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得意洋洋让人厌恶,冬熙忍无可忍,“你闭嘴!”
古暮怎么做事情用不着陶家来管,他们成不成亲更无需陶家来操心。陶家夫妇死活不肯承认她是他们的女儿,连一句爸妈也不让她喊,哪来的底气去阻止古暮!
最后望了一眼远处被压弯了腰的少年,冬熙脸色凝重的离开商会。陶兰有一句话说的对,古暮亲自做出的决定,无论她是否支持,都不应该在商会里阻止他。
但是她只能忍到今晚,明天、后天,以后的每一天,她都不会容忍古暮继续伤害自己的身体。
明明是金尊玉贵的大少爷,为什么要为了那些莫须有的话折腾自己,有她喜欢就够了,别人的话算得了什么,无需他去在意。
他们是贫穷还是住小房子都是他们自己的事,用不着别人来置喙,尤其是陶家。
气火涌上心间,冬熙匆匆往陶启言的字画店走去,她的身后,一双疯狂略带兴奋的眼睛正一动不动注视着远处的背影。
白天的时候古暮觉得有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只是当时他扛着麻袋不好回头,等他闲下来环顾四周的时候周围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将早上特意放置在干净地方的棉衣穿在身上,他快速向家里跑去,今天的任务比较重下工的时间比寻常晚了些,为了不让冬熙等太久,他的速度不断加快。
用袖子最里面的一层擦掉额头的汗水,站在大门外平复呼吸之后他脸上扬起轻松地笑意推开木门,院子里没有像平时一样亮起光,他脚步顿了顿,心底不由有些担心。
转念一想可能是今天回来的比较晚,冬熙先睡下了,这样也好,以前怎么说她都不愿意先睡,非要等着他回来一起吃晚饭,天气越来越冷了,虽然这样他心里甜丝丝的,但总归是心疼一些。
蹑手蹑脚的走进厨房,借着微弱的灯光他先是拿出藏起来的药在肩膀上擦了擦,掀开锅盖时脸色又有些僵住。细看起来厨房竟然和他早上出门的时候一模一样,难道她一整天都没有吃饭吗?
叹了口气,白色雾气挡住一双无可奈何的眼睛,还是动手做了两人份的饭菜。
“冬熙,起来吃些饭菜再睡,一天都不吃饭身体会受不了的。”他走到床边轻声喊着,一边打开卧室里面的灯。
“冬熙?”
被子是掀开的,床上一片冰冷,唯独没有人影。
呼吸停了一瞬,他的声音逐渐变得颤抖,“你别跟我开玩笑啊!下次我不会回来这么晚了,冬熙,你别藏了,先出来吃饭。”
回应他的只有一片静默。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抓住,疼的难以自抑,发了疯似的找遍了整个院子,衣柜、客厅,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
可是,人不在。
“冬熙,你在哪里?你出来好不好?”
像是被大人丢弃在陌生地方的孩子,茫然无助的一遍又一遍大喊。毫无光亮的夜空和暗无天日的山洞那么相像,他又回到了独自待了几百年的那个山洞,只有他一个人。
过了好久,少年失了神般跌跌撞撞的冲出院子。
冬熙不会丢下他一个人,一定是她发生什么事情了,不然不会就这么不告而别。
他要去找她,她一个人一定会害怕的。
冰冷潮湿的寒气穿透棉衣侵入身体冻得她牙齿上下打颤,冬熙尽力抱着胳膊来回走动,好让四肢温暖起来。
这是一个狭小的房间,窗户被木板封了起来,凛冽的寒风不依不舍的从缝隙钻进来,更让她无力的是房间的门锁竟然都是铁的,她力气再大也不可能用手砸开啊!
手表上的指针指向十二点,这个时候古暮一定回家了,看到她不在他肯定会着急的。
白天从商会走出来,还没等到靠近陶启言的字画店,就在街上被人一棍子打晕了。
大意了,那会儿街上有不少人,她又急着去找陶启言,没想到就这么被人抓起来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抓了她,除了傍晚有人扔进来一个馒头,一整天时间居然没有一个人顾得上她。
说他们是为了财,可她的钱包和手表项链都在,若是为了色那就更不像了,全身上下整整齐齐的怎么看也不像是糟了毒手。
什么人抓了她,目的又是什么完全不清楚。
冬熙现在整个人一头雾水,她和古暮刚到平城不久没得罪什么人也没钱,和她有牵连的就只剩下陶家了。
说句不好听的,真想对付陶家去绑架陶兰这个大小姐,总归比绑架她要好很多吧!
看起来晚上不会再有人过来了,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古暮,见不着她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要尽快想办法逃出去才行。
深夜,一个身影在街道上不停穿梭,平时冬熙可能去的地方他都找遍了,店里全都关了门,街上也没有几个人影。
古暮不断地喘气,可依然没有放慢脚步,他几乎找遍了半个平城,仍然没有找到想找的人。
少年紧握拳头,黑亮的眼眸在夜色中格外很沉,最后目光停留在某个方向。
还有一个地方,他没有去过。
返回家里最后确认了冬熙还没有回来,他径直向陶家的小洋楼跑去。
三层精致的洋楼屹立在平城富人区,此时铁门紧闭,楼里面都熄了灯。
古暮向里面望了一眼,沿着铁门直接爬了院子,心里闪过各种可能,他采用了最极端也是最直接的方式。
院子和洋楼的一层都很熟悉,确认了包括他们曾经住过的房间之后,踏上楼梯从二楼的房间继续开始找。
敏锐的直觉告诉他,陶家人对待冬熙的态度很古怪,陶家夫妇似乎在恐惧冬熙,但那天陶启言的话又让他觉得他们心里还是在关心她。
不敢保证,他们是不是因为不愿意把冬熙嫁给他,才把她带走,若是那样她一定在这个家的某个角落。
如果是他猜错了,只要能找到冬熙,他也愿意承担后果。
“你在这里做什么?”
即便他的脚步很轻,洋楼里依然有人听见动静醒来了,镜片下一双泛光的眼眸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