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月考就是随堂测试，只检验检验学生这个月的学习情况。但其实听听就得了，因为全都是扯淡。

月考大榜一发，跟她姐一个正第九，一个倒第九的刘悦心当即就黑脸了：“检验你就检验呗，你发什么大榜啊！！”

发完牢骚刘悦心又对刘悦冉道：“姐，这倒着数的名次，八成会是我今生最大的耻辱！”

刘悦冉的成绩在原来学校基本都能稳定在前五名，这也是头一次考这么次，心情自然不美丽：“我觉得我也是。”

刘悦心道：“这一大班的人，一天也没看怎么努力学习啊，下课就跑出去浪，放学还都找我出去玩呢！”

刘悦冉道：“人家玩完了回家就做题、看书，你呢，回家就知道看棒球英豪月野兔。”

刘悦心道：“谁说的，我也看书了，就是没太记住。”

……

最近几天没有新课程，都是各科老师在给学生们讲卷子，刘悦心发现自己除了英语，其他每科的每道题都错的贼离谱！然后她在那边改边嘀咕：“我的天老爷呀，这怎么能算错啊！我脑子当时进水了吗？啧啧，我这要认真点，哪能算错啊，不算错，哪能打这点破分啊，不打这点破分，哪能考倒第九啊……”

刘悦心这刨根问底找原因的劲头，给后面那俩男生都听傻了：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女人实在忒可怕了！

倒第九的对自己的成绩愤愤不平，倒第一的对自己的成绩习以为常。

周旸俯视着大榜上自己排在最末端的名字，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再一次感到周远不在家的好，至少屁股不用一月一开花了。

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临近下课时，一直沉默的杨可突然开口道：“这一次的月考榜单和成绩单明天家长签字后交给班长，谁再敢找李嵩代签，家长就直接叫到办公室来。”

刘悦心一听，心都扑腾了：“我的妈呀，家长签字？姐，我是不是离死不远了？”

刘悦冉无言以对，她俩从来没考这么差过。

带着沉重的负担，姐妹俩回到家先是把屋子彻底大扫除一遍，然后又把米淘上，把饭做上，最后像模像样的坐在家里等自己的二位家长大人。

袁素秋回到家看到这突然勤劳起来的小姐俩就觉得有点反常，现在看到往常都抓不到影的刘悦心竟然也乖乖地坐在写字桌前写作业，联想到之前听说的班级月考，就在心里猜测：这俩人估计是都考砸了。

比起袁素秋的明察秋毫，刘凯心粗的就跟那金箍棒的前身定海神针似得上能顶着天，下能顶着地！

刘凯往姐妹俩书桌前一站，不无骄傲的考赞道：“表现不错，明天老爸带你们抓大黑鳖盖子去！”

大黑鳖盖子就是黑色的甲壳虫。岗上有工地，晚上一亮起工程的大灯时，灯下就会引来好些鳖盖子，然后刘凯便带着两个女儿去抓来炒着吃，那味道别提多香了！

刘悦冉开开心心地说：“太好了，谢谢爸爸。”

刘悦心心事重重地说：“爸我不想去抓大黑鳖盖子，我就想你能看在我表现不错的份上，在一个东西上签个名，并且不告诉妈妈，然后也不打我吗？”

刘悦心唱的这一出，着实挺高的！

刘凯的心马上一紧：“我闺女这是犯了什么大错误了？”并本着生怕袁素秋听到的初衷，压低声音道：“往什么东西上签名啊？”

刘悦心把一个成绩单及排名表递到了刘凯的手上：“这个！”

刘凯从头往下看，30多个人，先看到自己大闺女在中上的位置，最后看到她老闺女在中下的位置，于是皱着眉头道：“这班学生学习这么好啊？”

他话音刚落，这姐妹俩就跟他开启了往来交错的魔性对话：

姐姐道：“不是，是我们退步了，我们不太适应一个小时答卷的节奏，没时间检查。”

妹妹道：“爸，你知道吗？他们这个班的学生都不检查的！”

姐姐道：“爸，这个班的人从小学一年级起就在一个班，思想特别统一。”

妹妹道：“爸，这个班的老师都有外号，而且和其他哪个学校的风格都不一样。”

姐姐道：“爸，这个学校的体育课是神圣而不容替换的！”

妹妹道：“爸，这个学校的物理老师是学法语的，不过他除了不教法语其他啥都能教！”

姐姐道：“爸，这个班的学生都是对卷子狂魔！”

妹妹道：“爸，这个班的值日生干值日比给自己家打扫卫生都认真！”

“爸……”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把这一个月在学校发现的总总新奇之处全都跟刘凯叨叨了一遍。待叨叨完刘悦冉把自己手里的成绩单也往刘凯手里一推：“爸，给我也签个名。”

刘凯瞅瞅这俩闺女，以往代表荣誉的签名都找她妈，现在这断崖式退步，就都来找他，可见自己的形象在闺女的心里是救世慈父般的存在，于是对自己人设非常满意的刘凯大笔一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刘悦心收好榜单和成绩单：“爸，保密！”

刘凯道：“好！”

刘悦心伸出手指头：“拉钩！”

刘凯也伸出来：“来！”

父女俩一起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其实用不上一百年，不出一个小时，今天的对话刘凯就原原本本地跟袁素秋复述了一遍，并对袁素秋道：“这学校推行的才是素质教育，不错，这地方真来对了！”

袁素秋叹了口气：“再素质教育不也得面对中考、高考，考不好上不了好学校，上不了好学校就没有好前程，素质再高又能有什么用！刘凯，你是不是挖地挖傻了，你看孩子都退步成倒数了，你怎么就不知道着急呢！”

刘凯道：“这才一个月，退点就退点呗，她不也说了吗，是不习惯这的节奏，没时间检查，心心做题确实跟个马大哈似得，我看这里能纠正她这毛病，挺好的！哦对，你可千万别给我卖了啊，我爷俩可拉钩了，我天天在这给你当叛徒，早晚有一天得让你说漏嘴给我掀老底。”

袁素秋道：“那我就信你一次，你一个上海名校毕业的高材生，也多教教孩子们，下个月再有人敢给我考倒数，我就把你出卖他们的事曝光！”

刘凯道：“嗨，老婆，你闺女上学，你这怎么还威胁到我这来了呢，这没道理啊！”

袁素秋道：“要道理就抓紧给孩子补课！”

刘凯道：“我一个学地质的，你让我补什么啊补！要补你补去！”

袁素秋道：“我一学勘探的我补什么啊补。”

刘凯道：“这不就结了，一天到晚俩外行就知道补补补，好像人老师一天不教课似得。要我说啊，学习这事还是得靠孩子的主动性和好习惯，咱俩就当好榜样，回到家多鼓励，多陪伴，跟她们一起多读书，其他的就看造化吧，行不？”

袁素秋这气不打一处来：“看造化看造化，我看你像个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