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 风起云涌(1 / 1)越景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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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概未曾想败得如此狼狈,惶惶然不知所措。他看到后方漫天飞扬子的尘土,知道王军最精锐的骑兵就不久就要追到。这时,戎肃勒马停住道:“大王快走,末将来拦截他们。”

危难时刻,戎肃挺身而出,夫概深受感动,一向霸气的他竟流露出酸楚,他颤声嘱咐道:“保重。”

戎肃立即恭敬道:“大王保重!”说完挥剑用力拍打夫概的战马,那马吃痛,驼着夫概奋力往前奔腾。

夫差与解冷很快赶到,见到戎肃,夫差骂道:“助纣为虐的东西,还不下马受死?”

戎肃冷笑道:“赢了本将手中戟再说。”言罢朝夫差直刺而来。

“殿下当心!”叔雍在旁边大叫。

戎肃不愧为阖闾亲点的守城之将,长戟在他手中,灵活自如,攻守兼备,夫差与他斗得难解难分。

眼前的道路狭小细窄,他们在中间搏斗,旁人根本不能过去。耗费时间越久,夫概越难抓捕。解冷看纠缠下去不是办法,夫概极可能趁机逃脱掉,正好他使的也是方戟,遂上前助阵。一个夫差就让戎肃不能脱身,有了解冷加入,以二敌一。纵使戎肃本事再大,亦敌不过他们联手攻击,很快戎肃处于下风。

唰、唰、唰!解冷长戟挥舞得密不透风,直逼得戎肃连连后退。夫差趁机一个反手,剑直刺中戎肃心口,鲜血从他口中喷洒而出,晃悠悠从马上落下,倒在路中间咽了气。

解冷策马从他身上跨过,一代骁将,遇事不慎,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夫概依然往前狂奔,身后不远处,传来杀喊声,他知道戎肃挡不住追兵了,想到他孤军奋战至死,夫概一阵心酸。喊杀声越来越近,夫概惊魂未定,跟在他身边的,只有庆忌、棹宿和坎古,形如丧家之犬。这时,拐过一个急弯,眼前出现一湖泊,让人惊喜交加的是,岸边有一木舟。夫概欣喜若狂,至湖畔弃马登舟,拼命催促船夫道:“快,快点儿撑船!”

船夫看到四人拿着兵器,吓得面如土色,手脚更不听使唤。夫概性急,命令棹宿、坎古上前帮忙。解缆放索,撑杆离岸。等夫差他们追赶到时,木舟渐渐离开岸边十几丈远,且湖边仅此一舟,夫差等人看着干着急。

舟上,夫概得意洋洋,讥讽道:“夫差,回去告诉阖闾,纵使他雄兵在握,又能奈何?本公子自能逢凶化吉!”

夫差望着渐行渐远的木舟,气得直跺脚!

这时,解冷高声喊道:“夫概,高兴得太早了!”说罢,从马背上解下长弓,瞄准木舟,拉弦搭箭,一气呵成!“噌!”箭离弦而去。

夫概见势不妙,一把拉过坎古挡住。可怜的手下,竟被他效命的主将当了盾牌。

解冷一箭射不中,又连发数箭。庆忌急忙挥剑斩箭,其中一支挥挡不及,直朝夫概而来!夫概拽过棹宿,替他挡了绝命一箭,棹宿亦难逃坎古的下场。而夫概,除了腿部被射中一箭外,并无性命之忧。木舟越来越远,渐至箭程不能及的范围。最终陪着夫概的,只有护卫他的副将----庆忌!好好一个王族公子,非得折腾成落魄公子,败走异乡!

夫概侥幸逃脱,夫差只得率队悻悻而归。回城时,行至离城十里处,夫差交待解冷率精骑军回营。在他们走后,夫差则与叔雍取道效外小径,来到一个清静秀美的小山谷。

神邸里,季子闲来无事,遂在后院里翻看着介绍诸神及所司神职的简文,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这段时日一直风平浪静,突如其来的叩门,令季子等人马上警觉。奚滢从偏院急急忙忙过来,将正在院中玩耍的昀欣拽到身边,急切吩咐道:“夫人,郡主此地人迹罕至,但偶尔也会有行客路过,老奴且去瞧是何情形。你们先藏身到暗室里,不管外面发生什么,千万不要出来!”嘱咐完毕,奚滢姑姑打开一间密室,将季子、昀欣等人藏好。井察子持剑守在神殿暗处,随时准备刺杀来敌!奚滢姑姑来到前院,隔着厚厚的大门问道:“何人叩门?”

门外传来一声浑厚的回答:“姑姑,是我!”听声音,奚滢惊喜万分。“吱呀!”门打开了,奚滢一眼到熟悉又久远的脸庞,望着高高大大的夫差,她激动地说:“时别久逢,殿下可安好?”

“有姑姑尽心尽力帮衬,自然安好!”夫差微笑道。

“殿下神采英武更甚从前,老奴不甚欢喜!”奚姑姑恭敬道。

“季子在这儿吗?”夫差问道。

“夫人在后院,请殿下随老奴来。”奚姑姑在前面带来,引夫差来到后院。奚姑姑转动机关,暗室门缓缓开启。重见亮光的季子,恍惚见到夫差,她以为自己在黑暗中太久之故,眨眨眼睛。待她清楚视物时,夫差含笑注视着她。

“夫君!”季子惊喜交集,眼泪扑簌簌得流下来。奚姑姑等人知趣地退出屋外。昀欣不懂事,被青洛和婧云双双拖到前院。季子扑到夫差怀里,紧紧抱着他,泣不成声。夫差亦紧搂着瑟瑟发抖的季子,不断安抚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夫君,我怕!怕再也不能跟你见面!”季子不停抽泣着。

“不怕!咱们不都好好的吗?”夫差温言宽慰。

季子抬起头,仔细端详着夫差道:“这次出征,伤到了吗?”

“没有,毫发无伤。”夫差挺直身子道。

季子不信:“打了长时间的战,怎么可能毫发无损?”

“真的!”夫差道。

“转过去!”季子命令道。

夫差乖乖照办,季子仔细杳看他是否有僵硬笨拙处,夫差灵活地转过身来,朝她展开双臂道:“看,没事吧!”

季子破涕为笑,总算放下心来。就在夫差放下双臂时,季子眼尖,看到手腕外侧有一道深深的剑痕,那是同戎肃打斗中,不小心被他划破的,伤口还没愈合呢。夫差不自然地往里缩。季子拿来锦帕,小心翼翼地为他绑好伤口:“将就着,回宫再让太医重新处理一下。”

“没那么娇气,皮外伤而,。过两天就好了。”夫差不以为然。

季子知道,这样的小伤对夫差来说如同家常便饭。但于她不同,夫差身上即使再小的伤口,亦会心痛。夫差为转开季子心思,开口问道:“这些时日,受委曲了,夫概有没有为难你?”

“为难倒没有!只不过锁在宫里不让出门,有些闷。不过他派的人太蠢,你看,这不从宫里跑出来了?”季子恢复如往日的俏皮。

“受了苦还卖乖。”夫差宠溺地望着她,心情亦随之大好。

“对了,长公主怎么样了?原本大家商量好一起逃走的,可她让我们进入密道后,就把暗门给关上。我们在里面等了很久都没见她进来,只好先逃到这儿。”季子忧心忡忡地说。

“就是因为这事,才着急接你们回去的。”夫差脸色冷峻起来。

季子看着害怕,惊恐地问:“出什么事了?”

“回去就知道了。”夫差心情沉重地说。

驸马府,邬燕望着静静躺在榻上的妻子,痛不欲生,两泪顺颊流下,不停地滴落在衣襟上。滕珠看上去仿佛只是睡着了。从前冷天,妻子容易手凉,邬燕就用自己温热的手暖着她。此刻,他双手紧紧捂着藤珠的手,想着如往常一般,她暖了,就会睁开眼睛,笑意吟吟地望着他。邬燕拼命想让掌中温热,却感到手中怎么也暖不起来。他喃喃唤着与她初识时的名字:“萝儿!萝儿……”

往常,她听到这名字会跟他急。那是他们宫外初识时,她用的化名。他与她,因小事争执,询问她姓名,她生气地告诉他:藤萝。他便信以为真,喊她萝儿。直到祖父大寿,吴王携她登门相贺,才知她身份。之后,一切水到蕖成。他与她成了恩爱眷侣。

临别时,妻子为他系上披甲的余温犹在,怎么就阴阳相隔了呢?邬燕神思恍惚!

“娘!娘!我回来了!”一声脆丽的喊声打断了邬燕的思绪。他急忙用衣袖擦拭掉眼泪。话音刚落,昀欣飞快地跑进来,看到榻旁的父亲,愈加高兴,道:“爹,您回来啦?”

邬燕默默地点了点头。

“舅舅说娘受了点伤,伤哪儿了?疼吗?”昀欣看到安静躺在榻上母亲,急忙上前。当她触及长公主冰凉的躯体时,像被针扎般,手抽了回来,眼里带着惊恐!

邬燕见女儿惊慌失措,身子摇摇欲坠,忙起身扶住她。昀欣颤抖着双手,轻轻触抚母亲的身子,冷如冰霜!无一丝气息!这犹如晴天霹雳!惊得昀欣呆愣半天,待她反应过来,悲痛地号啕大哭!

随后赶到的季子,伤心自责,她自责自己当时没能早些瞧出长公主异样。夫差紧搂着季子,希望她好受些。所有这一切,始作俑者,独夫概一人,夫差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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