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穆娇容早就对今日之事心知肚明,凌王南宫彦秘密送信进宫,早就把二十年前的几桩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她急匆匆赶过来,也正是因为和凌王南宫彦之间的交易。
南宫彦虽然知道皇帝南宫信重情重义,可还是怕皇帝在盛怒之余会对宸王斩草除根,所以才会在密信中对皇后和盘托出,请她出面救宸王一救。
当然,皇后穆娇容也并非的良善的。当她看到凌王南宫彦给的密信后,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惊慌,继而想对凌王杀人灭口。
可转念一想,凌王既然敢把她害死贤妃的事情隐瞒了二十年,肯定是留了后手,而藏了二十年的秘密一朝被坦白,凌王竟是用了另一个更惊天的秘密来交换。
被皇帝宠爱,甚至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中的宸王,竟然才是凌王的亲生儿子。凌王要挟她救宸王。可在她得知宸王不是皇帝亲生子,穆娇容只觉得心里很痛快。
压抑了二十年的郁气,今日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先是贤妃抢走了她的皇帝,后来好不容易要贤妃难产而亡,可贤妃所生的孽子,却又被皇帝宠爱而压她一头。皇后穆娇容足足忍耐了二十年,要不是为了家族,为了她皇后的地位和荣耀,她早就出手对付南宫云义了。
可今日,皇后穆娇容觉得上天有眼,叫贤妃的儿子如此挫折。
差点变成储君的宸王一夕之间从云端要跌入谷底,而贤妃的亲生子从未来到都城,在都城毫无根基,这个时候,便是她收买人心的时候。
皇后穆娇容当即答应了凌王的交易。她心里很是得意,凌王的儿子宸王,她当然要保住他的性命。
虽然她恨了宸王二十年,想杀了宸王也不是一天两天,可如今宸王不再是皇帝儿子,那宸王便不再是她的对手。她要留着宸王,继续对付皇帝和贤妃的亲生儿子,叫他们相斗,她和她的儿子誉王才能从中得利。
兴致高涨的皇后穆娇容来了,她噙着往日二十年都未见到的笑容,看起来满面春风。
宸王难以接受事实而倒地,皇帝也同样心痛又自责,站在偏处的南宫禅看起来云淡风轻。皇后一眼扫过南宫禅的容貌。
心中冷哼,果然是那贱人的亲生子。即使一跃龙门,看起来还是那么沉稳淡定。要么就是心思深沉会隐藏情绪,要么就是对一切都看得比较淡。
皇后穆娇容可不认为,在面对至高的权利身份和富贵时,有人会无动于衷。他一定是个比南宫云义还不好对付的人。
不过好在,他在长乐城尚无根基。
而南宫云义之前有凌王帮衬,又有皇帝的宠爱,才能压过她这个皇后一头。
如今凌王逃了,南宫云义跌了。及时皇帝对南宫禅宠爱如之前的南宫云义一般,皇后穆娇容认为,南宫禅未必能在短时间内立足都城。
南宫云义的性命不需要她来救,她清楚皇帝的为人,对皇室成员并不会赶尽杀绝。只是她需要做的便是不能让皇帝太过打压宸王。
她既要救宸王,也要帮南宫禅,让宸王和南宫禅旗鼓相当,这两个人才能做成对手,打个他伤他亡,她再让誉王好好在皇帝面前表现,收拢皇帝的心,叫皇帝认定仁善的誉王才是最适合储君的人选。
“你看这孩子可眼熟?”
皇帝心累之余还是惦记着南宫禅,他想叫皇后也看看,这才是他和贤妃的亲生子,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有些痛,可到底带着许多欣喜。
皇后穆娇容心里是把故去的贤妃骂了个遍,可嘴上却是甜言蜜语道,“我就瞧着这孩子面善,像极了我那位贤妃妹子。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母亲可还尚在,臣妾无后,只收养了一个儿子,若是他不介意,臣妾竟有些想收养他为义子。”
她故意这般说,其实是早就知道南宫禅的身份,只为了迎合皇帝的欢喜。
即使被皇帝冷落了多年,可看在穆家的份上,皇帝对皇后还是依旧当做妻子看待,从未与她有过争执。加上皇后能言善辩,皇帝对她倒也尊重。
见皇后对南宫禅态度不错,皇帝觉得心里有所安慰,便对皇后直言道,“他就是贤妃的所生的。”
“呀!”皇后故作惊讶的看向皇帝。
在皇帝缓缓点头后,她又故作惊讶的看向宸王,在地上的宸王和南宫禅之间反复的审视。
即使不愿再说起,可对皇后,皇帝还是娓娓道来,把两个孩子的身世以及当年凌王所作所为,按照凌王所留的书信内容说了一遍。
演了一场惊慌,皇后才假装缓缓的接受了这个惊天秘闻。却被南宫禅都瞧进了眼中。这个皇后太假,莫非她早就知道了宸王并非皇上的亲生子?
南宫禅不动声色,在皇帝南宫信的示意下上前。
皇帝道,“之前的事情你日后有时间可以慢慢的道与朕说,今日还有一事,事关你的身份,必须要早点纠正和昭示。”
皇后也附言道,“皇上,既然禅儿才是您和贤妃妹妹的孩子,那就该早点回恢复他皇子的身份。之前的宸王即使不是贤妃妹妹孩子,也被封为亲王,不如也直接给禅儿封个亲王,以弥补他缺失了二十年的宠爱。”
“皇后大度。”皇帝南宫信称赞道。他有些安慰,亲生父子相认还算是顺利,就连一向与宸王不合的皇后,竟会出言帮衬南宫禅。
对于坐在地上如同失了魂的宸王的处置,皇后也道,“宸王这孩子,虽说如今查明了不是您和贤妃妹妹的亲生子,可到底也是皇上您亲手抚养了二十年,当做宝贝一般宠爱的。他身上也留着南宫家的血,若是他实在不知当年的事情,是被凌王所蒙蔽,不如皇上您也赦免了他,免得自家人伤了自家人,也免得皇上您这二十年的心血白付了。再说这孩子也是个宅心仁厚的,定然会感念皇上您对他的大度。”
皇帝沉吟了半晌,心中有了思量。他没打算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只是心里郁结难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