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辅一路上想着,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湛露坊。
门前一盏气死风灯亮着,发散着温暖昏黄的光芒。这是王氏特意交待门房老张头的,张辅父子俩时常晚归,留盏灯也好,照亮他们回家的路。
今天回来得比较晚,看样子母亲和小妹已经睡下了,只有张辅自己的东厢房亮着灯火。
姬兰还未睡觉,桌上给她挪到床头,灯盏拨得亮亮的,不知道在做什么。
听见响动,她便掀开罗帐,从床上爬了起来,打算去厨房拿热水过来,服侍张辅洗漱。
“你躺着罢,我自己去沐浴。”张辅止住了她,一面好奇地往罗帐里张望,只见绣着鸳鸯戏水的枕头下,露出线装书的一角,看样子姬兰正在抓紧学习咱中华的优秀传统文化知识。
张辅三下两下洗完了澡,换了他设计的短衣短裤,一身清爽地出来,拨开帐子一看,见姬兰斜倚在枕上,宽大的袖子褪到上臂,眼睛亮亮的,脸蛋红红的,头发松松的,身体香香的,自有一股子慵懒味道,心中不禁一动。
这是一张全新月洞床,才时兴起来的,四周有围栏,雕着观音送子、鸳鸳戏水等精美图案,四个圆柱上边,挂着一顶浅粉的罗帐。
浅粉……
不过,透过这顶罗帐看进去,姬兰确实显得比以往更加漂亮,而且风韵十足。
这旖旎的风景使得张辅的心突然“怦怦”直跳。
这是王氏新添置的家俱,她想着这小两口房中也要喜气一点,就给他们买了这么一张,还有配套的洗脸架和梳妆台。
张辅感觉到心中的星火有燎原之势,但是不知道怎么,今天就是不想将它们压下去,他有一种将这火苗变成大火的冲动。
他一屁股坐在床头,撩开罗帐,伸手去她枕下摸索。
这个时候,就算她在看三字经千字文,也会被张辅借题发挥并强行搜检一番的。
谁知道姬兰狡猾得很,很敏捷地将书藏到身体底下去了。
“到底什么书?”他凑近她贝壳一样圆润可爱的耳朵,悄声问道。
姬兰一幅作贼心虚的样子,偷偷瞄了他一眼:“就,就是三字经……你走开一点,吹得我好痒……”
这句话将张辅心中的点点星火给彻底点燃了!
罗帐中,一只披着人头的大灰狼强自镇定,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很平静:“我不信。”
在他身下,小红帽一双眼睛警惕地看着他。
难道她偷偷在看小书?不至于吧。听说从前大姑娘出嫁,父母会在她的箱底藏一本春宫图,难道她在……
锡伯族的姑娘家也有这规矩?
张辅不由得想起前世看过的小文,还有电脑里几个的硬盘,不由得大为可惜。
要是现在能和姬兰一起看就好了,两人头碰着头,一起趴在枕上看。
其间,还可以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嘿嘿嘿。
张辅左手撑着身体,右手想将书从她的身体底下抢过来。但这一动作,姬兰整个身体都在他撑起的身体下边,只要自己手臂一松……
他们一起睡这么久,其实挨挨擦擦之类的事情也有过,不过,还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暧昧亲昵过。
“你给不给?”张辅的声音非常低,低到哑在喉咙里。
姬兰咬着嘴唇,睁着双眼看着他小麦色的面庞:“就不给。”
“就不给是吧?”
姬兰使劲压着他作怪的双手,“嗳,不要动,好痒,痒死了,你,你走开!”
“到底给不给?”
“痒死了,相公,给你好啦!哎呀你放开我!”
张辅接过带着她体温的书一看,是一本西厢记。
西厢记顶多算一本古代言情,至于这么神神秘秘地吗?可惜现在金还没有写出来,否则,多半可以抓到小妖精偷看这本小书了。
没接触过言情的姬兰看得这么入迷,张辅随便一翻,便翻到崔莺莺待月西厢下这一章。
原来姬兰正在看到这里,以至于这时候还没睡觉。
这旖旎剧情一看过来,她的眼波便不由得荡漾闪烁,甚是迷人。
说起来,他们在一起共宿也有两个月了,但是一直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关系。换在前世,张辅自己都不敢相信,他女朋友换了好几个,你情我愿的,他可没想那么多。
但在大明朝,可不是那么简单了,非对她这一辈子负责不可。虽然姬兰成了他名义上的妾室,但张辅天真地想着,一天不睡她,她一天都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开。
他想给自己时间,也想给姬兰时间考虑。
因此,他每天都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地回来,到家也是洗个澡就睡了。姬兰有时候睡着了,有时候醒着,各自一个被窝,说几句话,相安无事。
有时候他甚至就宿在军营,没有回家,免得尴尬。
但今天……实在是蠢蠢欲动。
怎么说呢?应该说,姬兰越来越有女人味了,比如她现在穿的是一件浅粉色轻薄小衫,里边是一件……对了,他没看错!是一件吊带衫!
而且,她用了香料!
只不知道是什么香料,不过也挺好闻的。
张辅不禁有些好奇,他发誓并没有跟谁推销过这种衣裳,那么,这大明本身就有这样性感小内内了?
将身下的人儿翻过来一看,原来并不是现代那种,后边是用细细的带子系紧,显出轻盈的腰身。
这夏天穿得非常薄,两人肌肤挨挨擦擦,犹如点了一把火。
现在他深刻地怀疑,这小妖精就是做好各种准备在勾引他。哼!竟然敢勾引他,那么就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
他不想忍,也忍不住了!
“相公,你想干什么?”
这小妖精居然还摆出一幅小红帽的天真无邪的表情,她是想死!
张辅哑声道:“我想干什么你不知道?”
“你不是要当柳下惠嘛!”
好家伙,这丫头连柳下惠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不知道?还装,叫你装!
“什么柳下惠?”
张辅的手渐渐握紧,潜心感受着弹性与温度相结合的美妙。
姬兰挣扎着:“就是那个……那个遇到龙女的……那个……书……书生,相公,你别……”
“呸,他哪里是男人!我可不学他。”
“他哪里不是了?相公,听我说,嗳,你别动,别……动,我……跟你……跟你说……”
“嗤啦……”
“别动!叫你勾引我!叫你尝尝……相公……的……厉害!”
姬兰急急说道:“等一下!”
张辅只觉得她从枕头下摸出什么东西,塞到了臀下。
“不!”
“啊!”
“呃……”
“好痛!你轻点啦,叫你轻点听见没有?”
“嗯……”
“啊!你个骗子!”
很久之后……
“你刚才要和我说什么?”张辅轻声道。
“刚才……忘记了……,我没力气说话,要睡一会。”
在睡着之前,张辅迷迷糊糊地想着:自己以前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这么想不开,竟然做了两个月的柳下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