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木副会长,等下。”
清早稍显冷清的教学楼大厅。柏木茉优听到有人喊她,回身看去,一年级走廊区域,有位女生怀抱着一沓文件,急忙忙向她跑过来。
“文化委员会部门的一年级后辈。”柏木茉优迅速辨认出对方的身份。
文化委员会的一年级女生气喘吁吁地停到柏木茉优的面前,一边喘息一边好奇地小心翼翼观察副会长的醒目金发。
喘了几口气,一年级后辈女生赶紧递出文件,说道:“柏木前辈,周年校庆的初步策划预案,您看看这样可以吗。哪里有问题的话,我们再改。”
柏木茉优平静地接过来,并没有立马翻看。
“突然间把之前的方案推倒重做,连夜赶出来新方案,一定很辛苦吧。辛苦你们了。”
“没有没有!”一年级后辈女生语气顿了下,又说道:“虽然是有一点点唐突,但好在时间还来得及。”
“对了副会长,听说这次突然说否决原先方案,决定推翻重做的人,好像是书记?”一年级后辈女生小声地打探消息,语气里不自觉地,下意识透露出了不满情绪。
柏木茉优一时沉默,心里当然明白,学生会高层忽然撤回原定方案,几乎将其全部推翻重做,肯定惹得部分出过力的学会成员心里不满,心生抵触情绪。
而且做这个决定的人,近期还因为各种事情一直没在学校露面。而他一回来,就做出影响这么大的决定,就算他在峰高的风评和人气极高,但如此任性的做法,一言独断否决了那么多人的努力,难免要遭人背后议论。
柏木茉优沉默了两秒说道:“这是我们共同讨论的结果。”解释了一句,柏木茉优紧接着淡淡说道:“周年校庆的重要性,不论是对学校,还是对同学大家,都不言而喻,既然已经决定了推翻重做方案,现在大家应该专注一心地想好后面的事情。”
潜意思是,既然已经决定了推翻重做方案,就别再背后议论是谁做的决定了。学生会各部门应该团结起来,协调好各方面,力往一处使,赶紧再拿出来一个更好的方案。
文化委员会的一年级后辈女生听懂了。她犹豫了会儿,又实在忍不住好奇心爆棚,不好意思地小声打探消息问道:“柏木前辈,周年校庆这么大的事情,会长应该会登台唱歌吧?......之前《明日乐队》的时候,我们可都是高梨会长的铁杆支持者呢!还有...那个......雨宫同学会不会登台演出?”
闻言,柏木茉优又陷入了沉默,过了会儿,语气有点生硬地说道:“我们争取让雨宫同学答应上台。”
应付完这个一年级后辈,柏木茉优当即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让“雨宫同学”登台演出?......柏木茉优面无表情地登上二楼的楼梯。
“絮风做不到,我更不想去谈,而‘污染源’那家伙,就算他能做到,恐怕也不想为难逼迫雨宫雅柊上台吧。”她心中暗暗想道。
“......他为什么要否决原定方案呢......还想做周年校庆的主持人......”柏木茉优微微蹙眉,实在想不通。
以她对“污染源”的了解,那家伙对待身外之事,可是一点都谈不上勤奋。
他只对自己或自己团队的事情格外上心。但为什么会突然插手进来,任性地否决周年校庆的原定方案,并且还要做个麻烦事一大堆的主持人呢。
“应该不是为了想出风头才做主持人吧。”
柏木茉优杂七杂八地乱想着,不知不觉迈上了目的地的楼层。
她和絮风所在的二年A班,跟“污染源”和雨宫所在的二年G班,相隔了一个楼梯口。
柏木茉优站在楼梯口,眼光下意识瞥向了另一边,“污染源”的G班方向。
“那家伙来了吗。”脑海里旋即不自觉地冒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按理说她应该直往自己所属的A班,但是此刻,脑子里却总有个去一趟G班看看的想法。
她思虑几秒,觉得去就去,有什么不敢去的。
但是如果“污染源”已经来了,又刚好迎面碰上他——她一大清早不回自己教室,远道而来,跨越楼梯口,来到G班门口转悠,这该怎么解释呢。
柏木茉优稍一思量,低头看向手里的文件。
“假如碰上了,就说是周年校庆的事情找他。”
做足了心理准备,提前斟酌好了借口措辞,柏木茉优维持着一副平淡的正常样子走向G班。
“......不在。”隔着窗户,柏木茉优窥视空无一人的最后一排,又瞥了眼教室前排,暗想:“他还没来吗,在家里干什么呢,还是已经去了学生会......那个烦人的雨宫也不在。“
那现在已经没有继续逗留的理由了,柏木茉优迅速转身,离开这片不属于自己的容身之地,前往林间的学生会木屋。
......
学生会木屋。
“节目的演出时间表得重新安排,可现在还有好几个班级拿不定主意,目前只能先预留出大概的时间嘛。等下午放学,让活动委员会的人再去问问吧......算了,还是我亲自去问吧......”北原贤人凝眉捏着钢笔,脑海里不停思考周年校庆的事情。
坐在会议长桌首端的高梨絮风同样一副聚精会神地思索状态,只是心思嘛,实际上早就一点一点飘向了旁边的人身上。
“北原同学今天来的好早。比我都早一个小时呢。”高梨絮风托着腮帮,余光悄悄瞟去视线。
“北原同学肯定是在弥补吧,他肯定明白,自己一言独断否定周年校庆的原定计划在学生会内部造成了多大的风波,所以才早来这么长时间,拿出更多的努力构思新方案,来承担、分担更多的压力。”
“非常有责任心呢。”
“只不过......”高梨絮风心里总有一点类似失落地感觉。北原同学一直沉浸在工作中,都一个多小时了,跟她才说了不到三句话,就像被冷落了一样。
“好像多多被关注一点呢。是吧。”高梨絮风于心里自问自答式的暗想道。
她有几次想主动开口聊天,但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了闭上了嘴。一是不忍心打扰精神高度集中的北原;二是也有些不好意思去搭话,害羞开口似地。
“以前就不会这样呢,想说就说,想问就问......”已经将工作完全置之脑外的高梨絮风思绪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