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段时间的研究，我们发现这个虚兽尸体化为的颗粒可以与气血短暂地融为一体，这种融合的气血会更加狂暴，用这种气血洗刷身体会更加有效果，而且凝练出的气血也充斥一种暴虐的气息。”

一边走在地下监狱的走廊里，裴南一边给简谦解释着。

“这种颗粒被我们称之为虚砂，和气血融合后的虚砂虽然不会对人体产生什么危害，但虚砂本身并不是对人无害的，若是虚砂从气血之中脱出就会破坏人体内部。”

说着，裴南就从手机里调出了一张照片，那是一个残破的人体，他的腹部裂开了一个大口子黑色的内脏从裂口中露出，还有着黑色的血液，而他的皮肤也带上了淡淡的黑色。

简谦感到有些恶心，但好在他的精神力超人，自制力自然也是不差，他忍下想要呕吐的欲望，转过头看向裴南问道：“这是吸纳虚砂失败的人吗？”

“对，他只是尝试吸纳了约莫10克的虚砂，就变成了这个模样，或许是因为虚砂还保留着作为虚兽时会被吸收气血壮大自己的特性吧。”

“不过经过我们多年的调试与研究，终于弄出了较为安全的虚砂。经过改造与调试后的虚砂不会再像之前一样对人体产生这么大的危害，只不过……”

“会有些疼而已。”裴冷突然接话道，“至于有多疼，待会儿你也可以去尝试一下，不用太多，第一次就10克左右吧。”

简谦点了点头：“行，待会儿我也尝试一下吧。”

向里深入了一段时间，他们来到了一个宽大的房间之中，看着这房间里众多的研究设备，简谦算是明白了之前裴南也说这里是一个研究基地的话。

“是准备一段时间，还是现在就要开始？”裴南看向站在一旁的裴冷问道。

“就现在开始吧。”裴冷没有犹豫当即回答道。

裴南点了点头，转头问白元春：“改造虚砂还有储备吗？”

“有，而且还有很多，驻守阵地换了一批又一批的武者，但真正能够成功吸纳虚砂的就没有几个，虚砂反而因为研究一直处于供过于求都有些过剩了，虽然后来将这些改造虚砂匀给了其他驻守阵地，但还有剩余了一些。”

白元春在说这些的时候，有些无奈，应该是对这种情况感到有些遗憾吧，裴南闻言也叹了一口气。

吸纳虚砂的成功率很低，即使他们研制出了改造虚砂，但吸纳虚砂的成功率也并没有因此而提高一星半点儿。

就连政府都差不多要放弃将吸纳虚砂作为提升武者实力的常规手段的想法了，只是怀揣着希望依然每年都在给驻守地的研究所派遣研究人员，尝试着在这项研究上有所突破。

从一个玻璃瓶中取出20克的改造虚砂，放在裴冷的掌心之中。

虚砂本身是漆黑色的颗粒，但改造后的虚砂却是有如天空一般的湛蓝色的颗粒，放在手里看上去很是好看。

将这些湛蓝色的改造虚砂握紧在手掌中，裴冷端坐在这研究中心专门留出的一个坐台之上，她闭上了眼睛，握住虚砂的右手攥紧放在左手之上，双手至于腹前，开始集中精神凝练气血。

她全身的血管变得鼓胀起来，同时她右手的也有着湛蓝色从她的掌心开始顺着血管慢慢扩散，很快地就已经扩散到了小半只手臂。

在这湛蓝色扩散到了整个右手之后，裴冷的眉毛开始微微皱起了，她身上已经一些细小的血管已经开始破裂，紫色的血液从皮肤下渗出，看着十分瘆人。

见此，简谦的神色开始有些担忧起来，这明显是凝练气血时出了问题没有将气血给稳定住，气血冲击血管和经脉导致的。

不管是什么凝练气血的方法，凝练气血的大致循环路线都即是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尽管这些方法都将大脑的脉路简化为了一条主脉络，但依然有些一定的危险。

湛蓝色的纹路正在朝着大脑延伸，简谦与裴南担忧地看着裴冷的脸色，此时她微蹙的眉毛已经深深皱起，樱红色的双唇也紧紧抿住，一丝丝带着血迹的汗水从她额头流下。

过了很久，湛蓝色的纹路已经经过了大脑延伸到了左手，裴南与简谦松了一口气，看来裴冷这是安全通过了大脑的主脉络。

接下来继续看着，纹路慢慢地延伸着，在锁骨处分为了两路，一路继续向着左臂蔓延将一整条左手给覆盖完，另一路则是顺着经脉向着五脏六腑顺延而去。

“接下来就是关键的了，之前给你看的那张图片里的武者就是在凝练气血将虚砂引导到五脏六腑时出了岔子，虚砂从气血中脱离，将他的肚子给搅了个稀烂。”

听到这话，简谦不禁打了个寒战，他有些不太想吸纳虚砂了。

“嘿嘿，不过不要担心，之前不是说过了吗，现在的虚砂已经是经过改造的了，不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只是会让你感觉到很痛而已，至于有多痛？”

白元春忽然插话道：“也就大概是胃穿孔那样的痛吧，改造虚砂从气血中脱离后不会损伤你的内脏，只是会让你有一种内脏受到了灼烧的感觉而已，实际上也就只是有感觉而已，并不会有实际损害。”

提到“胃穿孔”简谦不禁皱起了眉头，在他的上一世工作的公司里，与他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就曾因为饮食不规律得了胃溃疡，随后某一天就突然病发成为了急性胃穿孔，在办公室里痛苦地呻吟着。

那一副痛苦的模样他至今还记得，自那以后他就改掉了不规律的饮食，每天都好好地吃了早餐，避免自己也像那一位同事一样得病。

惊了，上一世我辛辛苦苦地保持健康的饮食，结果还是逃不了胃穿孔的结局吗？虽然只是体验一下，但这个体验我打死也不想要啊！

带着复杂的情绪，简谦继续看着裴冷凝练气血、吸纳虚砂，她此时的表情依然是凝重无比，她胸口的衣裙上已经沾染了一点点的血迹，看来这虚砂依然是滞留在心脏部位，甚至还没有来到五脏六腑。

突然，裴冷的脸色急剧变化，一会儿苍白无色如白纸，一会儿又潮红如晚霞，她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带着些许颗粒的黑血从她口中吐出。

“！”

简谦一下子有些急了，裴南按住他的肩膀让他情绪稳定下来。

“别激动，她应该是没能稳定住气血，虚砂从气血之中脱出了一部分损伤到了她的肺部，不过看样子她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

“这……裴二叔你不是说改造虚砂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的吗，这怎么……”

“额……只是不会伤及性命而已，也并没有说毫无伤害啊……”裴南讪讪地一笑解释道，“放心吧，如果真的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我们会及时出手打断她吸纳虚砂的过程，然后把她送往医疗室的。”

“那……行吧……”

简谦压下心中的急躁与不安，耐心地与身边的两位大佬注视着正在吸纳虚砂的裴冷。

吐出那一口鲜血后，裴冷的神色更加凝重起来，她柳眉深深皱起都快拧在一起了，她的牙齿紧咬住下唇，殷红的血液从唇角留下。

她现在浑身血迹斑斑，看上去再无平时的矜持与优雅，就像是从地狱中爬出的修罗一样可恶可怖，令人胆寒。

过了不久，裴冷又吐出了一口带着颗粒的黑血，同时她腹部的衣裙也被丝丝深色的血迹沾染，应该是引导气血来到了腹部了。

看到她吐血，简谦又紧张了许多，但裴冷依然是紧咬着下唇，没有停止引导气血、吸纳虚砂的过程，看来她是觉得自己还撑得住。

只要裴冷不主动停止，只要裴冷没有出现生命危险，这吸纳虚砂的过程就不会停下，而简谦就算再怎么担忧也只能在这里干等着。

就这样紧张地过了许久，简谦注意到了裴冷的眉毛已经微微松开了，而那湛蓝色的纹路也在她小麦色的大腿上蔓延而出，并且速度十分迅速。

而裴南与白元春也松了一口气，裴南笑着说道：“冷冷抗住了，她已经成功引导气血度过了五脏六腑这个危险地区，过不了多久，她就会从凝练气血的状态中退出了。”

果然，很快地湛蓝色纹路就布满了她的双腿，她攥紧的右手也缓缓松开，随即她便睁开了眼睛。

“我……成功……了……”

弱弱地说了一声后，她露出了一个微笑，只是在如今这副模样下她的这个微笑怎么看怎么恐怖。

简谦大步走上前去，询问道：“裴冷你没有事吧？有没有肚子痛，或者是什么地方痛？要不要送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看看？”

看到简谦这一副手足无措，面带担忧的模样，裴冷眼睛微眯笑了起来，鲜血从她的额头流下。

见状，简谦赶紧从怀里摸出纸巾为她轻轻擦拭起来，一旁的裴南看到这俩小年轻气氛正好，也没有打扰，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等到简谦将裴冷的满脸鲜血擦净，裴冷也看向他们二人时，裴南才走上前去轻声问询裴冷的情况。

“我很好……只是引导气血、的时候没能保持住，有一少部分虚砂从气血中脱离了出来……损伤到了肺部和胃部，不过这次的感觉比上一次好很多……”

“嗯，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带你去医务室检查一下吧，免得有什么隐伤就不好了。”

裴冷点了点头然后在简谦的搀扶下艰难地从坐台上站了起来，被裴南搀着带出了研究室。

看着二人走出研究室，白元春将目光收回又放到简谦身上，他笑呵呵地问道：“小伙子，见到她这副惨样，你确认还要尝试吸纳虚砂吗？”

稍微有些犹豫，简谦沉默地思考着，但也没有思考多久，他点了点头坚定地回答道：“要，我要试一试，竟然裴冷这丫头都敢尝试，我一个大男人要是都不敢的话，这不是太丢面儿了吗？”

他露出了一个颇为爽朗的笑容，乐呵呵地说道。

“好，我就欣赏你这种不怕死的年轻小伙子，既然如此，那你自己去取10克改造虚砂吧！”

他撇撇嘴，摇了摇头，颇为不满地说道：“10克怎么够，我也要20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