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幔轻薄,光线黯淡。
美人在前,一股清幽香气钻入他的体内,淡淡的,挑起了他不可告人的心思。
她娇羞垂首,像一朵散发的幽幽香气的花儿,美丽芬芳,静待有人堪摘。
朱景明的脑子里闪过有关于她的撩人画面,香娇玉嫩,熠熠生辉,但只一瞬,便被他用以理智赶走。
她是闺阁淑女,娇美单纯。
若说年纪,甚至比他妹妹昭阳公主还小,根本就不懂得防男人,对着那双纯净清澈的眼,他若此时起了不该有的心思真与禽兽无异了。
朱景明淡定将衣领掩好,歉道:“方才避无可避,冒犯了。”
看去还是再正经不过的一个人,仿佛方才的是她的错觉一般,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崔玉珠轻声道:“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朱景明颌首,携了衣裳正欲下了床榻。
这时,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竟是有人进来,两个人霎时僵在原处。
原来是春草忘记帮她熄灯,特意又回来一趟。
房间门被关,灯也灭了,重回安静。
这下好了,啥也看不到。
“我去点灯。”
总不能这样下去,崔玉珠对自己屋子还是熟悉一点,便想摸黑起来将灯点。
她撑着床铺正欲下去,却不巧与他撞个满怀。
“呀……”
朱景明张开手将她接住揽着,没让她歪倒,他忙问:“怎么了?”
崔玉珠脸色绯红,轻轻摇头道无事。
她脑子有些纷乱,只觉得这般姿势,似是被揽在怀的感觉。两人距离极近,他方才说话时呼吸就喷在她的脸颊,痒痒的,让她起了一阵鸡皮。
朱景明心知不妥,但暖玉温香在怀,根本难以说服自己放开手去。
她那么软,抱着她像抱着一块大豆腐,柔软舒服,哪里舍得扔掉。
那股幽香再次钻入体内,让他生出了一种渴望。
他闭眼睛,脑海里作天人交战,最终情感战胜了理智。
一声叹息,他将手臂收紧,将她牢牢拥住。
这一番动作,他那领子又开了,崔玉珠的脸颊便是贴在他滚烫的胸口,两人又一次肌肤相亲。
扑通、
扑通、
扑通……
崔玉珠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听一个男子的心跳声,与她的心跳此起起伏,却更强而有力,一时有些呆了。
他闭着眼睛在她的发间深深的闻了闻,随后脸蹭过她的脸,唇擦过她的唇,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耳鬓厮磨之间,他的欲也撩动了她的。
“玉珠……玉珠……”
朱景明略哑的声线在她耳边呢喃,崔玉珠一未出阁少女自然听不出他已是动了情的声音,只是觉得这声音莫名的使人脸红心跳。
崔玉珠头晕晕的,身子也有些发软。这是她头一次与男子这般亲近,她深深的觉得这样的他有点吓人。
她甚至察觉到了某种危险。
崔玉珠挣了挣,轻声唤他:“四哥,你放开我可好?”
她不愿。
半晌,朱景明哑着声道:“好。”
他松开她,掀开床幔下了榻。不比她,他夜里也能视物。
崔玉珠听到他在外面穿衣。
过了一会儿,那人隔着纱幔温声道:“你做的衣裳我试过了,尺寸正好。”
崔玉珠红着脸“嗯”了一声,不再答话。
“夜深了,你早些睡。”
“嗯。”
“明日我会找新大夫过来看你,到时自有说辞,若有人问你便当作不知。”
崔玉珠点点头,又想到他看不到,忙道:“知道了。”
“那我走了。”
床帐里的人不作声,朱景明便站在床前静静看着,只见一只玉手从里面掀起,露出半个绰约的身子来,没有点灯看不真,却更添神秘。
崔玉珠在心里头挣扎了好久,见他要走了才忍不住想问:“你,先前那话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话?
朱景明微怔。
“就是……”
就是要来娶我的话啊。
朱景明不明就里,崔玉珠又说不出口,只好闷闷地说,“算了,没事了。”
又问:“那你何时再来看我?”
朱景明又不是有夜探香闺的嗜好,就这一次已出了好些意外,若她不推,他甚至都不想走了。
他心道:绝无下例。
“等你将病养好了,到时我带你看庙会。”
“嗯,那你可不能忘了。”
“好。”
待他走了,崔玉珠才躺下回味两人的情不能已,想到羞处便蒙起被子躲着,待喘不过气了才偷偷探出头。
这一晚,她睡得无比踏实。
……
……
次日。
一辆大马车停于崔府大门,一灰衣青年将老者扶下车。
不多时,崔府门大开,崔柏亲自出来迎接,连道:“张院使,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张锦卿乃太医院院使,正四品官,官品比崔柏还大。他如今只给皇帝皇后看诊,普通人是决计请不到他的。
今日张锦卿突然造访,崔柏也没明白是所为何事,连忙客客气气迎进来。
“崔大人无需客气,老夫身为医者,今日来是看病的。”
崔柏惊讶道:“看病?”
张锦卿道:“正是,有贵人请了老夫前来为令千金诊治,令千金何在?”
“这……”崔柏略有些咋舌,“敢问贵人是指?”
张锦卿笑道:“能使的动老夫的贵人,你猜。”
崔柏心道:那也就皇后娘娘了。
这么一想忙让人看茶,又要让人去唤了崔玉珠前来,却被张锦卿阻了。
“听说令千金是染了风寒,既不便见风,还是老夫过去看诊吧。”
崔柏也舍不得崔玉珠出来,便顺水推舟道:“那有劳张院使了。”
便先唤了下人去西院知会一声,然后引着张锦卿前去,那灰衣青年则背了个诊箱跟在其后。
待张锦卿到达西院玲珑阁时,崔玉珠早已收拾好等他到来了。
崔玉珠先是屈膝行了礼,又忍不住执着帕子咳了数声,虽有些病容,却丝毫不减美貌,行动处反而有病西子之美。
他暗暗点头,心道:早听闻崔家之女有花神之采,果不其然。以这样的姿容,怪不得那一位要亲自来请他来,这么看来,崔家腾飞之日指日可待。
张锦卿不愧为太医院院使,一听她的咳嗽的声音便将她的病症猜了五分了。
他道:“肺阴亏损,失于清润。”
他把了脉后,又摇摇头:“肝气郁结,又兼脾虚气虚。”
崔玉珠不好插话,只是他问什么,她答什么。
崔柏问:“张院使,小女的病已经吃了半个月的药了,却一点没见好,可是先前有不对症?”
崔玉珠闻言,眼神飘了一下,有些心虚。
张锦卿道:“对症,却有不足之处。待老夫再开一个方子好好调理,应当很快见效。”
崔柏感激道:“有劳院使。”
“客气了,此医者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