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尧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在说什么了。

酒瓶越来越空，两个人都各怀心事，仿佛真的要喝到天昏地暗，才肯罢休。

立交桥下面车水马龙，城市的中心灯光璀璨，夜市小摊熙熙攘攘，下了夜班的人们纷纷挤上地铁，往家里赶去。

叶子尧的神色有些迷离，她看着她那埋头喝闷酒的样子，心底也沉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唐汐一边“努力”喝酒，一边偷偷瞄向他，只见他的动作已经开始迟钝了，神情也逐渐恍惚起来。

此次出来的正事，她可是还没有忘记呢！

要不……先探探口风？

“哎……小叶啊……你说，你从警这么久，都干过什么厉害的事情呢？”

他抬头，一脸愕然。

“哎呀，你别误会，”她赶忙又补充道，“我就是对干你们这一行的，感到单纯的仰慕和好奇而已。你说你们天天和一些犯罪分子、以及死人什么的打交道，肯定也挺不容易的。真不愧是我心目中的榜样！哦不对，不只是我，应该是全市人民心目中的榜样了嘿嘿嘿嘿！”

叶子尧的表情这才一松，“别这样说……”

“诶小叶你就是谦虚，我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而已。”唐汐讪讪一笑，接着探头问道，“像你们这样每天都在刀尖上过日子的人，经历肯定也是相当精彩的吧？”

叶子尧闷头喝了一口酒，“我也就偶尔做了点贡献而已，和局里面的前辈们相比还是差远了。”

唐汐也跟着喝了一口，继续试探道：“怎么能说是一点贡献呢？你现在可都成了刑警大队的队长呢，没一点大的功劳会有人信服？”

“徒手拆过炸弹算么？”叶子尧抬眸。

她愕然，“这也……太牛皮了吧？不过在我们洛川市……你什么……时候，拆过炸弹了？”

他欲醒欲醉着解释道，“就是上次我跟你说的那个，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在两个月前我们根据他留下来的线索，发现他在立交桥下面埋了炸弹。我刚好会一点这方面的东西，也因为这件事得到了升迁。”

“靠……原来那件事是你干的？”唐汐这才想起来，又忍不住正视了一眼眼前这个温和甚至有些文弱的男人。

“是我们警队所有人共同冒死解决的危机……”他补充。

“这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怎么听上去是一个从未有过的棘手人物呢？”

“没错……他行凶的时间地点以及杀人的方式毫无规律可言，就像是任性杀人一般，反侦察能力还极强……除了他特定的杀人标记和手法以外。”

“杀人标记……？”

玻璃窗外车流不息，话语声戛然而止，周围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空气中仿佛是凝结了一片又一片的冰霜，温度骤然降到了极点。

“呃我的意思是，”唐汐率先开了口，有些尴尬一笑，“这连环杀人案也真是麻烦呢，希望你们早日抓到凶手，也好保证我们这些市民的安全，让我们民族伟大复兴又更上一层楼啊！！……加油，我相信你们哈哈哈哈！”

叶子尧温和一笑，“我们会的。”

“肯定会的。”他似乎是在喃喃自语着。但语气又更加重了几分。

“我们光荣的人民刑警！真是好样的！”唐汐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双眼朦胧，一幅醉醺醺的样子。

深夜的风，吹的广告牌上的宣传单四处飞走。大酒楼上绚丽的灯光则变着法子拼写出诱人的广告语。在这座城市里，在明与暗的交界处，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正在上演。

叶子尧抬起头，忽然很认真的看了她几眼，“你今天找我出来，怕不单纯只是想跟我说这些话吧？”

唐汐原本还有些意识模糊，听到这话时，却是下意识的一愣，“什什么？”

“关于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他一字一顿道。

透过一盏明亮的台灯，陈果儿慢慢打开了抽屉，并从里面拿出了一叠东西。

那是两张录取通知书，一张是华津大学医学院的，上面皱皱巴巴的，还有用透明胶粘补过后的痕迹。还有一张录取通知书是华南美术学院的，上面整洁干净，似乎是一直被人当做珍宝似的收藏起来。

两张录取通知书，两种截然不同的命运……

陈果儿嗤笑一声，审视良久之后，又默默的将这两张通知书放回了抽屉，并且将抽屉上了锁。

台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电人显示的是“那个人的东西”。

陈果儿看了一眼之后，若无其事地滑掉了红色键。

一阵安静，片刻之后，手机屏幕又亮了起来。还是那个人。

陈果儿皱了皱眉头，依旧若无其事的挂断了电话。

第三次电话铃响起。

“你到底想干嘛？”陈果儿有些烦闷的拿起了手机，问道。

“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吧？”许皓的声音从屏幕那端传来。

“我怎么了？”陈果儿疑惑问。

“你说你最近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能够理解。但你这次……是不是做的太过了一点？”许皓话语中明显有些底气不足，但犹豫片刻之后，他依旧说道，

“该由司法处理的事情，就应该让司法部门去做。果儿你这样无根据理由的把一个普通学生暴露在大众舆论之下……是不是有一点不太对了？到时候要真是出了什么事，后果也不是我们能承担的。”

陈果儿满不在意的笑了一声，“我当时什么事了，原来是为了你那念念不忘的前女友来跟我求情了？”

“我跟她早就没有什么情分可言了……”许皓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

陈果儿：“随便你怎么说喽。”

许皓的声音有些压抑，话语很慢，“我只是在担心你……如果到时候事情闹大了，网上也越传越离谱，连警方都介入调查了的话……我担心因为你散播谣言……而遭殃毁了自己的前途……”

“我散播谣言？”陈果儿嗤笑一声，“你什么时候见过我登录那个论坛的账号了？既然我的男朋友都这么好心提醒了，那我也跟你说的再清楚一点，那个论坛我从来没有登过！”

“论坛上说有视频证据的人不是你？？”许皓愣住了。

陈果儿那底气十足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

“什么视频证据？”陈果儿狐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