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章 夺爱(1 / 1)越景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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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夫人闲来逗屋檐下的金丝雀儿,远远就听见“鸯瑚公主”欢快的话音,她站到廊下悄悄观望,发现陪着她的,不是太子夫差,而是四公子波、五公子山。他们之间的举止十分亲密,丝毫不顾忌旁人的眼光。哲夫人一向谨小慎微,没有她的允准,公子波决不可能如此大胆地与“鸯瑚公主”同行。可是,一惯不吭声出气儿的哲夫人,怎么会突然之间变得张扬?庄夫人不由得揣度起她的心思,想着想着,庄夫人心一沉,随即明白哲夫人的谋划!庄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那个装模作样、表面看似淡泊无争的哲夫人,其实一刻也没有松懈,只是在暗中蜇伏!

庄夫人招来心莲,问她德阳宫及“鸯瑚公主”的情况。莲心如实禀述,她说“鸯瑚公主”不知为何,今日没再闹德阳宫,而是去了宫外游玩。这就对了,以她对女人的了解,季子决不可能与别的女子分享自己的丈夫。换了别的男人,季子可能毫无办法,可她的夫君是夫差,他专情又专横,敢跟吴王叫板!这个鲁国公主美则美矣,心性脾气完全不合夫差心意,难怪会遭到他的反对。

“勾吾夫人最近可见过哲夫人?”庄夫人问。

“奴婢没有亲眼瞧见,不过,前几日去太医院取夫人的润颜丹,刚巧碰见勾吾夫人从清霞宫的方向过来,那个方位只有清霞宫最为尊贵......”心莲不敢说得太直白,咽下了后一句的猜测。

“她这是赶着当红娘,牵姻缘哪。”庄夫人不愧是庄夫人,在深宫二十多年,稍稍动脑筋,就推断出季子欲让二位公子中的一人娶了“鸯瑚公主”,好让她独占太子夫差!可是,有她庄夫人在,她们的如意算盘可没这么好打。“鸯瑚公主”以与太子夫差的婚约来姑苏,因此,庄夫人不好插手。现下,夫差巴不得自己的弟弟娶了“鸯瑚公主”,庄夫人就有了充分的理由,日后就算吴王问起,她也能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再不济,还有公子波与公子山在前头挡着呢。这门亲事的好处,自不必说,庄夫人娘家父兄在朝中担任要职,若是能与鲁国结为姻亲,就有了强大的后盾。公子申在朝中就有了非常大的话语权,再也不必担忧太子继位之后,遭到他的清算,她们母子也就高枕无忧了!想到这儿,庄夫人立马派人传口信给公子申,让他立刻进宫,商量如何得到“鸯瑚公主”。

“鸯瑚公主”出宫之前,让“昔尔”留意太子夫差的动静,看看没有她在,夫差是怎样的情形。“鸯瑚”游玩了整日,一回到王宫,就迫不及待地向“昔尔”打听夫差的举动。当她得知夫差非但没有挂念,还愉悦地携勾吾夫人赏荷,在湖亭悠然自得地下棋,顿时生气,她主动让侍女传话给波、山二位公子,约定次日继续出宫游赏姑苏的风景。

公子波、公子山自从与“鸯瑚公主”游玩几日后,彼此间已经非常熟络,他们或一前一后,或同时同辰来到秋烟阁,说是找“鸯瑚公主”聊天说话,其实是想趁势赢取美人芳心。二人虽各怀心思,却一直和和气气,并没有闹得不可开交!只要他们一来,往往就是大半天,谈天说地、掷骰猜迷,玩得不亦乐乎!

就在公子波、公子山、“鸯瑚公主”玩得最起劲时,公子申来了。他慢条斯理地道明身份,就熟络地坐到“鸯瑚公主”旁边,与他们一块儿扔起了石骰!既使各怀心思,表面上他们仍然玩得畅快欢愉,往常清静的秋烟阁,此刻笑声连连。

有了三位公子的陪伴,“鸯瑚公主”过得很愉快,可是却苦了“昔尔”,嬉笑吵闹让她心烦意乱,同时,也担忧“鸯瑚公主”露陷。她苦口婆心劝“鸯瑚”收敛心性,不要再与三位公子嬉闹。“鸯瑚”答应得好好的,可她一去见夫差,就被奚落,被慢怠!一气之下,就为所欲为。三位公子身份高贵,不能拒绝、不能得罪,公子洛也毫无办法,两人只能默默忍受着他们的暄闹。

下朝之后,吴王阖闾留下夫差,询问了他对王军改建的看法。夫差觉得依现有的实力,完全可以将战船建得更大些,尤其是楼船,乃水战指挥之精锐,必须要有足够的稳定性。夫差就水师具体事务深入地谈了自己的想法,吴王听后频频称赞,夸他见解独到,很有操作性,并命他与伍子胥一道,负责水师扩建。

正事谈完之后,吴王又提起他与鸯瑚公主的婚事。不出所料,被夫差一言拒绝,还说既然是吴鲁联姻,那么只要是王族中人,皆能迎娶。几位公子皆未成亲,他们当中无论谁娶鸯瑚公主,都没有悖离两国定下的婚约!夫差怕父王把这件事揪着不放,说完话就匆匆忙忙地告退。

阖闾望着他的背影,神态显得颇为深沉,他叫来先稹,问起几位公子的近况。

“申、波、山三位公子这些日子宿于王宫,没有返回各自的府宅。”先稹低着头回禀,眼睛谨慎地留意着吴王的反应。

“就知道他不会老老实实接受寡人的安排!”阖闾生气地骂道:“这个混帐东西,寡人一心帮他谋算,他倒好,到手的好处拱手送给他人!”

“大王,三位公子也是您的儿子。”先稹小心翼翼地扬了扬嘴角。

“你也认为寡人偏心?”阖闾恼火了,“对于几个孩子,寡人一视同仁,但王位只有一个!择能者上,就只能断了其他孩子的念想,这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懂吗?”

“是是,老奴愚钝!”先稹赶忙认错。

“三个小的安安心心当他们的逍遥公子不好吗?你看老公子季札,多少恣意痛快?游遍名山大川、结交文人雅士,还留下一世贤名,多好啊!”阖闾激动地说。

“大王说得有道理!”先稹极力附和。

“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差儿会不懂?稳定王位的最重要一点,就是要保持绝对的优势!区区一个女人,娶回来就得了,就算是摆着看,也没什么大不了啊!”阖闾又数落起夫差的所作所为,越想越恼怒,骂道:“他就是要故意气寡人!”

先稹连忙劝说:“太子不是这样的人。”

“他就是太狂傲!咳咳......”阖闾十分生气,伤寒刚好的喘症又犯了。

“哎哟哟,我的王哎!”先稹以他惯有的拖腔拉调的嗓音关切着吴王,赶紧上前帮他顺气儿,“大王消消火儿,赶明儿,太子说不定就改主意了呢!”

“他这个倔脾气,也只有季子能收服!可偏偏这件事,季子......唉!”季子在他面前表现得明理识势,言语上无半点不满,答应得很爽快,可到最后,还是不声不响地站在夫差立场上。他们夫妻如此紧密齐心,真的毫无办法!想到这儿,阖闾不由得唉声叹气。

“老奴再去劝劝勾吾夫人,让她以大局为重,不要让太子留下后顾之忧!”先稹宽慰道。

“不见得肯听哦!”阖闾无奈道。

三位公子为博美人欢心,使出了浑身解数!公子波文雅,为“鸯瑚公主”吟唱诵读;公子山使出毕生所学,展示了精彩的剑术;公子申对他们的粗浅不屑一顾,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竹笛,开始吹奏。笛声悠扬,明朗又清雅,暄哗的秋烟阁瞬息变得宁静,大家屏息敛神,仔细聆听这首绝妙的古曲。

躲得远远的“昔尔”与公子洛,也被这悦耳的笛声吸引,双双来到正阁,欣赏公子申的演奏。一曲终了,大家被公子申精妙的笛技所征服,对他赞美不绝!寡言少语的“昔尔”也由衷赞叹公子申,他的这首《宵雨情》乃是一首古曲,需要演奏者具备深厚沉稳的气息,由此可见,他的笛技出类拔萃,寻常人不可及!

“姐姐可算找到知音,”“鸯瑚公主”俏皮地说:“姐姐擅琴,不如与申公子联手弹奏一曲?”

“哎,区区拙技,昔尔郡主可看不上眼,怕只有洛公子能与郡主联袂演奏吧?”公子申笑着说,同“鸯瑚公主”接触中,早就摸清了公子洛与昔尔郡主是情投意合的一对,他可不愿节外生枝,平白惹了公子洛不高兴,从而搅乱他的计划。

“在下愿洗耳恭听!”公子洛大度地笑了笑。

“三哥,不要不给面子嘛!”公子山起哄道。

“是啊,你看大家都等着呢!”公子波亦来催促。

“不不不!”公子申说什么也不愿意联奏,他刚好看到炭火上的陶砂壶“汩汩”冒着热气。为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他端起煮茶的陶砂壶,给每个人斟了一盅,“这是千年古茶树上采来的头茬茶,沁香悠然,诸位来品品!”

公子申斟着茶,招呼湘儿帮着递送。湘儿将茶水端给二位公子与“鸯瑚公主”,待到“昔尔”时,她正侧身与公子洛说着话,湘儿轻轻唤了一声“郡主”。“昔尔”闻声转过身,不巧碰到陶杯,打翻的茶水洒落,烫了她的手。

“哎呀!”“昔尔”顿感手背一阵火辣辣得疼痛。

公子洛十分焦急,使劲地给烫处吹凉。

公子申一见“昔尔郡主”被烫的地方通红,赶紧让湘儿去取冷水与棉巾。惊慌失措的湘儿听公子申的吩咐,匆匆忙忙地打来一盆水,将棉巾浸湿,敷在“昔尔郡主”的患处。湘儿过一会儿,就将棉巾放入冷水中搓一搓,再拧干敷到“昔尔郡主”手上,照顾得十分细心。

经过几个来回的更换,“昔尔”觉得被烫的地方没先前那么疼了,见大家都关注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宽慰道:“没事,已经不疼了。”

“当心烫过的地方起泡溃疡!湘儿,你去一趟太医院,取些烫伤膏给郡主擦上。”公子波热心地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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