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的转变,让李芗子吃了一惊,她诧异地看着没有任何畏惧的张铁牛,就像就想吃定了对方一样,只要不放韩白易,就算是死也不放手。
可她心里明白,铁牛这样赤裸裸地威胁王枭虎绝对是不明智的,这要是让王猛恬知道了会有很大麻烦,关键是如果让他们家母老虎温碧寒知道了,张铁牛绝对吃不了兜子走。
“铁牛,你先放了王枭虎。”李芗子心中波澜,她不希望因为自己连累这两兄弟。
张铁牛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手劲又狠了几分,王枭虎脸色狰狞,五官皱紧,就连发出一声痛苦的声音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张铁牛不傻,虽然他不知道快要被自己捏死的人是谁,但是他大致也能猜出来这人的身份定是京城来的有权势之人,而意图更不用说,如果不是因为李芗子,估计也不会来找韩白易麻烦。
韩白易也道:“铁牛,你先放了他再说。”
张铁牛曾经那个在白马县偏僻村子里只会似乎忌惮憨笑的大个子,现在除了在熟悉人身边会露出纯真笑容,眼中留不下任何一个敢再欺负弟弟的铁牛大哥。
当初重剑无锋的他,经过战场的厮杀,已经被打磨的锋芒无匹。
张铁牛的握力只好松了一些,此时刚好恰到好处,王枭虎有了大口喘息的机会,他双手死死抓在那只满手伤痕的手掌,愤恨道:“你你赶紧把我放了,要不然要不然”
张铁牛脸色一阴,准备再不给他放屁的机会,他已经想好,如果今天杀死这人,再将这几名实力不弱的侍卫一并送到阎王那里,带着韩白易离开这是非之地。
韩白易见状,扯着嗓子,急忙大骂道:“铁牛,你傻啊!赶紧把王枭虎给放了!你要是杀了他,你这辈子就完了!”
张铁牛并不在意这种可能性,话语像是在讲一些稀疏平常的客套话,对韩白易憨笑道:“俺不放。”
说完又将目光看向奄奄一息的王枭虎,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沉声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赶紧把我弟弟放了,然后带着你的狗屁侍卫滚蛋,要不然我现在就捏碎你的脑袋。”
“记住,这不是在开玩笑,我这人也不会开玩笑。”
王枭虎现在只想活下来,再没有刚才那般桀骜的气势,他费劲地抬手指向被眼前景象吓呆的侍卫,示意将韩白易放了。
侍卫们赶紧松开韩白易。
韩白易活动了一下胳膊,瞪着不争气的铁牛,愤愤走了过去,一脚踹在如木桩般坚硬的身子上,除了留下一个很深的脚印,丝毫没有让铁牛感到任何不适。
“赶紧放了王枭虎!”
“哦。”
张铁牛朝韩白易傻笑一声,松开手掌。
“你们还不滚?我弟弟大发仁慈,要不然你们一个都别想走,记住,别再让我见到。”张铁牛扭头,一脸刻板冷峻神情。
王枭虎脸色稍微恢复,用手抹了一把嘴角,面对强壮如牛的张铁牛,此时的他显得那么渺小,像是回到原始社会,只有力量为王的时代,目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愤怒的韩白易,微微皱了皱眉头。
一个要救弟弟的大哥,一个不让大哥深陷是非的弟弟,这两人性格迥然不同,但是骨子里却是对亲情关怀。
王枭虎不像王蒙那样一股脑不接受自己失败的事情,毕竟家里有个足智多谋的娘,威风凛凛的爹,从小耳濡目染成王败寇的事情。
他站直身体,没有急于走,他似乎是想通什么,目光又看了一眼茫然无措的李芗子,想给自己狼狈的形象找回一点颜面,道:“这件事情,我不会告诉我爹。”
韩白易微微一愣,李芗子目光瞬间动容。
“不过,韩白易,我们之间的事情还没完,这个你放心。”说完这番话,王枭虎打醋地瞥了一眼正准备发火的张铁牛,赶紧转身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
韩白易与张铁牛坐在李芗子的府上,李芗子清楚今天王枭虎突然的到来使得韩白易十分不悦,道:“白易,今天的事情”
韩白易摆了摆手,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微笑道:“王枭虎的事情没啥,他还打击不了我。”
李芗子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张铁牛憨笑道:“李将军,我都饿了,什么时候开饭啊?”
李芗子见这对兄弟竟然并没有把王枭虎放在心上,而自己倒是杞人忧天,还可怜巴巴地把事情想到最坏的地步,她苦笑一声,道:“今天好不容易聚在一起,我叫来了北境城最好的厨子。”
韩白易摸了摸肚子,道:“最好的厨子?我都要饿死了,来一只烤鸡就行。”
李芗子鄙夷地瞧了一眼韩白易,道:“韩白易,我知道你嘴刁。”
韩白易做了一个噘嘴的表情,虽然今天王枭虎的到来以及后来的事情让他没有想到,但见到自己的大哥叙旧,其他的事情都无所谓。
韩白易与铁牛把酒言欢,李芗子喝的很少,瞧着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呛起嘴来,倒是忍不住笑逐颜开起来,这种笑容除了儿时与其他孩子嬉闹时有过,这么多年来倒是第一次。
韩白易喝的脸色红扑扑,已经有了七八分的醉意,张铁牛一如既往的喝不醉,或者说还没有能喝过自己的人。
子时,韩白易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瘫坐在椅子上,嘴中嚷嚷着绝对不娶李芗子的誓言,一只手还摇摆不停地高高举起,口讲指画道:“李芗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娶你,你一点都不温柔你瞧瞧人家吾兰米娜^”
韩白易噘着嘴,眼睛迷离,说到后面,也不知又嘟囔什么。
张铁牛与李芗子无奈对视一眼,张铁牛问道:“吾兰米娜是谁啊?”
“哦,就是和我与韩白易一起坠崖时另外一个女子。”
张铁牛点了点头,话语疑惑,有点警觉道:“吾兰米娜?这姓氏她是突厥人?”
李芗子点了点头,道:“嗯,是突厥人,不过特其他突厥人有点不一样。”
“哪不一样?”
李芗子道:“她很善良。”
张铁牛又点了点头,陷入沉思,目光又落在已经喝醉的韩白易身上,见他瘦了不少,而且皮肤也是晒黑许多,疼惜道:“我这弟弟命也是苦,为了帮你治理太仆寺镇瘦了好多啊。”
李芗子一愣,似乎是有些尴尬,没有说话。
张铁牛说到这里,也是站了起来,道:“李将军,别忘记你说的话,我在这里听命你三年,你就嫁给我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