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林想了想，觉得自己该跟杨建平解释清楚：“杨厂长，其实你们白酒最后一步蒸馏工艺是能够将黄曲霉素的危害降低到最小的，最多就是有一些残留。不过影响口感倒是真的。”

杨建平摇摇头道：“光是没有危害有什么用啊，口感不行的话酒酒卖不出去。哎，这一年来口感差的原因居然是出在我的身上。”

杨雪看到杨建平在那自责，安慰道：“爸，既然知道了原因，那就将使用这一批玉米酿的酒全部处理了吧。”

杨建平看了一眼沈林，想了想还是没有回避他，说道：“天湖酒厂自从去年我和工人师傅们合股承包下来，效益还不如以前。现在真的要弃掉这些酒，工人师傅们会发疯的。”

“那也总比别人喝出问题来，影响酒厂的声誉好吧。”

杨建平抬头看了眼杨雪，好奇道：“能喝出什么问题？刚刚沈同学不是说我们工艺没问题嘛，就是口感不行吗？”

杨雪气得一跺脚，说道：“黄曲霉素是剧毒物质，一级致癌物。要是蒸馏过程中有什么差错，怎么办？”

“啊，一级致癌物吗……今天就停工，我要出去跟工人们说一声。”

杨雪说道：“爸，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赶紧想想办法怎么减轻损失吧。”

杨建平颓废地坐回到椅子上，说道：“我担心的是怎么跟工人师傅们解释啊。”

正当杨建平愁眉苦脸的时候，杨兵推了门走进来。

“沈大哥，这几个酒瓶子里都是你要的样品。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杨建平看到杨兵进了办公室，怒从心头起，站起来骂道：“臭小子，给我滚过来。你去年买的玉米怎么回事，到底用了多少钱？”

杨兵看到杨建平进门就骂他，以为是沈林将汽车站的事情给抖搂出来了，转过头怒视了沈林一眼。

“爸，你不记得了？当时玉米一毛一每斤，我花了6600块钱买了30吨玉米啊。”

“哼，一毛一的玉米会有几百斤发霉的？到底多少钱？”

杨兵听到杨建平说的不是最近的事情，心中舒了口气，说道：“就是一毛一，再说那几百斤发霉的不都是当燃料给烧掉了嘛，又不是没有用处。”

杨建平想到当初这事自己也是同意的，瞬间没了心气，坐在椅子上只顾自己叹气。

沈林一看杨雪这一家的的情况，只好站起身来道别。

杨建平点点头：“沈同学，对不住啊，我还有些事情就不送你了。杨雪，你帮我送一下沈同学。”

“爸，我跟沈同学一起回学校了，下个星期天我再回来。有事情，就打电话到我宿舍楼下面。”

杨兵看了沈林一眼，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还是没有开口。

……

回到学校门口，杨雪神色有些不对，但还是对沈林说道：“对不起沈同学了，本来说好请你吃饭的。结果闹成这个样子，明天午饭我请你吧。”

沈林其实通过今天的观察基本已经明白了杨雪家的酒厂问题根结所在。

也知道她们家酒厂将来还会出现其它的问题，但是没办法说出来。

只好安慰道：“等以后再买原料多注意就是了。而且你现在家里也不容易，就不要请我吃饭了，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

“一码归一码，今天是周末，还耽误了沈同学休息的时间了，说过请你吃饭的，明天我肯定补上。”杨雪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倔强。

沈林点点头：“明天我们就在食堂里随便吃一点，不用太破费。”

“那我先走了，沈同学再见。”

“再见。”

……

沈林刚刚走回到宿舍，还没来得推门进去。

“呦，这不是早早就出去约会的老三嘛，午饭吃的啥？”

突然沈林听到李晓亮骚骚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我还没吃呢。老大，你们不是去图书馆看书了吗，怎么现在就回宿舍了？”

“我们在图书馆看书不吃午饭啊，我早就出来了。”

李晓亮刚要走，突然拍了下自己脑门，说道：“忘记跟你说了，早上你不在。有找你的电话打给收发室了。”

“找我的电话吗，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李晓亮轻咳一声：“原来你家深藏不漏啊，都有家庭电话了。是你妈妈打过来的。”

“记下电话号码了吗？我还不知道我家的电话号码呢。”

“你还别说，你妈真的叫我记下了电话号码。我抄在纸上了，放在你桌子上了。”

沈林点点头，说道：“多谢你了，老大。”

说完赶紧拿着纸条跑到楼下的收发室里拨通了纸条上的号码。

嘟嘟嘟……“喂，请问你找谁啊？”曹东东的声音从电话机那头传了过来。

“东子，我是沈林啊。公司的电话机装好了啊？”

曹东东那头高兴地说道：“是啊，这个月才装的，安装费就花了3000块呢。

要不是9月份蟾衣的销量好，哪里装得起哦。”

沈林心中一痛，说道：“安装费要这么多的啊。对了公司情况怎么样了？”

曹东东立马“嘿嘿，胜利这两个月又跑成功了几家经销商。我们现在的订单都忙不过来呢。

因为蛤蟆要冬眠，订单都排到明年了。而且这两个月我们销售蟾衣2万多张蟾衣啊。”

沈林咂摸了下嘴巴，接着问道：“我妈在养殖场那边吗？在的话让她听一下电话。”

“哦，我这就去喊李阿姨接电话。”

过了半分多钟，电话那头传过来李有梅的声音：“儿子，我收到你的信了。我们这刚安装电话就打给你了。”

“妈，家里还好吗？你和爸的身体怎么样？”

“我们身体好着呢，你不用担心。你要是缺钱了就跟妈说，妈寄给你。”

沈林想了想，说道：“妈，我还真的缺点钱。再寄个几百块给我吧。”

“啊，真缺钱啊？

除了学费，你带去的300块钱都花完了？儿子，你是出事情了吗？

沈林嘿嘿一笑，解释道：“妈，我钱没花完，只是想多买点书本和杂志，另外自己搞一些研究想买点材料。”

“哦，只要你没出事就好。妈等这个月底交完税，从账户上转出来点钱吧。现在钱取不出来。”

沈林点点头，说：“没事，我现在不是很着急要这笔钱。”

李有梅在电话那头想到个事情，说道：”儿子，这个月底，公司就不忙了，到时候妈去江城看看你。

顺路多带点钱给你，怎样？”

沈林眼前一亮，说道：“妈，这个月底你可以跟东子和胜利他们一起来江城，我还挺想他们的。”

“好好好，都听你的。”

“妈，先不说了啊，跟我爸说声好。我先挂电话了。”沈林挂了电话。

想到月底母亲和伙伴就会来江城看他，沈林开心地颠回了305宿舍。

李晓亮正坐在床上看书，听到沈林走进来。

“呦，电话时间够久的啊，花了几毛钱？”

沈林摇摇头，说道：“一共就说了几分钟的话，收了我8毛钱。”

李晓亮放下书，仔细瞅了瞅沈林：“你小子家里到底干什么的？有电话机可不是普通人家啊。

他妹子的，我爸妈都在孔府酒厂工作，都舍不得在家里面装电话机。”

沈林一听李晓亮的父母居然也是酒厂的，这倒是巧了，想了想还是问到

“你爸妈也在酒厂工作？那你了解白酒的工艺流程吗？”

李晓亮看了一眼沈林，说道：“什么叫也在酒厂，你爸妈也是吗？

不过也说的对啊，这年头酒厂工作最吃香了。”

沈林摇摇头，说道：“我爸是机械厂工人，我妈民营企业的会计。

是杨雪的父亲也是酒厂的，所以我才说巧了呢。”

李晓亮眼神突然变得古怪起来：“你连人家的父亲是干嘛的都知道？可以的嘛，老三。”

“你的思想真的是龌龊，我今天是去人家的酒厂谈正事去了，所以刚刚才想问你懂不懂白酒酿造工艺的。”

李晓亮双手一摊，说道：“我就一知半解吧，不同的酒厂工艺还是有些差别的。我说了也没意义啊。”

沈林摆摆手，说道：“不说算了。我下午去学校了，晚上你们帮我带点食堂的吃的。”

说完就拿起从酒厂带回来的几种原料出了宿舍。

“哎，我没有不想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