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虽是天光大亮,枹罕城却被浓雾笼罩着,能见度很低。峡谷里的湿气很重,将士们的衣裳和铠甲都沾染了一层水珠。幸亏峡谷里的气温比较高,铠甲上的水珠未能凝成冰层。
看了看高大的枹罕城,庞德来到高顺的跟前请战:“君侯!卑下年少时曾来过此地,知道枹罕城的东北方有一条小道,可以直接连通城着里城外!”
“哦!还有这回事?”闻言,高顺诧异的问。
见此,张郃点了点头肯定此事。
枹罕城依山而建,没有西门和北门,西北处的城墙就是背后的大山。
见庞德熟悉此地的地形,高顺不由得喜出望外。他压低声音下令:“典中郎将为攻城都督,庞司马为副将,统领血虎卫、悍难营和血虎先登一部,共三千重装步卒,立即攻击枹罕城!”
血虎先登和虎豹骑的骑卒,皆是从几百万人里挑选出来的勇士,可以是步卒,也可以为骑兵。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人,都可以在普通部队里担任千人将领一职。
闻令后,典韦领着许褚和庞德二人,率领三千重装步卒,手持攀山用的麻绳、爪子和三尖两刃刀等军械,在浓雾的遮掩下悄悄来到枹罕城的东北方。
关羽被高顺任命为进攻南门的都督,率领本部人马奉令埋伏在枹罕城的南门外张辽则率领四千血虎先登和血虎义从的骑卒,埋伏在枹罕城的东门附近而高顺本人,则亲自率领三千虎豹骑,跟随着张辽一起行动。
这时候,枹罕城里的叛军们还没有起床来出操,负责巡逻的城门卫士们,此时已经昏昏入睡,睡眼朦胧。他们自从跟随河首平汉王宋建造反以来,还没有一名官兵前来平叛,小日过得安逸自然就放松了警惕。
这一切都是拜枹罕城的地形所赐福。在四面环山的峡谷里,就是有官兵前来平叛,他们也早就会一早早得到消息。只要守住峡谷的东入口和南入口处就行,即便你有十万大军来攻又如何?
宋耽是宋建的家族成员,却是汉羌杂胡出生,以前在宋氏家族里很没有地位。宋建称王后,有大量的官职要有人来担任。于是乎,血统不纯的宋耽也谋得一份差事,就是负责守卫城的一名别部司马。
说是别部司马,宋耽的麾下却只有两百多位汉人和五十来名杂胡人。而这些汉人男丁,也是因为宋耽的小舅子所笼络而来的。
宋耽家里穷,一直都娶不起媳妇。宋建造反后,枹罕县的汉人大家族几乎都被杀绝一空。那些汉人的妇孺便被分给了造反的羌人兵卒。宋耽也分到一位貌美如花的美姬杨氏。新婚之夜,杨氏哭泣道:“请夫君救妾身弟弟一命!”
见杨氏哭得梨花带雨,宋耽心软了。他于是去哀求城门校尉宋胄。宋胄是宋氏家族的嫡系血脉,有实权。他见作战勇敢的宋耽来求自己,便卖了个人情给宋耽,把宋杨氏的弟弟杨封从奴隶营给放了出来。
杨封得救后,自然比较感激宋耽。他利用自己是汉族士人的身份,去四周的群山里招募逃逸出去的汉人来投军。一来二去,宋耽的麾下增加了两百多位汉人青壮男丁。这样一来,宋耽的实力在城门校尉宋胄的麾下,也不是最弱的。
昨夜是宋耽执勤,负责在枹罕城的高大城墙上巡逻。杨封为了讨好自己的姐夫宋耽,便主公要求替代宋耽熬夜巡逻城墙。宋耽家有美姬娇娘,自然乐意把巡逻城墙的重任交给自己的小舅子。
娱后,宋耽还是不放心,把姿色妖娆的宋扬氏留在温暖香甜的被窝中。他穿衣着甲后,提着一把环首铁刀来到了高大的城墙上。而此时,杨封正和宋耽麾下的几十名汉人兵卒,躲在一个藏兵洞里酣睡。
“汉狗,快起来!还不快去巡逻!”看到这一幕,宋耽脸色铁青的呵斥道。“汉人就是喜欢耍小聪明!不实在,喜欢偷懒!”一边呵斥杨奉等人,他还一边小声嘀咕着。
见汉人兵卒都离去后,宋耽才换了一副表情,脸色温和的问杨封:“其他的兵卒在哪里?”
“他们在北城和西城的城墙上巡逻!”杨封回话。片刻后,他突然露出诧异的表情,自言自言的说:“按理,他们应该转到这里来了啊!难道,他们又躲到山洞里睡觉去了!”
听到这句话,宋耽不由得怒火中烧。“你快去看看,立即叫醒他们来集合!一会儿,城门校尉就要来视察!”他表情严肃的吩咐杨封。
杨封领命后,立即开始狂奔,沿着城墙跑步前进。时间不久,他便来到了城墙的东北方。“集合!立即集合了!”一边跑,杨奉还一边高喊着。片刻后,他便沿着城墙和山体间的一条小道前行。
这条小道便是通向山体里的一个无名山洞。这个无名洞,便是杨封口中的那个能藏人睡觉的山洞了。由于怕耽误姐夫宋耽的大事,杨封一路飞跑,便钻入了黑压压的山洞里。
“快起来!宋司马已经来了!城门校尉一会儿也要来巡查!”杨封一边跑,一边朗声大喊着。
山洞里,除了他的声音在回荡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声音。见此,杨封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李三楞子!夏河!有人吗?你们不要开玩笑啊!”他装着胆子狂吼着。
山洞里依旧没人回话,除了他自己的声音在回荡着。“妈呀”到了现在,杨封有点慌张了,厉声大喊着。他一边大喊,一边往山洞外面冲。
就听到“砰”的一声响传出,杨封的头颅被人猛然一砸,便昏死过去了。
“检查武器,准备冲锋!”这时,山洞里传来典韦的军令声。
时间不久,典韦率领着三千重装步卒,从山洞里爬出,踏上了枹罕城的城墙上。这时,对自己小舅子还不太放心的宋耽,率领着那些正在巡逻的五十来名汉人兵卒,朝山洞这边冲锋而来。
于是乎,典韦率领的三千铁甲人和宋耽率领的五十三名汉人兵卒,在枹罕东门附近的城墙上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