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惊变,天地之怒。
只怕是他想瞒,也瞒不了几日的。
那日老头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小小一只树妖,怎可担的上上仙之名,且连老头都不敢担上师父之名的大福泽,“浮黎,你究竟是谁?”
那日,白洛言离开,翻遍了《神魔异闻录》,可是除了九重五行大阵的记载,未有丝毫线索,好似生生被抹去了一半,九重五行大阵之中,锁的是何人,为何要锁,这些都没有记载。
要知道,《神魔异闻录》乃是天地规则自然生成,无需神官记录撰写。
究竟是谁,抹去了那一部分?
看来,他需得去一趟老头那里了,有些事情,既然遇到了,便是缘法,他避不开的,只能得到真相。
另一边,天界。
青龙神君奉神谕,查探天地之怒一事未果,便将土地带上天界。
一路上,土地诚惶诚恐,缩着脖子尽量减少存在感,可是无奈。当他的脚下踩实了,一颗心却是提到了嗓子眼,生怕见到天帝时,哪一句话不对,便保不了这地仙的仙职。
“神君,小老儿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还请神君等会在天帝面前,替小老儿求情啊。”土地一边走着,一边战战兢兢的求饶。
青龙神君闻言,怒目一瞪,土地吓得立即噤了声。
“真是聒噪。”
天界正宫殿,土地跟随着青龙神君,蹑手蹑脚朝着前方走去,矮小的身躯佝偻着,低垂着脑袋,恨不得下一刻便钻到地底下。
“所来何人?”
宫殿上,庄穆威严的声音响起,让原本紧张的土地,此刻冷汗涔涔。
“禀天帝,是管辖碧落谷一方的土地。”青龙神君微微颔首,冷然说道。
“小仙参拜天帝。”土地闻言,当即弯腰行参拜礼,只盼着把头低得更低,不敢有半点动作。
云层之中,渐渐浮现起一抹影像,却看得不真切,“青龙神君,此番下界,可是查到了是何人引起天地之怒?”
“禀天帝,尚未查明究竟是何人引起,但这土地说,那日曾有天界的一位上仙,参与到其中,我不敢擅自主张,于是便将土地带了回来。”青龙神君眼神有所闪烁,只是面上依旧肃穆以待。
“如实说来。”
此话自然是对土地说的,那土地闻言,当即便将那日发生的一切如实禀告,只是,天界仙者众多,他一个小小的地仙,又怎么可能接触到天界上仙这等大人物,所以,他并不知道那位上仙是何人。
“青龙神君,你去太上道君那里走一遭,让他带着天机石走一趟。”
既是天界上仙,自可通过天机石查探,若是这土地所言不假,那么只要找到这上仙,便能找到那引起天地之怒的人。
青龙神君敛眉低目,颔首应道,转身便出了正宫殿,朝着太上道君的居所而去。
诺大的宫殿中,徒留下土地,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帝。
手心中捏着汗,两条腿也有些发软,土地再一次后悔,那日里想要贪功行赏的小心思。
这几日,太上道君都在菩提树下静丨坐,思前想后,就是想不出一个法子来,心中恨恨,自白洛言回来那日,他便在十里桃林下了禁制,让他难以靠近,即便是法子想出来了,也要见到那煞神方可啊。
左思右想,甚是苦恼。
一旁的道童见自家道君这几日,愁眉不展,唉声叹息,连带着他,也心情烦闷起来。
“老祖,小儿跟随老祖千八百年了,从未见老祖有何烦闷,近日老祖为何总是叹息?”小道童蹲在一旁,拿着蒲扇不时的山东,看守着茶水,冷不丁一句话,想要太上道君为其解惑。
心中想着:太上道君这几日连茶水都喝得少了,看来这烦心事着实令人头疼。
“老祖我在想,如何能进十里桃林。”
太上道君也不遮掩,左右这进了十里桃林要做甚,却是未提。
“那人又下了禁制?老祖,也着实是你太过于宠溺洛言上仙,这四海八荒的,也就他,总是对老祖太过率性而为。”
小道童一脸理所当然,老神在在,嘴上虽嫌弃着,可每每提及白洛言,却总是一番崇拜羡慕。
小道童见太上道君也不言语,左右没了兴致,于是便噤了声,呆坐一旁。
瞌瞌睡睡间,好似听到了声响,揉了揉惺忪睡眼,却是见老祖一脸担忧的望向某处。
“老祖,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小道童跟在太上道君身近千年,虽说有些惫懒,但总归是个会观色的,这会儿老祖的神情显然与方才愁死如何进十里桃林不一样。
“有客远道而来,你这小道童,如此偷懒,若是被瞧见了,岂不是丢了我碧游宫的脸面,还不精神些。”说罢,太上道君朝着小道童戳了戳额头,一脸正色。
话语间,天外一道青光闪现,门外的童子立即引了进来。
“老祖,青龙神君来了。”
太上道君摆了摆手,示意知道了。那童子见状,转身引了青龙神君,便退下了。
“青龙神君今日怎得得闲,来老道儿这碧游宫啊。”倒也不见客套,慈笑间却有些疏离。
青龙神君见此,也不多言,冷然道:“不知君可是知道此前天地震怒一事,今日天帝派我来请道君走一遭。”
“四海八荒都是惊动了,便是英招都奉旨来了三趟,老道儿如何不知。”
太上道君委实无奈,眼前突然映起那张煞神的脸,心里只得暗暗叫苦。
只怕,已是瞒不了几时了。
天地震怒,万灵臣服,而万千年的那桩事若是再次重蹈覆辙,三界颠覆,只怕……
“哎呀,老道儿此时正是苦恼,那十里桃林如何进得,怎生天帝又有急事,神君,不若给老道儿一点时间,如何?”
这太上道君有位徒弟,居住在十里桃林,是四海八荒都知晓的事儿,自然也是知晓,这道君的徒弟自打小便喜欢与他的师父对着干,明眼人眼里,端的是这白洛言清清冷冷,寡然一人,可心若明镜的知晓,若非是这道君极为宠爱,又如何养成他这般习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