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皆是骑都尉曹操麾下的骑卒。
见颍川战事吃紧,雒阳中枢拜议郎曹操为骑都尉。三公九卿家族出良马,让曹操在河南、河东和河内三地招募三河骑士。
话说这年头的议郎一职才是帝国官员的最终归宿,议郎上可官拜将军出征,下可外放一任太守或刺史。新十常侍掌权后,自然要提携阉寺党人之后的曹操。他因此回到雒阳城里担任议郎,再度活跃在帝国政坛。
曹操新拜骑都尉,正式跨入二千石大员之列。一招满两千三河骑士,还未来得及训练一番,他便火烧火燎的赶来颍川救急。事有凑巧,正好碰到暗中的对手高顺率部前来。两位玩刀子互捅之人,自然要寒暄客套一番互飙演技!
“德厚兄!多年不见,兄一向可好?”曹操骑在战马上朝高顺拱手行礼。他个子太矮,只有六尺多150左右,不愿下马和高顺站在一起吹牛打屁。
见对手表演技艺上佳,高顺自然也要发飙。他大笑道:“孟德兄!小弟一向心宽,身体自然健康。家有妻妾五位,膝下儿女都快有二十个。即便遭遇暗杀,小弟还能逢凶化吉!哈哈哈”他在暗示曹操:你他妈派人刺杀我,老子已经知道!
闻言,曹操果然脸色微变。旋即,他双眸精华闪烁,一副吃惊的模样问高顺:“哦?德厚兄还遭遇刺杀了?”他装得很像,平常人都看不出来。
但是,曹操那一瞬间的变化,也被高顺的双眼捕捉到。对曹操知根知底的娄圭见此,嘴角不经意的微微一撇。他心中暗道:“曹阿瞒和主公比起来气度要差得远了!”
一番寒暄言语交锋后,高顺和曹操皆准备安营扎寨。大营距离黄巾叛军波才的驻地有二十多里,距离长社县城就更远了。
见高顺率领万步骑来攻,波才很紧张。他命令围城的部队撤下,移师长社城东扎下营寨。现如今,他麾下黄巾战卒超过四十万,都是兖、青、豫等三州被高顺部驱赶而来的黄巾溃卒。麾下部曲太多,他只好结草为营安置部众。
且说朱儁和皇甫嵩二人,见波才突然撤下围城的部队后,便知道援军已至。皇甫嵩和朱儁决定升堂,召集麾下将领来讨论战事。待众人坐定后,皇甫嵩开口说话:“诸君!蚁贼突然撤兵,定是有援军前来支援。谁敢出城闯阵,去援军处联络一二?”
话音落下后,有两人出列。一位是江东猛将孙坚,一位是北地名士傅燮。他们两人,孙坚是朱儁的部下,傅燮是皇甫嵩的部曲。见二人都是刚烈之士,争执不下,皇甫嵩索性命令两人一道同往。
孙坚和傅燮准备一番后,骑马结伴冲出长社城的西门。西门外,黄巾叛军虽然撤军,但仍然把长社城围了个水泄不通。二人见此,狠心在战马的屁股上猛扎一刀。“咴”战马吃痛暴跳起来,撒开四蹄朝长社城的西方狂奔。
一路上,黄巾军战卒们也不敢阻挡受惊的战马。波才见此,派出一队骑卒追击孙坚和傅燮。孙坚和傅燮见有追兵跟来,也不敢恋战,只是控制好战马朝高顺部的大营狂奔。前行了二十多里地,正好碰上了前来侦查敌情的高顺等人。
看到傅燮逃来,高顺下令道:“伯弘、季节,你二人率部前去救援傅南容!”
“诺!”典韦和长人李进躬身领命。二人率领随行而来的一百血虎卫驱马前行,朝追随而来的黄巾军骑卒奔袭而去。时间不久,一百血虎卫斩杀追兵而还,却未有一人受伤。看到这一幕,正在和高顺寒暄唠嗑的孙坚,一双虎目精光直冒。
傅燮字南容,凉州北地郡灵州人,太尉刘宽的弟子,是高顺的至交好友。黄巾军叛乱后,他回乡幕得一千北地男儿前来支援皇甫嵩,在皇甫嵩麾下听令。此人身材高大性格刚烈,是闻名帝国的名士。他却未关注高顺麾下的勇士,而是问:“德厚兄,何时破敌?”
傅燮是真正的干吏,又是忠贞之士,高顺当然不会糊弄他,因而笑答:“就在今晚!”
“当真?”闻言,孙坚和傅燮同时一楞,惊叫一声。
看了看眼前的两位尺大汉,高顺神情郑重的点了点头。他抱拳拱手道:“二位若是回长社城禀报军情,本将可以派遣一百血虎卫护送!若是留下一起破敌也可!”
傅燮和孙坚当然不愿留下。他们麾下的部曲留在长社城里,若不回城,怎么能参加今晚的夜战。于是,二人皆回话:“我等要马上回城!”典韦和李进二人又率队杀了一个来回,把孙坚和傅燮二人送到长社城里。
“今晚就破敌!高德厚凭什么?”闻听到孙坚和傅燮带回来的情报后,朱儁诧异的自言自语。站在一旁的皇甫嵩却若有所思。他眉头微皱的一笑,“公伟兄!我俩登上城墙一观敌情如何?说不定可以看出高德厚有何凭借!”
话音落下后,众人一道登上长社城的西城墙。大家朝西方看去:波才麾下的叛军声势浩大连营几十里,状况依旧没有什么特别的!
“哦原来是火攻!”观敌料阵良久后,皇甫嵩忽然一叹。
闻听此言,朱儁也明白了高顺所谋。他一脸惋惜之色,嘘唏道:“若能早得此计,波才部蚁贼早就被老夫斩杀一绝了!哎”
既然知道高顺如何行事,又得知了进攻的时间,皇甫嵩等人自然也要出兵破敌立功。他们从城墙上走下,开始准备晚上的战事。
入夜。东南风疾,乌云遮住朗星和下弦月。天地间漆黑一片,夏蛙在荒草丛里呱唧呱唧的叫。
高顺率领麾下六万五千步骑主力,乘着夜色悄悄出营荀攸和荀彧等人一干文士,统领一万五千名辎重营的兵卒守卫本部大营。
麴良为临时骑督,率领一干骑兵来到波才大营的最东南侧。待众兵卒就位后,他压低声音下令:“点火!火矢攻击!”
“嗖!嗖嗖”三万多支火箭划破夜的宁静,插入波才部用麦秸秆搭设的营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