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出 游(1 / 1)越景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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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老爷为了芊芊小姐的终身,煞费苦心,所以老天亦格外垂怜。”季子叹道。

“夫人说得是!等操办完婚事。到月老庙好好拜谢月老。”木珙很是高兴,他想想道:“不瞒殿下、夫人,其实草民也是藏有私心。”

“怎么说?”季子追问道。

“草民膝下惟一女,自小就疼爱,如今长大嫁人,自然希望她美满幸福。草民虽然信任荀誉,但也怕将来他薄情于芊芊,遂让他当着大家伙儿的面,立下誓言。说到底是草民心胸太过狭隘,让殿下、夫人见笑了。”木珙到底是清正君子,甫一使计,心中颇为不安。

“可怜天下父母怜儿之心,木老爷爱女心切做出这般安排,也是情理之中。”季子面容看上去很平静,心中却泛起了波澜,这样心思周密的父亲,真是她羡慕不来的。

这时,刚刚出去的丫环,过来回禀:“老爷,一切安排妥当,就等着行大礼了。”

“亲家母来了吗?”木珙问道。

“来了,而且精神特别好,容光焕发的。”丫环俏皮地回答。

“你去告诉他们,说老夫随后就到。”

“是。”丫环依言出了后院。

“殿下、夫人,请移步中堂,请!”木珙十分恭敬地礼让。

“木老爷,本宫可不想暄宾夺主,还是你先请。”夫差微笑道。

“君臣有别,殿下、夫人先请。”木珙坚持着。

“今日殿下与本宫微服出行,木老爷不必谨言慎行,一起去吧。”季子道。

“是。”木珙听从季子建议,叔雍他们随后跟着。

府中喜气洋洋,一路上可见丫环、仆从脚步匆忙,有的捧着瓜果茶盘,去招呼宾客。有的忙于张罗筵席,可谓热闹非凡。一行人穿过小院,到达正堂,早有许多人候着,有很多上方才参与抢绣球的人。

正堂上方摆着四个位置,显然木珙准备得很周到。荀母已在管家安排下,坐在上方。人逢喜事精神爽!荀母一扫往日暗黄病容,在红烛照耀下,面色有了些许红润。荀母模样长得不差,加之更换上新衣,佩带了珠钗等首饰,俨然一副大户人家的夫人。她见木老爷过来,忙起身上前招呼。

“嗬哟!荀夫人,老夫差点认不出你了。”木珙笑着道。

荀母含笑道:“木老爷这么多年对誉儿百般照料,如今又将掌上明珠嫁给誉儿,老身不知如何报答大恩大德?”

“哎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往后啊,就安安心心地住下。”木珙笑呵呵地道。

“哎,好,好,好。”荀母眼泛泪花,十分高兴。

随后木珙引着夫差、季子至上座。荀母不知夫差、季子身份,但见亲家对他们极其恭敬,亦不敢掉以轻心,时时谨记礼数。

这时,管家上前禀报:“老爷,吉时已到,新人将行大礼了。”

木珙站起身,旁边侍奉宾客的仆人们忙示意大家保持安静。木珙清清嗓音道:“承蒙各位父老乡亲眷顾,来参加小女的成亲之礼,老朽十分感谢。在今天这个大喜日子,不但得蒙上苍垂爱,觅得佳婿,更难得是遇到两位尊贵的客人,做小女与贤婿的证婚人,老朽在此不胜感激。”

木老爷这么一说,大家的目光都落在夫差、季子身上。不禁惊诧于两人的容颜,纷纷惊叹:“那公子真是玉树临风,风姿俊朗啊!”

“那小姐长得比芊芊小姐还美,莫不是仙子下凡来了吧!”

“你们看,连木老爷都毕恭毕敬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夫差见大家窃窃私语,站起来朝他们作揖道:“在下差吴,偶游至此地,恰逢木府喜事,特来沾沾喜气。”随后又对木珙道:“恭喜木老爷觅得乘龙快婿,愿他们夫妻恩爱、白首偕老!”

“多谢多谢,承贵人吉言,老朽喜不自胜。”木珙笑得合不拢嘴。

这时,管家亮着嗓子喊道:“吉时到,请新人!”

喜庆的锣鼓声、欢快的锁呐声齐齐响起,丫环珠儿扶着头顶红盖头、身穿大红嫁衣的芊芊小姐,缓缓步入中堂。荀公子早等候在旁,见新娘到来,抑制不住脸上笑容,深情凝望着让他朝思暮想的可人儿。喜娘将红绸带放到二人手中,口中说着:“百年好合,天长地久!”

在喜娘引领下,荀誉、木芊芊来到中堂。喜娘满脸堆笑,用她那见惯场面的声音对木珙道:“木老爷,蒙您嘱托,亲事进展得很顺利,二位新人准备得妥妥的。”

“好,好!”木珙十分高兴,向管家示意。

管家见状,上前亮开嗓音:“一拜天地!”

新郎新娘对着黄天厚土虔诚下跪叩首。

“二拜高堂!”新人对着父母亲感激叩拜。

“夫妻对拜!”新郎新娘向心中牵挂的人深情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喜娘、丫环簇拥着新人前往洞房。这边筵席开始。荀夫人看到这样的场面,眼泛泪花,悄悄用衣袖拭着眼角。

管家见状劝慰道:“荀夫人,今儿公子大喜,高兴啊!”

荀夫人极力控制情绪道:“是啊,是啊。看我老糊涂了,这大喜的日子,让大家见笑了。”

荀夫人的举动,触动木珙心怀,似劝慰荀夫人又似劝解自己,道:“孩子们长大成人,咱们也好放手了,让他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去罢。”木老爷嗓音略显颤动,显然,他十分不舍。

“是啊,是啊……”荀夫人喃喃着,为儿子操了二十几年的心,从今天起,要放手了,她又高兴又难过。

待荀誉返回时,众人频频举杯,向他恭贺新婚之喜。

夜深了,筵席散去。夫差、季子宿在木府西别苑,透过窗户,恰好能清楚地看到新人的房间。此刻,那里灯火通明,季子静静凝望着那儿洒出的烛光。夫差看着她呆呆地出神,打趣道:“我的夫人,你该不会想着闹洞房吧?”

季子回过神来,悠悠地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不羡慕吗?”

“这有何可羡慕?你我算有情人吧?不也是成亲了!”夫差不以为意。

“撇开成亲那晚见面之后不说,见面之前的迎亲、结礼,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所有的仪式流程,一点印象也没有!”季子懊恼地说。

“仪式不过是给外人看热闹罢了,最重要的是,你与我结为夫妻!这就足够!”夫差安慰她。

季子想想也对,心事稍稍舒开些。

“你若真想,大不了陪你再成一次亲!所有仪礼,按原样再来一回。”夫差爽快地说。

“那在文武百官面前不成笑话啦?”季子哭笑不得,“还是算了吧。”

“所以啊,我就说仪式记不记得不重要嘛。”夫差环揽着季子的纤腰,哄着她。

“我跟你的成亲礼,仅仅记得见面之前的愁和见面之后的喜。”季子轻叹道。

愁什么?”夫差轻磨着季子耳鬓,“怕我长得丑?像个歪瓜裂枣?”

季子一拳捶在他胸前,没好气地说;“是啊!”

“哎哟哟,疼!疼得厉害!”夫差假装吃不消:“你这是谋害亲夫啊?”

季子见他装腔作势,狠狠地又揍了一拳。可是用力太大,反倒把她的手给震麻了,手腕僵着动不了。夫差只好不停得给她揉搓,纤细的小手一块块红痕,他心疼道:“身披几十斤的胄甲练出来的,你那点小力气还是省着吧。若真想出出气,去拿个条帚,好过你自己受伤。”

季子安静地坐在夫差怀里,盈盈地笑着。夫差见了道:“一会儿阴,一会儿晴,真让人不懂!”

季子轻叹地声道:“若你与我,能像今晚这样,相守一生一世,该多好!”

“难不成你还想另找他人?”夫差嬉皮笑脸地问。

“不是我要找,而是你。”季子望着夫差峻朗的脸庞颇为伤怀。

“好端端的,何来此说?”夫差不解道。

“自古男人拥三妻四妾,被视作理所应当,自然不必在意妻子的感受。”季子心事重重。

“你今天怎么了?说得话莫明其妙。”夫差见季子情绪低落,轻声相询。

“你是太子,将来要做吴国的王,还会只钟情于我一人吗?你心怀宏图,少不了与诸国联姻,又不知有多少公主守在你左右?想到这些,我,我就整夜整夜地不能成眠……”说到伤心处,季子泣不成声,柔弱的双肩不断颤抖,呜咽着说:“身为公主又能如何,还不如一介平民,就像她木芊芊,有荀誉一生一世一心地待她!”

夫差从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只想着,与季子彼此相守。如今季子提到了,他确实该好好想一想。沉思良久,夫差开口道:“我确实想让吴国立于诸侯之上,联姻有一定奏效,但不能完全解决问题,所以,还得图谋自强。”

“依你的意思,不会联姻,对吗?”季子燃起希望,抬着泪眼问。

“老实说,我不太赞成联姻,但我的身份摆在那儿,没法给你肯定答复。惟一能确定的,就是不管将来如何,一定不会负于你,这是我所能承诺的!”夫差为季子拭去脸颊上的泪痕。身为太子,自有他不得已的苦衷。为了她,夫差能说到这份上,实属难得,季子破啼为笑,一扫之前阴霾。

“季子,你是第一个我夫差喜欢的女人,于心而讲,我也不愿意把婚姻从属于政事,但有些事,不是简单的愿不愿意就能解决的。一如咱们的姻亲,缘自于政治,一开始皆为各自目的。但不管怎么说,结果还算美好。所以,不要思虑过多,给自己增添伤心烦忧。等将来,我能做主,必不让你伤心!”夫差推心置腹地与季子论说。

夫差最后一句话好比给季子吃了定心丸。是啊,迟早他要成为吴国的君王,到那时,就不必愁忧于国与国之间的姻亲了。

“好,听夫君的。”季子柔软的玉手环着夫差的项颈。

“别想太多,很晚了。你看,新人都安寝了,咱们也睡吧。”夫差在她耳边轻声低喃道。

“抱。”说完季子紧贴在夫差胸口,闭上眼睛当在睡觉。

夫差看破她的小把戏,轻笑道:“好,抱着我的小娘子上床睡觉罗。今天,咱们也来一个千金春宵,可好?”

季子羞得紧紧抱住不放,夫差乐不可伎,抱起她轻盈的身子,微皱眉道:“太瘦了,这很不好!”

“等吃成个胖瓜,又要嫌弃了。”季子伸出头说完,又埋进夫差胸膛。

“不嫌弃,胖嘟嘟的,抱着睡觉又软和又舒服,可好呢。”夫差逗趣道。

“啐,才不要呢。”季子撒娇道。

“不要不要,听你的。”夫差抱着季子来到床榻,帷缦轻轻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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