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一章 绝美的瞳孔(1 / 1)LRX洛因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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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窗外的人影。

那个人影和窗外的树叶剪影混合在一起,连脸颊的轮廓都清晰如初。

“西山,怎么了?”

“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这样。”花西山委屈的声音传来,她手里还紧紧握着那把银色的匕首。

我无奈淡笑着说:“我不会比你开心。你现在就算杀了我,你也不会开心到哪里去。”

“可是我真的怕我会控制不住刺向你……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那是我梦寐以求的日子,可是不管是开端还是结局,都是因为你,我才变成了这样无依无靠的人……”花西山带着恨意说。

“你终究还是太善良了,和你哥哥一样。对待自己恨的人,我只会一刀取命。”我走到窗子边,看到她的脸庞笼罩在第一抹曦光之中。

我不想让她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你并不是无依无靠,你有我,还有魏筝。花空楼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一处角落之中。”我又说。

她终于把匕首狠心似的架在我的脖子上,激动的问:“真的?”

“真的。”我不动,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她的眼睛如同花空楼一般纯黑,都是那样纯粹的颜色,仿佛清冷的夜里最原始的色调。

“那你快去找他啊!不然,我真的恨你,恨死了你……”这个还把匕首架在我脖子上的小孩,倒是自己先哭了起来。

魏筝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只是用剑狠狠的击打了花西山的手腕。

“你还记得以前答应我的事情?”魏筝严厉地问花西山。

“永远不得背叛。”花西山暗淡的说。

“没有背叛,只是太伤心了而已。”我替她回答。

太过伤心的窟窿,总得找一个借口去填满。

太难过,就只能去捏造出一个元凶去撒气。

这样的缘由,我懂。

“南皇子去找他了吗?”我问。

“应该是,他的人手昨夜就出了宫。”魏筝说。

“那就好。派人监视了吗?”我问。

“已经派人监视了,但以他的心计,大概早已发现了。”魏筝答。

“没关系,只是给他点压力罢了。他绝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满足我的。”我叹息。

花西山擦干了眼泪问:“你们在说找谁?我哥哥真的还活着?”

“应该是。”我给出的答案如此不确定,正如我那样不确定的信着仪珏星一般。

花西山望了望魏筝,咬牙切齿的问:“那你为何不告诉我?”

魏筝终究是原谅了这个小孩刚才的举动,却仍理智严厉的说:“在一切都没有明确之前,我不能擅自给你一个希望。”

听到魏筝的话,我不由得深深看了看他。以前那些细分的情绪在他心里别无他样,可如今对他而言,他已经懂得思考很多。

我看向宫外的方向,那座墙如此之高,仿佛把青天切开了。

那澄澈的天空之下,西皇子的死太过凄惨,竟然连一场祭典都没有。

这不得不让人生疑。

我和长姐、南皇子拿着白色的花束站在西殿前。

长姐一如既往的心痛,南皇子一如既然的冷漠。

我像个旁观者一样,打量着这座宫殿。

仪珏星冷笑着发言:“一位尊贵的皇子,下场竟然这样凄惨不值钱。作为相同身份的我们,今后还会有多好过呢?”

“讲这些话有什么意义?”我也冷笑。

“意义在于让你们两个清醒。”仪珏星说。

“我们很清醒。”我看着这个如今比北殿还空荡的宫殿,那些曾经富丽堂皇的装饰都像是落上了灰,再也没有那样刺眼的光芒。

“如果你们清醒的话,就应该为自己做打算。我们的父亲是想留下将来唯一的新王,把剩下的赶尽杀绝。”仪珏星叹了一口气。

“这么多年,你如此精密的心思,怎么在这时糊涂了?”我笑。

“你还笑得出来,是因为你仗着父亲偏爱你。”仪珏星的脸色犹如深海寒冰。

“父亲不是那样的人。”长姐说。只有她把那些带来祭奠的花朵放在了西殿门口的台阶上。风一吹,那些白色的花瓣就飘在风中,或是在地面低低的旋转,仿佛是已逝故人的脚步又回来了。

我们分别回望着那些低低旋转的白色花瓣。在这样对话中,我们想着各自的利益,分析着自己的嫡亲,却没有人真正怀念已逝的同胞。

长姐叹了一口气说:“不要再说这些了,小辰会伤心的。”

我缄默着不再说话,只有剥去了面具的仪珏星继续说:“只有活人才是最重要的。我们的父亲如此心狠手辣,或许这些年我们所看到的那个仪王是个真正的魔鬼罢了……”

听到如此刺耳的污蔑父亲的话,我忍不住开口:“你们莫非没有想过,西皇子并不是父亲的孩子。”

长姐和南皇子沉默了。

的确,这个猜想在我们心中徘徊过。可终究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这样的推测。荷后所做的事情,在我们心中留下了一个久久不能根除的疤。

我们三个虽面相不同,但瞳孔的颜色却是相似的褐棕,带着一丝古典的气息。然而,在阳光下,西皇子的瞳孔却像是一块浅金的金色宝石。那么明亮,像是两颗灼灼生辉的小太阳。

“他的瞳孔,是真的很漂亮。”我感慨。

白色的花瓣在地上旋转了一会儿,终究落下了,铺散在长长的过道上。

他的生命,终极是凋谢了。

想他吗?

当我们站在仪辰星的宫殿门口,终究在花瓣落地的那一秒钟,回想起了他小时候的可爱样子。

终究是与我们一起度过了美好岁月的至亲同胞,有些东西在永不可触及时,才懂得破碎和残缺的含义。

曾经的我们四个。

如今的我们三个。

我甚至都想不起来,最后一句和他说的话是什么。那样平常的、嚣张的、仇恨的对话中,我们失去了对彼此最后一次见面和原谅的权利。

我们再也不能相亲相爱的走进儿时的那片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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