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九章,琉璃十二(1 / 1)诀别书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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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予安说着宁可错杀,眼里却丝毫没有杀意。

林北望心知,这人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这环境里众人皆有束缚在身,她就算拿刀剑相向,又真的能杀的到幕后之人一丝一毫吗?

这看起来不可能,想起来更为难受。

林北望曾说自己最忌讳身背束缚,拳脚受阻。

而如今这情况,又何尝不是打了他的脸。

处处如镜花水月,处处都迷离环境。

而这一切也不过就像是梦幻泡影,却偏偏最柔软的最杀人。

他无可奈何,身体与血脉融合的尚好,可当年的力量却时钟被困。

赵予安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带着他回到了青鸾峰的茅草屋里,很自然的将床让给了林北望,自己坐在地上打坐。

林北望很想说:“这床和地上没什么区别。”

又觉得这句话多余的不行,于是改了口,问道:“你一直就住在这里?为什么不好好的盖个房子,公孙明那间房子都比你这好。”

赵予安本想闭目养神,没想到走了个扬雪,来了个林北望。

两个人虽然说的不是同类型的叽叽喳喳,但是看起来却颇有相似之处。

哪儿相似?

赵予安恨恨想,她都很想掐死他们。

但是自己到底克己惯了,看着林北望只是默默的磨了磨牙,压下所有的不耐烦道:“不常住。”

林北望终于看懂了一回脸色,憋着笑将后面的满腹疑问给咽了回去。

天一眨眼就晴了起来,赵予安只觉得头脑昏沉,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凡人一般,居然也有困顿的时候。

林北望伸了个懒腰,看着门外清晨的青鸾峰。

这里虽然寒酸简陋,看起来还不如公孙明那个院子,可是这清晨凝雾时,外面的花花草草,树丛灌木,都生机勃勃,阳光倾斜而下,透过窗,牢牢地照射在打了一夜坐的赵予安身上。

林北望心想:“今天过去,不知道又有什么变故。这平安扣是该给她,还是不还啊。”

他触手温润,一片让人忍不住把玩的细腻。

林北望:既然没问我要回去,我就自己留着吧。

今日的东山从清晨起,山下的各个村子里就车水马龙的。

仙门名家一个接一个的来,村子里一霎时变成了道长来道长去的呼声。

赵予安又被捉去了长老堂,更离谱的是赵青玉还给赵予安找了个嬷嬷。

这人赵予安还算听过,二师妹出嫁的时候,她有幸看过这位嬷嬷。听说是个极其有福气的,今天不过是个庆功宴,赵青玉居然把她请来给自己梳头。

在印象里,赵予安觉得如果要说自己有几次好好梳了发髻,印象最深的也不过是这次了,但是那不是什么福气嬷嬷梳的,而是赵青玉那手笨拙的给她挽了个发髻,就草草的出了门。

赵予安觉得有些不一样,难道自己以前不得父亲欢喜?

这些听起来极其的不科学,但是对于她来说,又不能理解里面许多的弯弯绕绕。

赵予安能做的,现在在这幻境里能做的,也不过就是两个字,等着。

她不知道这幕后到底是谁,如果真的是何琉璃,她能斗得过吗?如果不是何琉璃,是林北望猜测的那样,公孙明她能斗得过吗?

这里的世界她看不出丝毫破绽,可比彩霞镇那个地方的古怪缜密多了。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造出来的东西,彩霞镇那里看起来更像是急不可耐的临时起意。

而这里,每一处都透着经年日久的费尽心机。

赵予安没怕过什么,却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了坚定不移,坚定到赵予安在想,自己能不能斗得过这幕后之人。

嬷嬷一巴掌拍醒她,将她的手放到赵青玉手上到:“今日仙姑可是要收万人祝福的,可不能垂头丧气。”

嬷嬷笑出来一口白牙,虽然参差不一,但是却莫名的保养的很白,赵予安想,这些人呢?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不敢想,越想越会觉得自己似乎是像魔头提刀杀人一般可怕。

而元清大殿的各处云台上,已经落座了不少仙家门派。

何琉璃亦步亦趋的站在何意决身后,她眉目间流转着初见时看不到的光彩。

林北望先来了场地观摩,一眼就看到了非比寻常的何琉璃。

那人腰间佩剑灵光闪动,竟有了灵力轻附。

林北望一愣,不是说何琉璃被废去了全身修为,沦为废人,就算天赋异禀,也不可能三日之功就有如此境地吧?

那是哪里出了错?

何琉璃当年若是还有灵力,还有修为怎么会不去南越呢?

如果南越灭门她心有不甘,凭她这样的天资,除了赵予安压她一头,那到如今也该是个让妖魔闻风散胆的大人物才对?

他不仅对此人没有任何了解,甚至在这之前,连南越有个天资绝佳,却因为恋上凡人给逐出师门的何琉璃都不知道。

是谁隐瞒了当年的这事儿?以至于后面所有人,知情的猜测的都闭口不言?

林北望越想,就感觉脚底生寒。

而宴席开始,赵予安随着赵青玉已经出现在了正位首席之上。

赵予安显然也一眼看到了何琉璃,并且对于灵力更为敏感的她,微微睁大眼看着何琉璃,随后转向林北望,带着询问的眨了眨眼。

“不知道。”

林北望摇了摇头。

赵予安眸中阴沉闪过,面色沉郁里,好似又看到了冷面无情的样子。

赵青玉用灵力加持着,声波传的震耳欲聋,在坐仙家未有不适,林北望却觉得耳朵生疼。

“今日,是上清门的大喜日子。”赵青玉乐呵呵的看着底下的仙门道友:“我上清门,千百年来,以天资论成败,以功德定少主。而今……我儿赵予安,杀了为祸已久的风妖,解决了许多人的心头大患,经由老祖宗点头同意,今日庆功宴上,我们上清门正式承认,赵予安,为少主!承,下任掌门传承。”

他自己是个颇为古板正朴的性子,一句话落了地,叫好的叫好,鼓掌的鼓掌,甚至还有人议论纷纷。

羡慕嫉妒不外如是,千年难见如此成才的接班人,有些人明里暗里已经开始将何琉璃同赵予安比较了。

当年南越出了个何琉璃时,不少人艳羡亦有,嫉妒使然。他们都在想南越从此是否以后靠着这天纵小辈要做大,没想到不过几年后,一个平平无奇的清晨,东山方向祥瑞之兆亮了三天三夜,百鸟齐啼,婉转悦耳,成环落于青鸾峰。

那个时候,赵予安方才睁眼,满天光辉尽数落于眼眸。

婴儿刚会爬,就抓住了赵青玉的剑穗,将青海竟然拔出来一寸。

而随后上清门千百年来没有响动的藏剑楼顶端,凌绝出鞘,锋芒所向之处一片华光,生机断绝。

一时有人又羡慕嫉妒恨上了,又有人拿这杀机四伏的剑来做文章。

可惜赵予安天赋好的不像人,克己复礼自律的也不像人。

想泼墨水洗一遭人,却也发现这人实在无趣,大家口诛笔伐一吐为快的对象没了,何琉璃恰巧撞在了刀口上。

一时南越山下骂声四起,何意决被逼无奈,只好废去何琉璃全身修为,赶出师门。

赵予安静静的走向南越一派,赵青玉脸上的笑容稍稍收敛了些,虽然对于何意决带着被废除修为赶下山的何琉璃来赴宴,十分的不解。

但是他也不是看不出来,何琉璃身上那纯正深厚的修为,先天的稳扎稳打扎下来的修为。

这么一想,当年行刑颇为隐秘,他也不过看到了一个半死不活的何琉璃被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接走了而已。

其中真假,不言而喻。

大家本心照不宣的当看不见,虽然当年大家起哄热烈,但是如今在上清门的地界,谁也犯不着要给赵予安不痛快,不给赵予安面子,就是间接性摸了赵青玉的脸。

大家懂道行,不多言语。

却没想到,这听说只会修炼打坐的上清少主,居然走到了南越桌前。

赵予安勾了勾唇,眸光潋滟里一片讳莫如深的杀机。

何琉璃身子颤了颤,何意决有些不爽,当下问道:“不知道赵少主有何贵干啊?”

“我与你身后这位姑娘,是故交。”赵予安摸了摸腰间凌绝,看着她:“三日前,还见这位姑娘同一位公子过着恩爱夫妻的生活呢。不知怎的,今日居然有幸伴在何掌门身边?”

赵青玉轻咳一声,虽然这其中有什么情况,大家心里花花肠子多,弯弯绕绕已经有了八成的底。

但是谁也没想到,今天是赵予安自己砸了自己的场子。

何琉璃知道也许今天会不太好过,只是没想到赵予安如此作为。

自己打庆功宴被搅浑水不说,她南越鸣钟大派,如今因为她一人下不来台。

让本来对她回来就颇有敌意的许多人不由得都冷哼出声。

但是何琉璃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道:“我与赵师妹前几日便说明,家师乃是南越鸣钟掌门,自然是南越子弟。”

赵予安冷笑:“是么?听闻你当年也被称为不世之材,今日可敢一战?”

全场静默,林北望扶了扶额。

赵予安这说干就干的性子,的确也是有很多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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