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海兰珠，楚枫前几天也才刚摸清楚状况。

这娘们儿虽然是大玉儿的姐姐，皇太极最宠爱的女人，可之前却是个寡妇。

难怪要比大玉儿嫁给皇太极的晚。

“你……你怎……怎么知晓我阿玛的名字？”

听到亲爹的名讳，海兰珠顿时回过神：“阿玛如何了？你……你是不是杀了阿玛？”

“安静点。”

楚枫这会儿心情不好，指了指一旁的座椅：“坐下，好生说话。”

海兰珠本想反抗的，可想起楚枫干掉张献忠的情景，登时像个乖乖女一样坐下了。

只是，神情还是急躁的。

“说啊，我阿玛如何了？”

“前些时日，霍去病奔袭科尔沁的时候，见过你阿玛，至于生死……我不清楚。”

楚枫很坦然，平静的眨着眼道：“我可以告诉你，科尔沁死了很多，皇太极的长子豪格死了，哲哲的亲爹莽古斯也死了，但没人看到你阿玛在乱战时去了哪儿。”

“你……”

亲爹布和皇太极是她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海兰珠，我不杀你，是要让你做我女人。”

楚枫全程平视着她，道：“方才那个人，你看到了。我本不想杀他，是因为他敢对我的女人动心思，不管这个女人，我爱不爱，只要是我的，任何人想都不可想。”

海兰珠欲言又止。

“但是接下来……”

楚枫渐渐回到了正题：“草原要死很多很多人，爱新觉罗不能留，博尔济古特氏一样，但是女人可以活着。”

海兰珠傻了。

一双黑乎乎的眼珠子瞪着楚枫，内心泛起无法言喻的恐惧。

“如果你想活着，可以留下。如果你想死，也可以自尽，但从此刻开始，若是胆敢再胡搅蛮缠，我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楚枫实在没耐心哄这些女人，他现在一门心思全在即将开拔的北征。

海兰珠缓缓起身，无尽的委屈化作豆粒大的泪珠，在眼眶中翻滚。

她想起了皇太极大汗，那个对自己如同女儿的男人。

她想起了父亲，从小到大一直将自己视作掌明珠的男人。

“阿玛不会饶了你，阿哥也不会……”

末了，海兰珠捂着嘴极力压制着哭喊：“科尔沁的男人，才是真正的草原之神。博尔济古特氏将永远为草原而战斗。”

一说完，扭身啜泣着跑了。

神经病！

这是楚枫唯一的反应，呼了口气，重新调整情绪，靠在椅子，开始思索明日的行程。

袁崇焕至多今夜才会抵达山海关，纵使调兵，传令兵从山海关送达松山、锦州、宁远等各地时，至少也得明天了。

这般估算下来，明军也得明天晚才能出发。

等不及了。

满蒙各大部族已经集结，二十万兵马虽然并非都是精锐，但胜在人多。

次霍去病千里奔袭科尔沁草原，将满蒙两族的各大部落全部激怒了。

正如当年努尔哈赤发布七大恨一样，联络整个草原的氏族，围剿盛京。

楚枫不能给他们厉兵秣马的机会，不能等后金吃饱喝足了再打，那样太被动了。

天色已经渐渐黯淡下来，偌大的盛京城第一次陷入了空前的平静。

连各大兵营的战马都在睡觉，十多万的将士早早便裹在了被窝里。

戚继光、霍去病、李存孝、吴襄等人也已回府歇息。

连续多日的气温回升，让关外的积雪融化了大半，雪水却并未彻底消失，夜幕以来，气温降低，遍地都是薄薄的冰渣子。

沿街林立的房檐下，一窜窜冰溜倒挂着，泛着经营。

似乎意识到了大战在即，这些时日，难得开门的几家商户也早早闭门歇业了。

苍穹，云卷云舒。

地面，飓风凌冽。

高耸的城墙之，一个个身着铠甲的兵丁守卫着，喧嚣了多日的城池，第一次有种诗情画意般地意境。

楚枫一个人，沿着主干道踱步，登城楼，趁着淡淡暮色蔓延之际，俯瞰城外。

静谧的兵营，燃着篝火，斑斑点点。

辕门四周的哨兵形同丰碑，三两只战马打着喷嚏，好一副人间美景。

“主君！”

赵云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站在一侧道：“明日末将可要随军出征？”

“不需要。”

楚枫两手背后，眺望远方，头也不回的道：“你执掌禁卫军，自当留守盛京，以防万一。”

“明白。”

赵子龙微微颔首，从一名侍卫手里接过披风，亲手挂在了楚枫背：“天色尚冷，主君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如何睡得着。”

楚枫自嘲的扬了扬嘴角：“你瞧那茫茫草原，各大部族犹如猛兽，两路大军，数十万兵马，一旦开战，便是死伤无数。”

赵云神色黯然了下来。

“今夜还睡在兵营中的将士，几日后，恐连尸骨也找不到了……”

这就是战争，原始而又很现代性的东西。

楚枫冷漠而又悲壮的笑道：“这天下若不一统，又怎对得起本王这些即将赴死的将士呢。”

“主君征讨草原，此去至少两三月……”

赵云也无奈道：“届时，中原又将是何等情形，着实难料。”

“中原之战，迟早之事，且让他们乱吧，越乱，本王才好收拾。”

楚枫挑着眼皮看了看层层铅云下的夜色：“相比中原，草原之战，将士们一边要与满蒙八旗血战，一边又要抵抗恶劣的自然环境。”

他想起了二战时，德军在莫科斯冻死的场景，若非如此，历史又要改变。

这便是人算不如天算的地方。

“子龙……”

感慨完了，楚枫回过头，凝视着赵云道：“当要提防明军，袁崇焕是否派兵增援，已不重要，但无论如何，万不可丢失盛京。”

“主君放心，末将纵使身死，也要守住盛京。”

赵子龙一侧身，郑重抱拳道。

“待本王草原凯旋，休整后，大军入关。”

一念至此，楚枫笑了，抬手一抖身后的披风，转身离开了。

赵子龙没走，顺着楚枫刚才看过的地方，也眺望远方。

毕竟，他们虽是召唤的，却并非木头疙瘩，都各自有自己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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