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赶回侯爷府,小鬼将今日所见之事一字不漏的告诉了沈翊。
“你确定亲眼看到他吐血了?”沈翊不敢置信。
小鬼却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千真万确侯爷,属下亲眼看着太子咳嗽之后从嘴里吐出了一口鲜血。”
“他还特意叮嘱了自己的侍卫不能将他吐血的事情说出去呢。”
沈翊抿了抿唇,转动着手的茶杯,一双凤眸里满是算计。
“他现在这幅样子本半死不活了,说不说又有什么区别?难不成还想再挣扎?”沈翊冷哼了一声,眼满是不屑。
“那挽月呢?”
“看起来像是真的疯了,但属下不确定。属下只是看到她抱着一个枕头当孩子在哪儿自言自语,而且那个别院全是她的苦笑声,十分瘆人。看起来倒不像是装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疯了。”
“罢了,反正她现在做不了什么,暂且不用管她。只要那孩子没了,构不成什么威胁。”
白昭是大楚的太子,他的第一个孩子自然是备受瞩目。
这个孩子不仅决定着挽月的地位,更决定了白昭将来的地位。
“主子,那咱们现在该如何?”小鬼问了一句,疑惑的望向了沈翊。探也探了,现在太子府的确是一片混乱,太子重病,挽月疯癫,还丧失了长子。这样沉痛的打击将整个太子府都击溃,这个时候对太子府动手那便是最好的时机。
“既然太子已经重病不起,那咱们再帮他一把好了。”沈翊冷笑了一声,目光带着一丝狠意。
白昭既然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那让他推波助澜一把。
趁此机会除掉白昭,夺回大权。
“主子想如何做?”
沈翊扯了扯嘴角,朝着小鬼招了招手,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小鬼眨了眨眼睛冲着他一笑,“是,属下这去办。”
“等等。”沈翊忽然唤住她,站起身子走到书架处拉开旁边的抽屉,取出一个锦囊袋将里面的东西递给小鬼。
拍了拍她的肩膀,沈翊低声道:“小心点,别让人给发现了。”
沈翊想要致白昭于死地。
当小鬼再一次折身返回太子府的时候,千花阁的人都不由地警惕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跟在小鬼身后,看着她来到后厨。
周巡挑了挑眉,屏住呼吸看着小鬼的举动,当她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袋子的时候,周巡的脸色猛地一变。
小鬼在后厨转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有什么吃食。主子让她在白昭的吃食里下药,可是这大半夜的了也没有任何东西,连颗米都不剩。
小鬼蹙了蹙眉头,鼻尖一动忽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药味。
目光一转,落到旁边的炉子。炉子燃着小火,从炉子里传来的药味让小鬼突然灵机一动。
四下看了看,小鬼将盖子掀起看着里面翻腾着黒褐色的药汁,毫不犹豫地将自己手的毒倒了进去。
随意地搅拌了几下看着毒药完全融入进去,小鬼冷冷的笑了一声。
东西可以不吃,但是药总得喝吧?
这下不信你还不死!
疾步走出后厨,小鬼压根儿没有注意到旁边围墙边躲起来的周巡。
周巡也没有惊动她,沉着眼看了一下后厨里面的炉子,转身朝着白昭的卧房走去。
慕云刚从屋内走出来便瞧见了赶来的周巡。
伸手将他拦下,慕云轻声道:“太子准备歇息了,阁主若是有事的话不如明日再来吧。”
周巡看了一眼屋子里已经熄掉的灯,想了想道:“那不惊扰主子了,不过慕侍卫要记得明日的药千万不能喝。”
刚说完这句话,屋子里的烛火亮了起来。
“周巡,进来吧。”白昭的声音里略微带着一丝疲惫。
慕云抿了抿唇,将房门拉开也跟着走了进去。
白昭穿着一身亵衣,外面披着一件外套坐在椅子,眼泛着血丝。
他这些日子又要装病,又要盯着挽月还得防着宫里那位和沈翊,着实有些疲惫了。
“你刚刚在门外说什么?”
周巡道:“属下刚刚瞧着那小鬼又回来了,去了后厨往您的药里下了毒。”
“下毒?”白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么迫不及待了吗?”
他低声呢喃了一句,周巡轻声道:“慕侍卫说主子您歇息了,属下没想打扰您,只是让慕侍卫提醒您那药不能再喝了。”
白昭摆摆手,眼眸微微沉了下来。
“不,这药还真得喝。”
周巡一愣,“主子,她下得什么毒咱们都不知道,怎么能随便喝下去呢?万一真有个什么意外那可如何是好。”
白昭轻笑了一声,“这药不喝我怎么将死?我要是不毒朝那些蛀虫如何清理?还有沈翊,留着他早晚是个祸患,倒不如趁此机会削弱他的势力。”
白昭很清楚要想一朝除掉沈翊那是不可能的,不过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沈翊给压下去,至少让他暂且不要闹出什么事来。
“您是想将计计?”周巡问了一句,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白昭微微颔首,朝着周巡招了招手,“明日便将我病危的消息放出去,越严重越好,将死之人。最好,先让沈翊得到消息。”
周巡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那这药?”
“明日一早喝,你先去准备一下。”朝着慕云使了个眼色,慕云当即领会。
“行了你们都先回去吧,好生歇息一晚,明日还得演好戏呢。要是你们俩个谁漏了陷我定不轻饶。”白昭半带着一丝笑意说着,说的二人同时无奈地相视了一眼。
按照白昭的吩咐,慕云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将后厨的药给换了一锅,将小鬼下了毒的那一锅子药全部倒在了院墙外面。
翌日,沈翊不过刚刚起身便听见小鬼在门外求见。
慢条斯理的穿好了衣衫,洗漱完毕之后才见了小鬼。
“主子,事情已经办好了,太子府现在已经乱成了一团。太子今日辰时喝了药之后便吐血不止,已是奄奄一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