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25章 查案(1 / 1)越景宸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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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将案情回禀大王?”叔雍忧心忡忡地问。说心里话,他恨不得将案情查得明明白白,还逝者以公道。可朝政繁纷艰险,非一腔热血所能左右,尤其夫差做为储君,有些事多不得、急不得!

“除及贡不难,如何斩断楚国潜在期思的奸细,才是关键。”夫差沉思道,“监牢、安民馆是目前查明、沦为及贡掌控的两个地方。其他尚未查出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及贡能在期思为非做歹十几年,还不被发现,包庇坦护的人绝对不少。要彻底解决这么多年积下的固疾,还期思一个清宁的邑衙,一应官员都要彻查,绝不手软!”

“可是,大王那儿如何陈情?”叔雍问。

“这件事牵涉非常广,命人秘密向父王禀明详情。”夫差命令道。

“是。”

“拿下及贡后,所有参与其中的官员一律不得任用。缺失的相应职位做好统计,奏请父王提前安排,以免到时候吏员不足而致事势混乱,确保期思各司各衙过渡平稳,不起波澜。”

“好。”

“井察子有来消息吗?”夫差关切地问。

“暂时没有,不过,他日夜跟着。及贡一有动作,消息会第一时间传来。”叔雍回禀道。

“及贡狡诈多疑,井察子找他的破绽不容易。”夫差不无担心。

“前几日井察子说去监视及贡,您说没必要。今日让井察子去了,而且只许他远远跟着,不必靠近,是不是担心被及贡觉察?”叔雍对夫差的计划有些不解。

“及贡时个谨慎的人,十几年在官场稳固不倒,在各方势力中游仞有余。对下示以好利,拉拢收买;对上,思言辨色,揣摩意图,满足不同官员的需求,可见他行事圆滑又缜密。他习惯派人跟踪对手,以此谋取对方动向。以己之心度人之腹,老谋深算的他,当然要布下迷惑阵局,防止消息被人截取。”夫差胸有成竹地说,“从获悉鱼肠剑之时起,及贡已经滞歇数日。这段时间里,他必定一刻不停地在谋算如何夺取鱼肠剑,并逐一推演,直到定下一套完整周密的计策。而且,他对名剑的渴求,势在必得,一旦计策敲定,必急不可耐地付以实施。这几天在山上闲来无事,仿照他的心思,从头到尾细细盘算一遍,推算出一个不错的计策,估算着他也该想好了,这才让井察子去跟着。去早了没用,还容易被发现!”

“殿下运筹帷幄,必擒及贡奸毒佞邪这恶吏。”叔雍深深敬服。

“及贡背弃为官者施行德政、造福于民之重任。陷溺良心,残害守城良将,罪大恶极,实当立诛。可国有律法,即使要定罪,也得有理可论、有据可依。调动这么多人,无非谋一个让期思的官员无可谪贬的实证。”夫差沉沉地说道,“及贡夺取祺元坊,银钱进帐无数,还有什么不满足呢?”夫差不由深思,一个官员如何从清廉迈向贪婪,再一步步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殿下多年前就说过,许多人不贪,不是因为本性清正,而是没有能贪的机会!”叔雍感慨道,“您说您要做得,就是堵住贪腐的漏洞。”

二人叹息时,季子从茶园回来,她一手拎着竹篮,一手提着铜壶,轻盈欢悦地向他们走来。往茶山方向有一道陡坡,刚过完坡的季子气喘吁吁,夫差远远看见,急忙上前将陶壶接过来。夫差瞧季子额头泛着晶莹的珠光,纤嫩如葱的手指,勒出一道红红的印痕,心疼不已,“喝茶就喝茶,提满满一壶水做什么?”

季子得意将竹篮往夫差眼前晃了晃,故做神秘地盯着他。夫差不解其意,疑惑地问:“这又是什么?”

季子再一次提起竹篮靠近夫差鼻口,“噢?”夫差恍然大悟,“茶香!”

“香吧?潇妹妹说,清泉煮茶,松花酿酒,乃隐士之清雅文格。酿松花酒太复杂,清泉煮茶倒是不难实现。”季子洒脱不拘,倒真有几分雅士风采。“新茶,清泉!不可辜负!”季子一本正经地说。

“今日能品到上好香茗,全沾夫人的光。”夫差笑言,将陶壶小心放到青石台上,以防乱了摆着的棋局。季子随意瞟了一眼棋盘,没有发现被夫差挪动过的两颗棋子。她能巧妙地与对手周旋,也能在盘根错节的势力中从容应对,可那些都需要耗费心神、精力。所以,当她与夫差一处时,不愿劳心费神,做一个简简单单的妻子。她的依赖、惫懒,只有在夫差面前才尽览无余。夫差喜欢依恋他、无拘无束的季子,这才像情真意切的夫妻。

季子让夫差去捡柴。

叔雍笑道:“殿下去拾柴,大材小用,此等微末小事还是末将去吧。”说完往东边去了,那儿有一片松林,干枯的松枝正适合煮茶。落了清闲的夫差,轻柔地按抚季子酸胀的足腕,亲密之情,溢于言表。

水烧开了,刚制好茶泡开好,片片叶芽碧绿如新,香味浓郁醇厚。悠悠桃花香的桃林,弥漫着清雅的茶香。叔雍品了一杯,就去办事了。夫差与季子,在这芳华如画的景色里,相依相偎,品茗下棋,俨然一对令人艳羡的神仙眷侣!

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茶馆荷月轩,隔着秀春街相相而望。因为名号不响,平常没什么茶客。井察子断定及贡为掩饰恶行,不会像平常大摇大摆地从正门通过,而是选择从后院悄悄地潜出去,他在二楼选了一个隐蔽的位置,与辛九安安静静地等着。

时间一时一刻过去,及贡仍然没有出现。辛九已经喝了整整一壶茶,抱怨肚子都快喝撑着了。府衙正门有丛野与两位弟兄守着,约好及贡出来时互相通报,他们那儿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传来,说明他还在府中。

快近午时分,消息传来了。及贡已经离府,过了一会儿,一辆青色的马车从东边驶来,悄无声息地停在了后府门前,赶车的正是徊青。“公子,来了!来了!”辛九兴奋低呼。

“别急,再等等。”井察子劝住激动的辛九。

稍后,及贡从府院出来,一身简衣,登上了马车。徊青驾着马车,缓缓驶离。

辛九见马车驶远,担心跟丢,着急地说:“公子,咱们是不是跟上去?”

井察子不慌不忙,他一边观察马车,一边仔细审视案台上的期思城邑图。“公子,马车拐弯了!”辛九急切地道。

“他拐到西北角的紫螺街,“井察子指着图不急不徐地分析:“东向与西向是几家大作坊,这片区域归他们属有。从他的行驶轨迹看,到这片区域的机会很小。这样,一直到望河街,才有街口岔路。你马上去与丛野汇合,分别在这最近的四个街口守着,如果估算时间到了,还没有见到马车,马上赶到下一个路口等待。”

“是。”

井察子与辛九匆匆走出荷月轩,两人分道而行。井察子取道与紫螺街并行的抚安街,快马急驰,赶到及贡最有可能出现的街口等待。

及贡的马车行驶得很缓慢,井察子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它的踪影。马车走走停停,徊青时不时回头后望,与主子轻声交谈什么。井察子远远跟随,跟了两条街,马车在盛昌街的一家银器铺前停下,及贡下来,神情泰然地往里走去。井察子在对面的街角看到辛九,他也在紧紧盯着银铺。大概是太过于专注,辛九都没发现井察子的到来。

“走吧,他马上就出来,留在这儿会被他发现。”话音刚落,及贡快速步出铺堂,井察子与辛九急忙退回屋墙后。及贡警惕地往四周望了一圈,观察是否有异动。之后,马车又走了。

这一回马车向南往驶去,井察子与辛九急忙取道并向的道路追赶马车,他们在宜芳亭碰到丛野,他说及贡的马车刚刚经过,之前他已经在望河街停留过两次,都是不到一盏茶时间就出来了。“这个及贡,真够狡猾的,兜来兜去害咱们费了这么多劲儿!”辛九骂道。

“他又停下了。”丛野看到马车停在一家绸布庄前,连忙提醒。

“他弟弟不是开绸庄吗?跑到别人家的绸庄干什么?”辛九不解道。

“堂堂一副大公无私的面目,他弟弟的事自然也是见不得光的。”井察子道,“你说得很对,他要是想买绸料,完全吩咐家人就行。”

“这该死的老狐狸!”辛九骂道。

“你守在这儿,我和丛野到后门看看。”井察子吩咐道。

“是。”

井察子与丛野刚潜到绸铺后门,就见一个戴着黑色帽纱的黑影,敏捷地从小巷子里一闪而过,从他精干的身影一眼就辨出这是及贡,他们急忙追上去。追了整整一条小巷,看到及贡来到飞花坊的后门。这飞花坊是歌舞坊,这儿的人奔着寻欢作乐而来,因此鱼龙混杂。

“这是什么地方?”井察子问。

“好像是飞花坊,烟花之地。”丛野仔细辨认后说。

“看来,这才是最终目的地。”井察子道。

“这及贡真够小心的,七拐八绕,绕了这么久。”跟了这么久,丛野有些累了,一屁股坐地上歇息。

“回头问问息琳这飞花坊到底什么来历?”井察子嘱咐道。

“公子,您说这里会有楚人的奸细吗?”丛野小声问道。

“说不准,总之,这儿得派人守着。”井察子吩咐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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