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可是累着了。”言冰关切问道。
“没事,许是昨夜没有休息好。”纪莞摇了摇头。
言冰赶紧拿了个靠枕放在纪莞身后:“小姐,你一定要多多注意身子,你现在年纪一定要好好养着才是,奴婢让厨房备了牛乳,已经清了几道,去过腥味了,一会儿拿来给您浸手。”
小姐对别的都没什么太大的要求,唯独对于双手的养护倒比从前越发上心了,每日早起睡前都必要涂手护手的乳霜才行。
纪莞放下书点了点头,往窗外眺望了一会儿才道:“言冰,你可知道这京都城有哪些声明在外的女先生?”
她很少关注这些府外的事情,上辈子唯一会注意的也就是有关于那个人的事情了。
“小姐是想请个女先生?”言冰怔住了,
“嗯,是有这个打算。”纪莞点点头,这个想法她早就有了,只是一阵忙于献粮一事,又有徐氏总是出些幺蛾子,所以一直没有定下心来。
如今所有事情都告一段落,徐氏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了,她自然有更多的闲暇时间,总不能就这样荒废了。
虽然上辈子为了讨好徐玉泽,她学了好些东西,但那时急于求成,每样只学了个皮毛,徐玉泽自诩才华横溢,其实也不过那样子,哪里分得清她学的好坏,现在想想,徐玉泽当初夸她也不过是一些虚伪的言语而已。
就连小然每日里都在忙忙碌碌的充实自己,她就更不能懈怠了,靠山再硬,手里没有自保的能力,心里总归是虚的,她不想再同上辈子一样懦弱无用了。
“小姐,您的身份这般尊贵,长得又漂亮,哪里还需要学那些东西。”言冰混不在意的道,在她看来,琴棋书画那些虽然有些用处,可也不过是女子学来为自己以后嫁入高门增添的筹码而已,她家小姐身份本来尊贵,就是公主也比得,哪里还需要学那些劳什子的东西,也太辛苦了。
“容貌和地位不过是个壳子,若是有朝一日没了这些东西,那就如同废人一个了”纪莞幽幽的道,语气如同缥缈的烟雾一般,带着一阵阵凉意。
上一世她先是毁了容貌,后又失了肃国公府这座靠山,徐家立马就变了脸,倘若她自己有足够自保的能力,就算肃国公府失势,徐家又怎敢欺她至此。
“奴婢只是担心小姐太过辛苦了。”言冰怔住了,方才小姐的眼神好似特别哀伤
言冰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再一看去,只见纪莞神情平静的看着窗外,哪里还有一丝半点的哀伤之意。
“不知道小姐有没有听说过戴澜这个名字?”言冰说道。
“戴澜?是何人?”纪莞不解的问,这个名字她压根就没听说过。
“戴澜可是当年与夫人齐名的大熙第一才女呢,出身书香门第,才貌双绝,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只是后来戴大人出意外身死,只留下了戴夫人母女二人,这戴夫人身子虚弱性子又软,根本就照看不了整个戴家,是戴澜凭一己之力护着整个戴家上下,而且之前订好的夫家因戴大人之死退了婚,戴澜一气之下便自梳了头发不再打算婚配,可是她一人要养活戴家这么多人,所以便开始给一些闺中小姐做先生,又因她才华出众,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响亮,倒是有很多人家请她,她教出来的那些姑娘大都嫁得好,后来她名气越来越大,许多豪门世家的大家闺秀也都慕名而请她呢,奴婢听说她还教过公主,只是自从戴夫人死后,她就不再教学了。”言冰话里颇有些惋惜。
“这些你都是打哪听来的,竟这般详细。”纪莞愕然的看向言冰,她记得言冰向来话少,对这些无关的的事情也从来不过多关心。
被纪莞这般看着,言冰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色微窘:“奴婢是听说过戴先生这个人,只是了解得不多,这些都是清露告诉奴婢的,不过这些大多数人都知道,也都是外边随便就能打听得到的,据说当初戴先生的事情也一度闹得沸沸扬扬,满城皆知呢。。”
纪莞心下了然,几个丫鬟里,也就是清露最喜欢打听这些五花八门的消息了。
不过也是,像戴先生这样的女子本就少有,在这个对女子规矩十分严苛的时代,这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小姐,这戴先生当年是与夫人齐名的京城第一才女,你说她会不会与夫人相熟啊。”言冰也是突然想到,所以就问了。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有才华的人大都惺惺相惜,光听言冰的描述纪莞就知道这个戴澜是个与一般女子都不同的女子,性子自由坚韧,且不被世俗所束缚。
“陈嬷嬷说不定知道些什么呢,只是小姐,这戴先生如今已经不收学生了。”
光看小姐的神情就知道小姐动了心思了,可惜
言冰猜得不错,纪莞确实对戴澜有了些想法,若是能有这样一位先生也是她之大幸了。
“言冰,你去将陈嬷嬷请到这里来。”
“是。”言冰讷讷的应道,心下不由暗怪自己多嘴,京都有那么多女先生,说谁不好,非要提戴澜,戴先生早就不收学生了,上回在京都颇有才名的刘家三小姐都吃了闭门羹,小姐她可如今小姐已然有了想法,万一届时达不成目的,肯定会很失望的。
言冰一脸郁闷的出了屋子,往陈嬷嬷的住所而去。
大概一刻钟左右,陈嬷嬷才由言冰扶着蹒跚而来,一到纪莞跟前就要行礼,被纪莞好说歹说给拦下了。
“嬷嬷坐下说吧。”纪莞柔声道,自小陈嬷嬷就在她身边照顾,处处细心妥帖,她对陈嬷嬷向来也是十分敬重的。
“老奴听言冰说,小姐想请一位女先生。”坐定后,陈嬷嬷也没绕弯子,直接开口问道。
“正是,不知嬷嬷对戴澜了解多少?”纪莞笑盈盈的,眼里满是期待。
“小姐是想请戴姑娘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