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有映画和月牙这两个贴身婢女能作证,那就谁都做不得数了。
李长今这番话也是在暗暗提醒李洪,嫡庶有别,以前是李长今不计较,但现在她要计较,不论真相就都不能让一个庶女骑到嫡女的头上,否则只会失了李洪的颜面。
李洪为官多年,自然也能想到这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李长今一眼,也不知道她是无心还是有意,京中流言传的极快,尤其是官宦家里,这几日李长今的作为他也是略有耳闻的。
“是妾身教导无方,眉姐儿尚且年幼,这才顶撞了今姐儿,让眉姐儿给今姐儿道个歉,这……今姐儿向来大度的。”这形式讨不了好,柳氏虽心中有气,但也只能忍下来了。
“娘!”李长眉不敢置信地看向柳氏。
柳氏伸手悄悄拧了她一把:“还不快给你大姐姐道歉!”
李长眉吃痛,她素来都听柳氏的话,知柳氏态度强硬,只能不情不愿地哭着对李长今小声说了句:“对不住。”
李长今冷哼了声,显然是不买账,柳氏又低吓了句:“大点儿声。”
一阵屈辱感涌上心头,李长眉的眼泪流的更凶了,看着李长今略显平淡的眼眸好似是在嘲弄她,心中狠意更盛,她泄愤似的大声吼道:“对不住!”
李长今这才满意一笑,摆足了嫡女的架子,一副大度模样道:“这次没让其他人听到就罢了,柳娘子回去可要好好管教一下三妹妹。”
“妾身这就回去管教眉姐儿,定不会再有下次了。”
被摆了这一道,柳氏也无可奈何,要怪也只能怪李长今是嫡女,而这个世界就是如此,嫡庶差异巨大,庶出的就是怎么也比不上嫡出。
“女儿今日上街买了好些首饰,正好二妹妹也在,女儿就先带二妹妹回栖妗苑挑首饰了。”李长今对着李洪微微一笑,李长慈也起身行礼。
李洪看着李长今不语,摆了摆手,李长今拉起李长慈就向栖妗苑走去。
看着她们的背影,李洪皱眉,他这个大女儿……当真是变了许多。
“大姐姐,三妹妹真的骂了你吗?”李长慈环顾了下四周,有些迟疑地小声开口问。
李长今闻言坦然地笑了笑:“是真是假有那么重要吗?李长眉以前不敬的时候还少了吗,寻香居里害过我们的人总归是一个也逃不掉,如今我也不过是随便给她个教训,二妹妹不会当坏人,那就姐姐来当。”
“我只是……不能帮到大姐姐,心中怎么也觉得过意不去。”李长慈垂下眼睫道。
李长今倒是一点不担心自己的行为会引来李长慈反感,不论是原主以前的记忆还是原著里,原主都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温暖,原主死的那一刻最牵挂的也是她,其实李长慈这个女主在原主死前一直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虽然聪慧,但一直活在她和李明晋的羽翼下,经历的其实不多,得知她死亡真相时无比自责,不得已成长起来为她复仇。
李长今希望她好,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原主的期望,也有一部分是单纯的喜爱。
她摸了摸李长慈的脑袋,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三张庄契和一千两银票道:“这三个庄子是我今日刚盘下的,估摸着其中有不少猫腻,如今栖妗苑人手甚少,二妹妹可能帮我打理一段时日?”
李长慈接过庄契愣了愣,想了想点头:“我试试。”
“这三个庄子的收成我只要四成,其他都归二妹妹。”李长今又道。
李长慈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五成!五成归姐姐,不然我就不干了!”
李长今笑了笑,把三个庄子全部给李长慈打理,仅凭她一个人肯定是远远不够的,但李长慈背后还有个子修,想来李长慈要那另外的钱也是为了给元子修,她也是在为太子殿下创造表现的机会,好好帮她赚钱。
算着日子,估摸着她的亲哥,李府的嫡长子李明晋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吧,想起李明晋,原主小的时候没少被那三个死了的刁奴下绊子,卧病时请不到大夫都是常有的事,都是李明晋和李长慈去找的大夫,原著里李明晋也是在李长慈复仇之路的一大助力,最后似乎是娶了一个劳什子公主,娶妻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李明晋和李洪不同,他自幼只爱习武,前不久被调去驻守元北的交界地,这个世界是三国鼎立,元昭,盛津,北周各占一方,早些年盛津偏弱,送来了一个九方锦,算是与元昭结了个虚盟,但要不了多久盛津就会突然崛起,九方锦也会被接回去,再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统一三国。
其中有太多的玄机和未知数了,盛津的崛起绝对与九方锦是脱不了干系的,要不然最后也轮不到他来当皇帝。
她只要能嫁给九方锦就好,那人没有一口回绝,想来也是有迟疑的吧?
时间还多,她不急。
与李长慈道别后,李长今回到栖妗苑,月牙关着院门在院子里煎药,外房的小榻上躺着她捡回来的男孩,伤口都做了简单的处理,还给盖了件月牙的衣服,男孩紧闭着双眼,秀气的小眉毛紧紧皱起。
李长今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烫,大概是被扔在小巷里太久,受了风寒。
“姑娘,这男孩身上有整整三十四处鞭伤,十一处划伤,他年纪太小,又染上风寒,好在都不算致命,奴婢勉强还能救起。”月牙端着一碗药汁走进房间道。
“辛苦你了。”那么多伤,也不知这是哪位“贵人”的手笔。
给男孩喂了药,李长今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比先前好了许多,她起身又问月牙:“你可会轻功?”
月牙愣了愣:“略懂。”
李长今去一旁书案上拿笔写了张字条,交给月牙道:“你把这字条送去锦世子府,偷偷进去,能交给锦世子最好,若是被擒了就交给被擒的人,报我的名字,不必害怕,回来后给你奖赏。”
月牙接过字条,心下有些讶异李长今跟九方锦扯上关系,又对自家姑娘这般大手大脚花钱颇为无语,她的功夫说不上有多好,但送个字条应该是轻而易举,能擒住她的想来也是沐影寒影之辈。
九方锦对自己是有容忍度的,就凭她那几次雷区蹦迪还能安然无恙,说实话李长今也瞧不出九方锦到底是好是坏,但月牙只是去送个字条,若是出了什么事她就去拿元子修开刀治他。
待月牙离开后,她又拿了张帕子为榻上的男孩擦了擦脸,孩子就像是白纸,上面要写什么都是可控的,他会记得是她救了他,这样的人用的才最放心。
天色渐晚,月牙才完好无损的回到了栖妗苑,她探九方锦的位置就探了许久,刚看到他就被擒住,报了李长今的名字果然没有为难她,就是那人的面上很是嫌弃。
李长今满意一笑,将今日买的那一筐物事随手挑了几件就全扔给了月牙当奖赏。
是夜,李长今用她惊人的臂力自己翻墙出了李府,月牙留在府内哀怨的替她做好掩护,到了世子府的侧门,果然看到沐影冷着张脸等在那,带着她七拐八拐地进了九方锦的房间,那人穿戴整齐地站在书案前画着什么,李长今走近看了看,又是一副角度刁钻的春宫图。
“我还以为流言不可信,现在看来外面说世子嗜好创作都是真的。”
九方锦冷冷瞥了她一眼:“佳人夜里来相会,还请公子留侧门,李长今这些年温婉病弱的传闻倒是不可信。”
“世子是不喜欢我写的吗?”李长今满脸无辜地眨眼,眼中似是含着三月的春水,嘴边始终噙着抹似有若无的笑。
“……”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