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乐池是被第六峰千年如一日的晨钟吵醒的。
“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她抱着被子在床上滚了两圈,一头扎进枕头里。
“啊啊啊,不想起床!”李乐池委屈道:“我还小,为什么要经历这么多?”因她把头埋在枕头里,声音有些闷声闷气,软绵绵的。
“再睡一会,就一会。”李乐池喃喃道。
谁又知道一会是多久呢。
昨夜给许川制定了一系列的修炼方案,一宿没睡,东方吐白才迷迷糊糊睡着。
困。
其实修道之人早已用打坐替代了睡眠,极少有人同李乐池这般还是凡人的作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
心里估摸着时间,觉得不能再拖了才极不情愿的把她的脑袋从香软香软的枕头里拔出来,下巴搁在手臂上,缓了好久。翻了个身,一脸悲壮的从床上腾的坐起来。
只要速度快,困意就追不上她。
“起了起了。”
天边的晨光已如花般绽放,早已大亮。
呀呀呀!
晨诵!
男主!!
天!
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的冲出房间,迎面遇到一和尚。
“乐池啊,慌慌张张是要去哪啊?”
看不清,听声音是她师父一和禅师。
“师父,早啊。”李乐池很是从容的打了个招呼,心底那个发虚啊。
师父虽和气,看起来什么事都不计较,但他是一个很重规矩的人,第三次了呢,唉,卑微。
一和端着一张严师的面孔,沉这脸,与第三峰的江峰主有七分相似,他道:“不早了,你再晚点天都黑了。可是又睡迟了,第几次了。乐池,修道之人要严谨律己,怎能贪图一时的享受。”
巴拉巴拉。
李乐池摸摸鼻子,又看看脚尖,硬是不敢看师父的脸。模样像极了被辅导员抓了个正着的旷课的学生。委委屈屈的喊了声:“师父,我错了。”
自打被师父他们发现了自己的本性,她也不装了。天知道一个爱哭爱笑爱闹爱撒娇,时不时间歇性犯傻的小女生,要装成一个看破红尘,万物皆空的大女主是有多难。
这招对一和很是受用,总算明白为什么谢不归喜欢收女徒弟了,软软甜甜的,养在身边也可心。
“算了,那小子在后山等你,你快些去。”一和摆摆手,也不追究,李乐池面上一喜,扬着脸道:“师父再见!”
只听一和又道:“先别走,再听师父一言。你与人亲近师父很开心,但要记住你是一个佛修,莫要败坏第六峰的风气。”
李乐池眼神飘忽,含含糊糊的应了句。
“是。”
害,若是被师父还有爹还有师兄他们发现自己早有了勾引男主的想法,岂不是要被开除山籍,以儆效尤。
害怕。
一和捻着佛珠闭目沉思。
乐池与第一峰的那个小子走的太近了,满心眼里都是他,太危险了。元随便是被人勾了心神,为爱堕魔,作为师父,他要严防死守,扎紧防护的口子,把爱情的幼苗扼杀在摇篮里。
想起元随,心绞痛。
也不知道他还活着吗?
“滴滴。”
“喂。”
“是我,嗯,什么事?”
一和掏出令牌,不知听到了什么,他的面色如酝酿风暴的风雨海湾,一贯平和的脸翻滚着怒意。
“好,我知道了,嗯嗯,我就来。”
……
第六峰是树的天堂,一眼望过去是绿色汪洋。沿途那参天的古木伸展着苍劲的枝干,枝干托着俊秀的树冠,树冠泄着温暖的阳光,阳光滑落在长满野草的石阶上,斑斑点点的,被练功的少年惊扰,左左右右,前前后后变化着位置。
那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挥舞着不知捡来的枯枝,比划着《落河剑法》,身形转动间极为俊俏。
李乐池眯着双450度近视的眼,坐在他头顶的树枝上,俯视着他。一旁蹲着一只猴,也在看着底下的许川。
“师叔,您瞧着他怎样?”
李乐池一把把猴子捞在怀里,下巴搁在它的头顶上,问道。
猴子双手扒拉李乐池的手掌,试图解放自己,又恐自己尖锐的爪子划伤李乐池,动作很是克制。闻言它伸出食指摆了摆,好似在说:还差的远呢!
“师叔要求也太高了,他才修道几年啊,而且许川也是挺厉害的。”李乐池为许川辩解。
她打听过了许川的实力,在同辈里算是十分可以的。刚入门三天就登上了山内新秀榜第一,之后的一年里横扫各大榜单,当然,没有人能越过李乐池,她的记录是莨山乃至修仙界的神话。
居于其下。
后俩年一直在刷山门任务,很勤劳的小蜜蜂。
等会。
是说,许川有很多门派贡献点,还完债还够她坐传输阵至山脚到山顶小十个来回!
好像找到了男主的正确打开方式。
也怪她,小说里的故事是围绕着自己展开的,很少有男主的镜头,男主的实力与人设一直甚为单薄,存在感极低,只占了个男主名头,自己都想不起,哪有读者会记住。
检讨,反省。
就见猴子趁自己不注意挣脱了束缚,往树下跳去。
“唉,师叔您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