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我说的那三具白骨。”
萧毓并没有最开始的畏惧心里,毕竟他们在这洞里与她相伴好几日了。于是萧毓发现这个世界大概没有鬼,不然守着三具白骨,怎的连个影儿都没见着过。
不知怎么竟还有点失望,怕不是在这里呆疯了。
“看着好像是一家三口。”萧毓指着白骨斗篷上的太阳标志问道:“这太阳标志是什么意思?”
夜雨川道:“斗篷上标志是身份的象征,而太阳代表,公主。”
夜雨川蹲在三具白骨旁边:“这应该就是当年坠崖的城主一家。”
萧毓吃惊道:“这个小的是公主?那落落呢?”
夜雨川道:“至少有一个是假的。”
“对了。”萧毓从袖口里掏出那块冰块一样的石头递给夜雨川道:“我还在白骨的斗篷里找到了这块石头。”
夜雨川看着那块巴掌大的石头震惊道:“城心石!”
夜雨川双手合十与眉间,对着三具白骨行了个礼。
“石头你揣好,不要同任何人提起这里的事情,我们该走了。”
“那他们……”
夜雨川又看了一眼地上的白骨,道:“他们带不回去,也不能带回去。”
萧毓点点头,莫名的感到有点心酸。
“这雨是怎么回事儿?”二人回到洞口,外面的雨已经褪去了血红色,可是石壁上流下来的水依然是紫色的。
夜雨川道:“这是紫光双尾花化成的水。”
萧毓惊恐道:“那蛇呢?”不会真被她猜中了吧?花落的仪式?
夜雨川道:“也是。”
见识过木偶分,听闻了行尸散,还知道雨啼石主药,萧毓突然一惊,道:“所以……那红雨是药?把花和蛇都化成了紫色的水!”
夜雨川没说话,不置可否。
萧毓却浑身一哆嗦,能顷刻间把崖壁两侧多如繁星的紫光双尾花和紫光双头蛇一瞬间就化成了水,甚至此物种可能就此灭绝,那得是什么药?
“不,什么毒?”
“情蛊。”夜雨川道:“是改过方的情蛊,叫它绝情谷吧。是特意为这紫光双头蛇所制。紫光双头蛇一体一心却双头。服了情蛊,人离情,则毒噬心,最终化为血水。而绝情谷,一心则毒发。”
“所以这是…”萧毓惊恐地看着外面道:“紫光双头蛇化成的血水!”
夜雨川沉默就算默认。
萧毓突然间感到一阵恶心,推开夜雨川跑到旁边干呕个不停。
夜雨川紧跟了过去,想着她许是吓到了,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忙道:“怎么了?吓到了?”
萧毓摆摆手,表示并不是你的问题。
片刻后,萧毓终于止住了干呕,才道:“我没事儿,只是一想到是血水,就控制不住的有点恶心。”
自那日石屋里杀了那几头狼,萧毓只要见到血就开始干呕,甚至吃东西都是,这几日大黑鸟送来的吃食,她都是硬逼着自己咽下去的,实际上大部分都进了小煤球的肚子。
“我真的没事儿,我们要怎么上去?”
尽管萧毓如此说,夜雨川依旧放不下心:“真的没事儿?”
萧毓肯定道:“没事儿。”
夜雨川重新把萧毓拦进怀里,单手摸上萧毓的脉搏,后又松开手道:“我们这就回去。”
依脉象,萧毓气血两虚,该是许久没有好好吃过饭睡过觉了,且寒气入体,要尽快逼出来,待回去后再仔细检查。
现下当务之急,要先离开这里。
夜雨川道:“我是顺着藤条爬下来的,所以我们要顺着藤条再爬上去。”
夜雨川拦着萧毓的腰,轻松向上一提,把她抱了起来。
“抱紧了。”夜雨川两步到了洞口边上,一个转身,单手握住藤条,另一只手抱着萧毓腾在半空中。
“徒手?不行不行!”
此时小煤球看着萧毓被夜雨川抱走了,正在焦急地洞口边上“嗷呜嗷呜!”地叫个不停。
萧扭头道:“小煤球怎么办?”
夜雨川道:“你向上看。”
萧毓依言抬头,几只大黑鸟正迎着雨飞过来。
只见它们直奔小煤球,两双大黑爪子抓起小煤球,摇晃了几下,飞了出来。另几只大黑鸟绕在边上。
小煤球吓的嗷呜嗷呜的直蹬腿。
“小煤球别乱动,掉下去就完了!”看着大黑鸟们抓着小煤球摇摇晃晃地从他们身边飞过,萧毓十分怀疑地问道:“他们能行吗?不会飞到一半爪一松,把小煤球给扔了吧?”
“应是不会。”夜雨川瞥了一眼,对传音这些个傻鸟着实也没什么信心。
“嗯……”萧毓还是不放心地紧盯着小煤球被大鸟抓着缓缓地向上。
夜雨川道:“抱紧,走了。”
萧毓缓过神,瞥见脚下万丈深渊,瞬间化身树袋熊,双手双脚紧紧抱住夜雨川。
同时傻鸟二二二号一头钻进夜雨川斗篷里,找了个安全的角落一动不动。
夜雨川手上用力,伴着萧毓的一声尖叫,二人极速向上。
这岩壁着实够长,夜雨川手脚轻快,却也用了个把时辰,才终于到了崖顶。
小煤球早些到了崖顶,见他二人上来,拼命从传音热情的怀抱里挣脱,跑了过来。
传音直起身,理顺衣裳上寥寥无几的褶皱,又是一风度翩翩的文弱书生。
夜雨川稳了稳脚步,道:“到了,下来吧!”
萧毓吓的差点没了魂,在毫无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夜雨川徒手攀上陡立的岩壁,萧毓感觉他们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地来回试探,一个不小心就得摔成个血糊饼。
现在还没反应过来,紧抱着夜雨川不松手。
“哈哈!”
萧毓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笑。才从夜雨川怀里抬起头。就听身后之人道:“这铁花是真长在你这铁树上了。”
低头看见脚下的小煤球,萧毓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崖顶,而她现在正以一个十分不雅的姿势挂在夜雨川身上。
尴尬地跳了下来,惨白的小脸儿上,竟还泛的出红。
赶紧转移话题道:“他是?”
“在下训鸟首领传音。”不等夜雨川介绍,传音自己上前道:“铁花姑娘这些时日受苦了。”
傻鸟从夜雨川斗篷里钻出个头,左右看了两眼,扑棱飞了出去。
传音熟练地一歪头,傻鸟常规地擦过传音帽边,兜了大半圈回来,落在传音肩膀上。
“呵呵!”传音不好意思地冷笑两声:“这训鸟二二二号近日来为二位传音,许是…许是累坏了脑子。”
它累?这傻鸟就第一日是自己飞过去的,其余时候基本都是钻进大黑鸟提的食物篮子里乘着顺风车的。就今日都还是钻进夜雨川斗篷里的。
这傻鸟二二二号,不定是真傻还是装傻。
萧毓疑惑道:“铁花是叫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