些不明白,用自己的气去调动周遭的气?想想莫琀最近的举止,又想到红花院里的花曦,“就是引导并调动周遭的气让对方动弹不得?”
莫琀似是有些讶异,“这么理解也成,不过其真正的体现还是要看你自己,谁也帮不了你。若你没办法处理好自身的气和周遭环境中的气,那么你身为察族传人的事就会很快被人感知,那时候为了取得察令谁也保不住你。”
“那你呢?”君清兮也不知怎的鬼使神差就这么问了出来。
“我觉醒的比你早,况且要取我性命的人太多,知道我身为步族传人的人更多,你不一样”说着莫琀起身往外走去,“你有七天的时间来控制自己的血脉,七天后若还没法调动周遭的气无时无刻保护自己,那你血统上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君清兮本还想问些关于步察令的事,看着莫琀远去的背影终究咽了回去。
每个人每件事都有太多的秘辛,若真的什么都知道,那也未免太累太危险了,好比现在,她就一点也不为自己知道的越来越多而高兴。
俗话说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她也算是悟出几分道理,她起先若没那么强的好奇心,该少去多少事端,不是怕惹事端,只是到头来渐渐觉得没有必要罢了。很多事,该知道的迟早都会知道,而那些无所谓知道与否的,还是不知道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