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这场雨还是没有停。
但已经化作了天街小雨润无声,淅淅沥沥地拍打着车窗。
谢元亮和左知世乘坐着第一趟早班公交,告别了这条微微小雨着浸染的长街。
疯人院的事情已经告了一段落,这并不代表画上了句号。因为这条雨中的街道,他还会再回来的。
至少这一趟,他知道了父亲的行踪和疯人院有着很大的关系,还有就是……他了解到了一个很关键的人物,江小小,回到江城之后,知世会开始着手帮他调查这个人。
他还要打一通电话,疯人院的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但毫无疑问,这家疯人院会成为自己深入第四街区的一个重要突破口。
想要了解更多有关疯人院的事情,就只有往上那个发帖子的人才能给他回答。
至于那个蝴蝶女,她拿走了三号留下来的重要线索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但是她临走前说了一句话,欠下自己一个人情,如果有需要的时候,只要能够在深夜里找到一只蝴蝶就可以联系她。
……
蝴蝶女站在公交站牌,没有撑伞,她就像是一个透明的灵魂,任凭丝丝沁凉地雨点从她身上穿过,打在地面的积水上绽放出涟漪。
她的眼神很复杂,那个男人给她一种久违的熟悉感。
尤其是昨天晚上,他在大礼堂中施展言灵灭,破解了敲钟人的术法,才让被困在钟摆里的自己得以脱困。
“掌握南宫家的剑术和驱魔术,又能够施展阴阳术,还了解一些八门遁甲之术,这个男人到底是谁?”蝴蝶女的声音在雨巷中回荡,她想了想,指尖上弹出了一只冒雨腾飞的蝴蝶。
这只暗红色的蝴蝶穿越了雨的海洋,随着公交一起,消失在了这条空荡荡的街区尽头。
……
406公交驶离第四街区之后,开始按照正常的路线行驶,随后经过的几个站点都是很普通的地名。
谢元亮送左知世下了车之后,自己也换乘了一辆公交回家。
推开家里的房门,一股久违的气息扑面而来,明明只是一夜没回来,却给他一种离开了很久的感觉。
但是现在,谢元亮最想要做的事情是,睡觉。
他把手机连接上了充电器,并按下关机键,随后倒在床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一觉睡得是天昏地暗,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打开了床头灯,起床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八点半。
已经饥肠辘辘的他只想尽管找点热乎的东西吃,毕竟他从昨晚到现在,只是吃了一块巧克力。
但是没等他离开房间,一通电话随之拨打了进来。
谢元亮本不打算接,但是一看是郑秋阳打来的电话,这实在是难得。自从那天在校园里袭击之后,郑秋阳就很少露面,甚至电话也很久没有打过。
电话接通,一道急促严厉地声音立马响起:“你上哪去了?失联了三天,电话也打不通,你同学已经报警了!”
“三天?”谢元亮惊呼道,“不是才一个晚上吗?”
“你在胡说什么呢?自己看看日期现在是几号。”郑秋阳显得有些火大,毕竟谢元亮不在的这三天时间里,他几乎发动了茅山能联系上的师兄师弟帮忙寻找,结果一点消息也没有。
谢元亮低头瞥了一眼手机锁屏壁纸上的时间与日期,难怪!
他总觉得回到江城之后手机就变得有点不对劲,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是日期变动三天。
“那现在怎么办?我该去找警察说明实情?”谢元亮心里头很慌,因为他实在编不出来怎么解释自己不在的三天内去了哪里。
“警察的事情茅山已经帮你压下去了,对外声称是你去了茅山,信号不好。”郑秋阳缓了一口气说道,“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谢元亮想了想,觉得也没必要瞒着郑秋阳,便把他怎么去到第四街区,以及疯人院里面的大致实情说了出来。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没必要说。
听完谢元亮的解释,郑秋阳沉重地叹气一声,“太早了。”
“什么太早了?”谢元亮疑惑道。
“你接触第四街区的时间太早,原计划是等你解开了家传宝盒之后再去接触,但是现在,话匣子已经打开,事情的局面也就由不得我来掌控,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不过记住,下次再有什么计划,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这边也好帮你做好呼应,免得很被动。”郑秋阳严肃地提醒道。
“嗯,我知道了。”
挂断了郑秋阳的电话,谢元亮突然间没什么胃口吃东西了。
“第四街区的时间流速不一样,在里面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只是一晚上外面就过去了三天时间。那么,之前秦泽良打给我的电话,并不是现在的秦泽良再打,而是……”
怎么可能!
如果按照谢元亮自己的推算,当时自己接到的电话,应该是五年前的秦泽良打来,所以他在电话里面才会认不出自己的声音,毕竟五年前他还不认识自己。
谢元亮现在所用的电话卡,是父亲留下来的。而父亲当年办的卡,是不记名电话卡,也就是没有实名身份证,所以即便是当时的秦泽良也不可能查到这场卡究竟是谁在使用,直到近两年,谢元亮才拿着自己刚办好的身份证去实名认证。
而且这种不记名电话卡很容易被注销掉,所以即便现在秦泽良去查询三号曾经是用的号码,也绝对不会把自己和三号联系在一起。
“父亲除了接触疯人院之外,还接触了守夜人?”谢元亮心中萌发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这是不是可以认为,父亲就是三号?毕竟这个电话,是当时秦泽良打给三号的,三号的电话又是父亲留给自己,这条推理是完全说得通才对。”
“只是这样又有一个问题。父亲是三号,那么疯人院里面的谢中天又是谁?”谢元亮彻底蒙了。
他到底有几个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