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童子看到了白洛言身后跟着的浮黎,只是淡淡瞥了一眼,言语之中略显鄙夷,让浮黎不禁有些讪讪,她,这也是被嫌弃了吗?
白洛言见那道童子摆着一张臭脸站在那里,不禁没好气的说道:“滚回上面去,我不在这里,谁准你闯进来。”
他说这话的时候,依旧是一张儒雅清冷的脸,可看在那道童子的眼中,却是不禁身子颤了颤。
“你可不能将我扔出去,是老祖吩咐我下来,守在此处等你归来的。”
“那个老头?他又有什么事情,无关紧要的话,便出去,再擅自闯入,当心我将你扔到海里喂鱼去。”
浮黎听着面前这个男子的话,嘴角不禁抽了抽,喂鱼?脑袋里忽而闪过某一个场景,那便是自己被无情的扔到了海里,喂了鱼去。
脑补了一番,阿肆不禁望向白洛言,当即吞了吞口水,小步子挪到了白洛言的身旁,道:“咳,你不会也将我扔到海里去吧?”
她说这话的时候,死死地盯着面前这个男子,虽说这张脸实在是赏心悦目,可她也得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
白洛言听着浮黎的话,见她眼睛紧紧地盯着,心下了然,嘴角划过一抹可疑的笑意,只是很快就收敛了起来,让浮黎以为是一瞬间的错觉。
“若是你不听话,就将你吊到海上做鱼饵。”
说完,便不再理会浮黎,朝着前面走去,见那还站在一旁的道童子,难免有些没好气的说道:“还不走,等着喂鱼?”
“走走走,这就走。”浮黎因着白洛言的话,心里咯噔了一下,以为最后的那句话也是对她说的,当即快步跟了上去。
白洛言闻言,不禁想要伸手扶额,当真,是只蠢妖。
“哼,我到老祖面前告状去。”那道童子小声的嘀咕着,一溜烟,便是踩着云离开了。
浮黎望着那道童子朝着上方而去,不禁问道:“他口中的老祖,很厉害?”
“那是个坏老头,你离他,最好远点。”
白洛言眼皮都没抬一下,离开许久,他倒是要好好的休息一会儿,睡上个回笼觉。
“这里的屋子,你挑一间住下。”
浮黎忽而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不过是短短几日,她从一个生活了很久很久的地方被赶了出来,成为了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而如今,却是有一个上仙收留了她。
住在这般美的地方,倒也是很不错的。
只是,当浮黎走到屋舍前,看到那棵万年昆仑树,心口处竟是隐隐作痛。
她走了过去,伸出一只手覆上树身,粗糙的树干摩擦着掌心,传来阵阵刺痛。
“你,还好吗?”
浮黎伸出另一只手,抚上脸颊,她怔怔的看着指尖的那滴泪水,不懂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在问谁?她想要问的又是谁?
自浮黎进到十里桃林,白洛言的目光便一直在她的身上,紧蹙的双眉未曾有半刻的舒展。
她似乎对这里,很熟悉。
她靠在树下,那颗原本悸动的心慢慢归于平静,这一路,她很累,可在靠近这棵昆仑树的时候,她仿佛找到了心安之处。
“你……”白洛言走近了,瞧着那面容安详的少女,嘴角挂起甜甜的笑意,刚要说出的话,硬生生的被他吞了回去。
许是察觉到了白洛言的存在,浮黎睁开眼睛,一双眸子灵动生彩,好像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白洛言清晰的知道,她只是忘了……
“这里,真好。”浮黎眉眼笑意浓烈,当真如一只刚刚涉世不深的小妖。
“喜欢便好。”语毕,白洛言转身离开,独留下浮黎懵懵懂懂的环顾四周。
一日的光景很快的过去了,十里桃林能去的地方她都走了个遍,可最让她惦记的还是那棵昆仑树。
她呆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昆仑树,想着为何会对这里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可左想右想,总也想不出来。
桃花飘洒,落在她的肩头,良久,她竟是伴随着倦意,沉沉睡去。
淡月寂寥,繁星明亮,整个桃花林除了偶尔因轻风吹拂飘落的花瓣,便没有什么声音了。
月笼轻纱,树影婆娑,一抹清瘦的身影,坐在树下,沉沉睡去,那张魅惑天成的脸,竟似有一种尊华无比的圣洁。
浮黎倚在树下,均匀而绵长的呼吸着,没有丝毫的戒备之心,一袭白衣纱裙,似是月中仙。
阵阵红白花瓣飘落于周身,美得让人不丨忍丨打扰。
夜色清冷,轻拢寒沙,这一夜,清瘦的人儿竟是倚在树下,香甜的睡了一夜。
当晨光倾泻,照进桃花林,白洛言依旧一袭玄衣,却难掩一身儒雅绝尘之姿,明明飘逸绝尘,可总袭一身玄衣,虽平添了几分的霸气,可却略显沉闷。
白洛言原是想要看看那木头选了何处住下,神识释放,探向四周,却是面上略显诧异。
他抬步便朝着一处走去,只几步,便来到了一棵桃花树下,望着倚身树下,此刻睡得香甜的小妖,眼底不禁闪过一丝柔和。
浮黎睡得朦胧间,只觉得腹中饥饿,可又想再睡一会儿。
桃花香浓烈,让她有种十分安心的感觉,轻风吹拂,十分柔和。
只是,她却不知,一道人影,站在几步之外,盯着她,看了良久。
这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浮黎才悠悠转醒,当她伸了个懒腰,望着自己竟在桃花树下睡了一夜,不免有些恍神。
当看到几步之外,坐在石桌前的白洛言正品着茶时,一脸悠闲地坐在那儿,不由得看痴了。
那张俊美而刚毅的容颜,如同上天精雕细刻而成,右眼眼角下的那颗泪痣,却又为他平白添了几分清雅之气,悲伤之意,好一个美人呐。
她起身,拂了拂衣裙上沾惹的桃花瓣,走上前来,看着桌上还有一只茶盏,便十分不客气的推到白洛言的面前,堆起一脸笑意,“我也想喝。”
白洛言看着她笑得憨厚而纯良,不免有些无奈,“你这块木头,竟是没有半点小厮的自觉性,竟让主子为你斟茶倒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