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章:少女发怒,狂挥鞭(1 / 1)碧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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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河两岸山势陡峭,林木葱笼,把一条墨河挟在其间,显得谷深水绿。

竹筏在河里穿行,宛如在画中行走。

凝望着这绿如翡翠的墨河,田晴川心想:自己从墨河里来的,不知道是否也能从墨河里回去?她有一种冲动,想一头扎进这翠绿的河水里,穿越回到自己生活的时代里去。

冉浩廷和冉路远一人撑一支竹杆,指挥着竹筏前行的方向。这段水路甚是平缓,风景极其秀美。一路懒洋洋地躺在竹筏,飘飘荡荡地出谷。在弯曲的河道里,行了半日,抵达一个小镇。河水沿着小镇南边绕行,在小镇的入口处,便有一个小小的码头。码头停了一些小木船。

“公子,这里便是垛南了,我们在此岸,先填饱肚子,再找马车代步。”冉路远露出一口白牙笑道。

田晴川抬目望去,只见河水流到小镇的下面,似乎进了一条大河。不由得指着远处问道:“那不是有河么?要不,买只船,还是坐船吧?”

冉浩廷笑道:“公子有所不知,那条河便是湘江了,湘江蜿蜒多地,江滩多湾险,不如路快捷,更因此去方向相佐,并不顺路。”

田晴川叹了口气,看来只有走路了。

竹筏靠了岸边,三人弃排岸。进入小镇。

所谓的镇不过是些民居的房屋集中聚建,中间留一些巷道通行。镇的商贾便沿巷道的门楼开了一些商铺。镇虽小,商铺却还品种多样,有贩卖织布、银饰、小玩意的,也有茶庄、茶铺、客栈。有一间当路的茶铺的门前,搭了一座简易的竹棚,此刻便有一些三三两两的赶路人坐在里面歇脚喝茶水。

“我们也去那里喝口茶水吧!”田晴川指了指那茶铺叫,她的声音立即引起了茶铺里的人的侧目,大家更多的目光都注视在她的身。刚才穿街过巷时,田晴川就觉得这里的人,很是注目自己,但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此刻见众多目光扫来,也不以为意。

冉家兄弟点了点头,跟在她身后向茶铺走去。

田晴川一双眼睛好奇地四下张望着,她注意到茶铺里的客人都在打量她。对于那些目光,她均报以微笑回之。旁边一桌,坐着三名精壮汉子,打扮极是怪异,额涂着一种奇怪的颜色,背各背着一张木弓,风尘仆仆的,让人一看,似乎就是走了很远的路。说他们像猎人,可是这三人身边并没有猎物。对外界的人事似乎也并不关心,对田晴川似乎并没有多看一眼,这倒引起了田晴川的注意。

此时茶铺小二一边招呼着大家坐,一边提着茶水过来给大家倒,笑着与冉家家兄弟道:“原来是冉家两位先生啊!听说远游去了,几时回乡的?”

冉浩廷冲他点头含笑道:“刚回乡不久。”

茶小二道:“此次去往何处?”

“播州。”

“哦,听说此次杨家广招英贤,定是杨将军再次派人来邀请吧!”

冉路远一惊:“杨家在广招英贤?”

茶小二讶然道:“你们兄弟不知么?很多江湖侠客听了此消息,都蜂涌而去了。”他还欲再说话,那边又进来了一个衣衫飘飘的青年客人,便转身招呼客人去了:“客人,请这边坐。”

冉家兄弟俩眼睛往茶棚里一扫,方明白茶棚里这些路人,面皆有风尘之态,似乎都是奔播州而去的。

田晴川把玩着水里的茶碗,眼睛时不时扫向旁边那三个客人,然后又转向刚刚进来的那个青年身,因为那青年从进来起,就一直嘴角含笑,那笑容湿润极了。那男子一身灰白色素衣,举止缓慢优雅,一双布靴走在地,悄然无声,目光微一扫,便与田晴川的目光碰了个正着,眼里露出惊讶之色。

田晴川收目光不及,只得冲他一笑。那男子甚是有礼,向她略一点头,回之一笑。

冉路远道:“兄长,杨家广招英贤,你说这事……?”

冉浩廷抚了抚唇的小胡子,道:“只怕北方有变,定与抗蒙有关。”

“那我们此去请少将军出兵,岂不是给杨家添乱?”

“唉!”冉浩廷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不知详情,不予置论,先赶到播州再行计议吧。”

“兄长所言极是。”

田晴川压低声音道:“这应该是你们兄弟俩的机遇来了。”

“机遇?”兄弟俩抬目看她:“此话何意?”

田晴川把转动的茶碗停了下来,放在桌,笑笑道:“机遇就是人生中很大的一个转折点,当然,是往好的方向发展的转折点,转折点你们又不懂了吧?转折点就是一件事物一直很平稳地发展,就像一艘船在平静的江面均速前行时,突然……”田晴川又开始了她的长篇大论。可是此刻茶棚中,人多耳多,冉家兄弟怕她再说出个什么“南宋灭亡”的词语,那就大事不妙了。

对她模棱两可的话,冉氏兄弟听得不禁摇了摇头,这一路,她奇异的话风,那可真是让两兄弟开了眼界。特别是在竹筏之时,她说这竹筏真慢,要是装一个发动机就好了,一扯发动机的线,嘟——一嘟——一阵颤抖就点起了火来,再一踩油门,就飞速前进……而发动机是什么呢?她用手比划着,是这样子,这么大,有的装在车,有的装在碾米机,有的装在飞机……哎呀!什么是车?就是地路的啊?四个轮子的……什么是碾米机?就是碾米的啊?和什么一样,和什么一样呢?对了,和你们那个风车一样……反正听到最后,两兄弟糊涂了,反正不明白她讲的什么。觉得她疯言疯语的。和昨晚那个冷冽勇敢的,简直判若两人。

是以,田浩廷忙提议:“我们还是早点赶路吧。”

冉路远付了钱,三人提起行李正欲起身。便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一阵悦耳的铜铃声由远而近,不一会儿,三匹快马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尘土飞扬中,“吁”一声清脆的嗓音响起,三匹快马停在了茶铺的门口。从马飘下三个光彩照人的彩衣少女。

三匹马来得快,停得也快。

尘土未散,倩影晃动,三名彩衣少女已走进茶棚中来,只见她们三人,身姿娇小玲珑,长得肤色微黎,眼睛明亮,穿彩色花布刺绣紧身衣,下身一条百褶黑色短裙,一身银饰走起来,叮当作响,极是悦耳。乍看之下,田晴川眼睛瞬间睁大了……

田晴川曾经也见过一些苗族服装,可她却绝对没在见过裙子穿得如此之短的苗族服装。这几位女子,穿的黑色百褶短裙,那真叫一个短。田晴川目测了一下,可堪比现代时尚热裤的感觉,整整两条修长的玉腿,竟然暴露在外,毫无遮掩。

难道这个时代的女人如此开放?

哇!这真是穿越过来看到最美的风景了!

田晴川一时目光痴痴地,沉迷在一片自己美好的、无尽的想象之中。

茶棚中的男子们原本在轻声闲谈,突然进来了三个美女,都侧头而望,转过头去便看到百褶短裙下光溜溜的一双泛着银白光泽的玉腿,不由得张大了嘴巴,差点连口水都流下来。可是他们的目光再往一看,见到三个女子的服饰和装扮,个个吓得一哆嗦,急忙转头闭眼,连大气也不敢出。

冉氏兄弟原本欲站起身要走,一回头,吓了一跳,只愣了一下,便急忙转过身来,坐下,闭眼。

为首的苗族女子眼睛滴溜溜四下一转,茶棚中男人们的神情一一收入眼底,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在一桌旁边坐了。

忘记招呼的茶小二回过神来,急忙垂下眼帘把茶壶提了过去:“姑娘们,茶来了。”

“把我们…的马喂点草料和水。”语生清脆,可吐字却生硬,似乎并不是常常说官话。

茶棚原本吵吵嚷嚷的,此刻却一片寂静。

外面阳光热烈,从水路而来的冉家兄弟和田晴川倒没有觉得太热。可骑马而来的三个女子,却见有汗珠流着脸颊淌了下来。三人有些急迫地端碗喝完了茶水,放下碗时,为首的女子突然眉头一皱,转头向一双一瞬不瞬盯着自己的眼睛瞪了过去。

可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那双眼睛不仅没有退缩,反而还冲她举了举手里的茶碗,盈盈笑了一笑,眼神大胆而热烈,似乎还充满赞赏之意。

这姑娘见到此人如此无礼,顿时只觉得一股怒气从胸腔里窜了出来,冲笑着的那人怒声说了一句话。

茶棚中众人听了她的话后,都不禁把头垂得更低,显然对她极为忌惮。

田晴川听不懂她说的什么,但人家对自己说话,总得接话吧,她不禁转头问冉路远:“那姑娘说什么语言啊?我怎么听不懂,她是在对我打招呼吗?”

“咳,公子,那姑娘……公子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冉路远微不自在地垂头说。

“我不过就是对她善意的笑笑,这样就招惹她了?”

“公子,咳,咳,那是苗族姑娘,还是少惹为妙。”冉浩廷也提醒道。

田晴川笑了笑,转头向瞪着自己的那苗族姑娘昂首问道:“喂,姑娘,你刚才说什么啊?”

那苗族姑娘似乎极为生气,改用生硬的汉语道:“你的眼睛,看什么看……,无眼……之徒。”

田晴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无眼之徒,不是无耻之徒么?她越发觉得有趣了,不禁对那姑娘又是咧嘴一笑。这种在自己生活的那个时代对漂亮的姑娘打望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怎么在这就不行了,还被骂“无眼之徒”,心里微有不服,存心想逗她几句:“哎!姑娘,你不看我,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呢?”

那姑娘伸手一指她:“你……”

田晴川又笑道:“姑娘,你们穿得这样漂亮,性感,想不看你们,真的是很难啊?既然你们敢穿,那我为什么不敢看呢?”

她这话引得旁边的男人们抿嘴低头,似乎都在竭力忍住笑,可还是有人没有忍住,笑出声来。田晴川转过头去,居然是刚才进来的那书生模样的人。她向他眨了眨眼睛,那书生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灿然一笑,向她举了举手里的茶碗。

原本田晴川是站在一个女人的角度去看的,可是她此刻女扮男装,早就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就是一个男人,盯着人家一瞬不瞬地看,已经失了礼数,此刻被人家骂了,若是其他男人,早就羞愧得自己低下头,哪知道她还振振有词了。

她一翻话,只听得茶棚中众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就连那三个怪异的猎人,似乎也极为震惊,第一次转头看她。

田晴川原本说的是自己心里的话,哪曾想,居然会引来茶棚里的人如此大的反应。

“你…胡说八道,找死…”那苗族女子虽然听得不是很懂,但看茶棚中的情况,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气得霍地站起身来,怒目圆睁,一甩手,手中的马鞭像一条毒蛇一样向田晴川所坐的地方抽了过去。

那马鞭看着虽然很短,她与田晴川相隔的位置并不近,可是这一鞭抽过去,就似乎看到那马鞭突然像爆长了好几米似的,“啪”的一声狠狠地抽在了田晴川的肩膀,把她包着狙击枪的布都抽得飞了起来。

田晴川想不到她说动手就动手,躲避不及,硬挨了一鞭,只痛得浑身发抖,扭头一看,肩的衣服都破了,也气得霍地站起身来,指着她叫道:“哎!看你长得漂漂亮亮的,怎么这么野蛮?说打人就打人?”

她不知道,这句话一出口,更是犯了那姑娘的禁忌,苗族人最忌有人说他们野蛮,他们把别人称呼他们为苗蛮视为最耻辱的事情,此时不仅那姑娘生气,就连另外两个姑娘也气得杏眼圆睁,眼看着就是一场狂风暴雨。

“哎哎,大家冷静,冷静,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冉路远急忙起身,挡在了他们中间,其实他本来也一直坐在他们中间的,只是那苗族姑娘的马鞭甚是认人,居然一点也没有碰到她。

“各位姑娘息怒,息怒。”冉路远忙叫道:“我这位同伴初来此地,并不知晓此地的忌讳,说话言语多有冒犯的地方,请各位姑娘海涵海涵。如果姑娘们还是不解气,路远在此代同伴致以歉意。”说完,连连向三个苗族姑娘抱拳行礼。

三个苗族姑娘听他说话文雅,言语有度,都说人家都陪礼了,出门在外,也不能太计较,更何况,此行她们还有重任,哪里爱和那无礼之徒诸多计较,当下,各自重重地哼了一声,收鞭坐下,却还是恶气难消的样子。

“多谢三位姑娘大宏大量,多谢!”冉浩廷也站起身来,向三位苗族女子施礼道。

“哎,哎,你们兄弟俩……”田晴川指着冉家兄弟,正欲说话,不想,被冉浩廷一把捂了嘴巴,拉着就往外走。

田晴川一边挣扎一边叫:“你们怎么回事,这件事我又没有错,我哪里错了,为什么要给她们道歉?”

冉路远走到门边时,再次回身向茶棚里团团一抱手:“各位,见谅,见谅!”

茶小二叫道:“冉先生回乡时再来啊!”

“谢谢小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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