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晚青见弗兰德愣住，继续说：“将天才培养成所谓的‘怪物’，似乎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

“并非如此，正所谓天才易得怪物难寻，好的苗子也要看是在谁的手上教出来的。”弗兰德正色道：“我们教给小怪物们的知识或许和其他学院并无什么不同，甚至能给的基础设施也极为有限，但那种‘强者’的思维和战斗意识却不是谁都能教的。”

孔晚青点点头：“名师确实难得。”

‘名师’或者说‘跟脚’的重要性，来自洪荒的孔晚青比任何人心里都清楚。

弗兰德笑着说：“我们这几个老家伙虽然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名师，但好歹也是实战经验比较丰富的魂帝魂圣，教导教导魂王以下的孩子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是自然。”孔晚青笑了一下，问出另一个疑问：“对了院长，我之前听你的课程安排，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为什么你能自信教出‘怪物’来？难道有什么特殊的教学方法？”

“嗐，其实也不算什么特殊的教育方式。”弗兰德摆摆手：“无非就是将经验与方法教给他们，然后让他们去实战中掌握罢了，根本谈不上高明二字。”

“实战。”孔晚青若有所思：“只是四名学员，如果是捉对切磋的话，再怎么换着花样来所能获得的经验都不会太丰富，毕竟是同学，相互战斗是必然会束手束脚发挥不出原本的实力。

难道说……是到学院之外去进行实战训练？”

“对，学员之间的切磋是不会让人变强的，只有无限接近死亡，才能领会战斗的真谛。”弗兰德点头，神神秘秘的笑了一下：“并且，让学员们获得提升的同时，还能让学院从中获的周转的资金，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呢？”

孔晚青恍然：“原来院长所说的实战训练，是让学员们去斗魂场进行战斗啊。”

“晚青猜得不错。”弗兰德嘿嘿的笑起来：“等待会儿问清楚情况以后，我就会去索托城，除了去城主府解决问题之外，另一个目的便是去索托大斗魂场踩踩点，看看最近有没有风头比较热的选手。”

孔晚青毫不留情的戳穿了弗兰德的小心思：“是想看看高赔率的对手多不多，明天好去赚个盆满钵满吧？”

“嘿嘿嘿。”弗兰德被孔晚青说中也没觉得尴尬，反倒理直气壮的说：“我那是对我史莱克学院的孩子们信心满满好不好！”

孔晚青摇摇头没说话。

弗兰德自觉揭过这个话题，转而问起刚才的问题：“晚青，在你看来培养出什么样的学员，才算得是当得起‘怪物’二字？”

这个问题，让孔晚青想到了洪荒中各领风骚的截教与阐教。

阐教收徒注重跟脚与福缘，功德有损者不收，跟脚普通者不收，与弗兰德的“精英式教育”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号称“为万物截取一线生机”的截教则信奉“有教无类”，这才有了万仙来朝的盛况。

当初孔宣考校孔晚青时，也问过他类似的问题，让他来说说阐教与截教的理念更赞同谁的。

“弟子觉得……”他思索片刻，疑惑的反问孔宣：“收徒不都是看缘分顺其自然的吗？”

孔宣立即大笑起来，但却并没有告诉孔晚青，他所说究竟是否正确。

孔晚青想起当初自己的回答，露出一丝笑意：“将天才培育成怪物固然精彩，可若是能将众所周知的废物培养成怪物，那岂不是更能震撼人心？”

弗兰德愣了一下，但听到孔晚青这种抨击固有观念的想法却并没有露出无法接受的表情，只是有些奇怪的看着孔晚青：“……难道你们学识渊博的人，脑子里都是这么想的吗？”

孔晚青歪过头，有些不解：“什么？”

“……没什么。”弗兰德将视线移开，目光里有几分怀念：“只是我有一位老朋友，他也是这样想的。

他还说‘没有废物的武魂，只有废物的魂师’。

难得有一个能与他想法不谋而合的，我有些吃惊罢了。”

“不，我并不赞同他的观点。”孔晚青摇摇头：“废物的武魂再如何努力，也不会从本质上改变什么，除非……另有奇遇。”

“这个道理谁不明白呢？”弗兰德叹了一口气：“可是我还是希望我那位朋友是对的。”

“我猜……”孔晚青看了弗兰德一眼，淡淡的说：“院长那位朋友的武魂，便是他那句话里所说的‘废物的武魂’，对吧？”

“的确如此。”弗兰德点点头：“小刚出身于蓝电霸王龙家族，他的武魂原本应该是大陆顶尖的蓝电霸王龙，只可惜他的武魂发生了变异，变成了几乎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可笑武魂。

他因为武魂之事受尽冷眼，所以他阅尽藏书，只为找到一条废武魂也能走的修炼之路。”

孔晚青沉默了片刻，还是没有把那句‘要是努力有用，还要天才做什么’这句话说出来，只是说：“资质上的缺陷，并不是努力就能弥补的。”

弗兰德叹了一口气，靠回椅子上：“也许，这大概就是他的命吧。”

看到弗兰德落寞神伤的模样，孔晚青垂下眼眸，话音一转：“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转机。”

弗兰德陡然睁大了眼，一下子来了精神：“什么转机？！”

孔晚青看了一眼窗外：“据我所知，有许多天财地宝都有洗髓伐骨改善资质的功效。

譬如说马红俊，他原本的武魂有极大的隐患，之所以能脱胎换骨，便是凑巧得到了能改善他体质的宝物。

没准院长的那位朋友也能有此奇遇。”

弗兰德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不断闪烁的眸光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

孔晚青顿了一下，补充道：“只是每个人的体质与属性都各不相同，想要凑巧遇到符合自己体质的天财地宝也并不容易。”

“没关系。”弗兰德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笑了一下：“我那位朋友向来都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性子，只要给他一丝希望，让他别再继续颓废下去就行。”

孔晚青点点头，顺口说到：“既然如此院长，那院长不如将你那位朋友叫到学院中来。

等我见过本人以后才能确定出与他属性相合的天财地宝。这样去寻找时也能有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