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是吕忱。”
傅潋潋二人这边正悠闲地走着,路边突然杀出了个陈咬金。
十七岁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这吕忱就是洛之秋的仰慕者中十分具有竞争力的一个——虽然这个所谓的竞争力,也是这些仰慕者自以为是地评比出来的。
傅潋潋没来得及说话,身旁的洛之秋率先开口问道:“吕师侄,所谓何事?”
洛之秋微微蹙着眉头,心里飞快地闪过对这位十七岁的少年吕忱的一些印象。
自己明明没怎么与他交流过,可对方却总是用若有若无的灼热视线盯着自己,这让洛之秋感觉十分的不适。
洛之秋本人并不知道自己是许多男弟子的仰慕对象。又或者她其实隐约知道,但凭借她的性子,即使知道也完全不会放在心上就是了。
她就像那轮遥不可及的月亮,虽然近在咫尺,却让人不敢伸出触摸的手,怕被清冷的月光冻伤手指。
“……”吕忱连直视心中女神洛之秋的勇气都没有,他偏过头,固执的将目光投向边上的傅潋潋。
傅潋潋目瞪口呆。
这是对她一见钟情……要当场向她表白?
她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嫩脸一红,在心中酝酿了一番拒绝的措辞。还没等她开口,对面的吕忱“噌”地一声抽出了背后的长剑,闪着寒光的剑尖直指她的眉心。
“我是翠微斋筑基期弟子,听闻傅潋潋道友同为筑基期,天赋过人出类拔萃,因此特来向你挑战!”
傅潋潋还在自己的狗血小剧场里,盯着距离自己不过三寸的剑尖,她陷入了沉思。
这剧本转折的也太快了吧!
“胡闹!”洛之秋挥出袖子,看似轻飘飘地姿态,却将吕忱的剑尖毫不留情地拂开,连带着他整个人都往后一个踉跄。
洛师叔是韶玉真人的徒弟,与她师父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平日里没有少罚他们这些弟子。周围的翠微斋弟子们见她神色不悦,赶紧自觉地退开一大圈,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吱声。
吕忱平日里也自视甚高,傅潋潋没有回答便被他认为是怯了,心里对她的评价又低了一层。
“闻心楼弟子,可敢应战?”他搬出了傅潋潋的师门,试图用这个刺激对方,若她还是拒绝,接下来便少不得要嘲讽一番某某弟子也不过如此云云。
虽然他压根不认识什么闻心楼,但他觉得这天底下,没有多少修士能忍受自己的师门被羞辱的吧?
果然不出吕忱所料,傅潋潋原本一脸的茫然,受到他语言刺激之后,她的眉头微微皱起了一个幅度。
洛之秋美眸带着愠色:“吕师侄,我以师叔的身份已经管不住你了,可是要我喊执法堂的人过来才成?”
“门规并没有提到不许向来客挑战!”吕忱依旧不敢看洛之秋,梗着脖子握起剑,不依不饶地指向傅潋潋。
恋爱中的少年是盲目的。
吕忱觉得,自己斗法是比不过洛师叔的,那他只要打败了眼前的这个“天才”,即使胜之不武,至少也能向外人证明洛师叔依旧是这天下最优秀的女修。
说不定,到时洛师叔也会对他另眼相看……
傅潋潋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眼角的余光看到了人群中伸长脖子等着看笑话的芮茗雪,再看看自己身后的洛之秋,心里立刻明白了七八分。
她语重心长道:“小子,姑娘不是这样追的。”
听到这句话,吕忱耳朵根都红了,他握着剑的手腕晃了晃却仍然没有放松:“少废话,闻心楼弟子可敢应战!”
“怎么个比法?”再三地被挑衅,傅潋潋不是个能忍的人,她抬起右手无意识的摩挲着悬星伞的伞柄。
吕忱见有戏,顿时来了精神,声音也拔高了一个度:“我见你没有佩戴武器,应该是个法修,那就抛开规则有什么用什么,尽管把你的招式都使出来吧。”
吕忱是个剑修,在他的预想中,法修们使用的法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自己让她敞开了打,省的别人事后说他吕忱欺负小姑娘。
洛之秋拉住傅潋潋的袖子,轻声问道:“傅姑娘,我这师侄乃是个筑基初期的剑修,你确定要接受他的挑战?”
傅潋潋回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只要你确定他真的只是个筑基期,我就绝不会输。”她说着抽出了背后的山海悬星伞,喃喃道:“倒是你们翠微斋,输了可别觉得落了面子。”
洛之秋哑然失笑:“比试总有个输赢,连心中这关都过不了,那也不配做我翠微斋的弟子。”
傅潋潋炼气期便能斩杀筑基期的魔修,即使她的偶人傅云楼不在身边,洛之秋也不认为吕忱师侄一定就会赢过她。
这个小姑娘有这样一种神奇的气场,虽然她看起来是一副弱小可怜的样子,但你只要与她打过交道,就绝不会将她归为弱者。
她像一把匕首,锋芒都被敛在了刀鞘之内,纯真的外表和微笑的面具就是最好的伪装。
洛之秋不介意傅潋潋给自己失礼的师侄带来一点教训,“傅姑娘若是有把握,就请尽管来,不用给我面子。”
几步之外就有个白石砌成的高台,一路走来傅潋潋曾经见过许多这样的台子,有些台子上面还有翠微斋的弟子在比斗,应当是专门为门人设立的斗法台。
吕忱率先跃上高台,手中的灵剑挽了个剑花,对她拱手高声道:“翠微斋剑修弟子吕忱,请赐教!”
“好!”“吕师兄加油!”“记得怜香惜玉呀,嘻嘻。”
台下不住地有同门弟子为他叫好,所有人都不觉得他们的师兄会输。
“闻心楼丹青道弟子傅潋潋,前来领教。”傅潋潋看着他站在台上刻意凹出来的姿势,觉得同为剑修,这人比藏修藏小爷自然而然的潇洒差远了去了。
“丹青道?”吕忱愣了愣。
“的安——丹,七因——青,丹青道,你听不清楚吗?”傅潋潋呛他。
台下便开始窃窃私语。
“丹青道是什么,学丹青的吗?”
“没听说过……”
“学丹青的也能斗法?”……
吕忱明显没有意料到这小姑娘只是个学画画的,他顿时犹豫了起来,觉得自己即使胜了也要被洛之秋怪罪。心中产生了深深的懊悔,责备起自己的莽撞来。
而此刻二人都已经站在了斗法台上,可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傅潋潋将山海悬星伞拔出,压根不想给吕忱反悔的时间:“废话真多,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