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醉。”
顾深羽看着音禾,好看的眉头一皱。
“你为什么不听我把话说完?”
“那你要说什么?说那套哄骗女人的话?”
音禾害怕听到那句话,她更怕,伤了顾深羽,那么好的一个人,怎么能被她伤害?
顾深羽不说话了,他看着音禾,眼里满是空寂。
“我要回去了,以后,不来了。”
说着,就放下酒钱,径直离开。
音禾看着他的背影,笑笑。
她知道,他总该走的。
这边,小远醒来,便看见自己在一个破旧的房子里。
上被捆绑的严严实实,努力挣扎了好几下,都没能挣脱。
身边,是六个和他一样大的孩子,上,也被绳子紧紧绑着。
每个孩子的嘴里都塞着布,脸色很是麻木。
不一会儿,一个女人进来了,她在这几个人群淡淡的看了几眼,突然搂住一个孩子。
“娘来了,别怕啊!”
女人说着,帮那孩子把口的布拿出来。
那小男孩颤抖着身子,面带惊恐的看着那女人。
“怎么了,娘来了,你哭什么?”
女人说着,就为那孩子试去眼角的泪。
那孩子被女人这么一问,脸上的恐惧感又深了些。
“别哭啊!”
“别哭啊!”
女人重复着她的话,眼泛着痴爱。
“不许哭!”
那孩子被她这么一吓,哭声更大。
猛然,那女人大笑起来,用力的晃动着那孩子。
“你不是,你不是,我的小岚已经不在了。”
女人哭着,突然像疯了一样用力的打那个孩子。
那孩子挣扎着,渐渐的,便没了气息。
“你不是,你不是!”
女人哭着,见身边人没了动静,大笑着站了起来。
“干什么!”
这时,一个精壮的男人忙走了过来,看着那没了气的孩子,一阵叹息。
“这第几个了?跟你说了,这些是拿来换钱的,等换了钱,我们就能吃饱饭了。”
男人说着,话里,是不耐烦。
他好不容易拐来的孩子,这婆娘都弄死好几个了。
这小岚死了那么久,她怎么还没放下。
“我的小岚不见了!”
“不见了!”
女人很委屈,看着男人,眼泪含着泪。
“不见了,不见了。”
她重复着那话,身子微颤。
“死了!都说了多少次了,小岚早就病死了,你怎么就是记不住?”
男人的目光里满是不耐烦,看着地上那个孩子,满是可惜。
“二十两银子就被你弄没了!”
说着,把那孩子拖走了。
女人哭着,一会哭,一会又笑,格外的吓人。
良久,她用衣袖擦擦眼泪。
“小岚死了?”
“对,小岚死了,病死了。”
女人自问自答,自己一个劲的言语着。
她想起来,小岚是病了,病的很重。
那天,小岚发了烧,小小的身子烫的吓人,她后悔没有早点回来。
后悔为了一单生意和那人讨价还价。
她是多赚了几两银子,可回去的时间,也耽搁了。
小岚身子那么烫,没等到大夫,小岚就不在了。
小岚临走的时候,小紧紧抓着她的,她听见他喊“娘”。
也许这就是报应,她卖别人家的孩子为生,这报应都报给了小岚。
可小岚才四岁啊!那么小的一个,就这样没了。
她的小岚,没了。
女人哭着,小远看她,竟不觉得多害怕。
许是他看的目光太明显,那女人察觉,看了他一眼。
女人走过来,把他口的布拿去。
“你看我做什么?”
女人悠悠说着,眼泛着红。
“你,你……”
他憋了半天,也没说出话。
“我的小岚跟你一样也是一个嘴笨的。”
女人看了眼小远,竟在他一旁坐下。
“我的小岚是个好孩子,疼娘。”
“我回去的时候,总能看见他坐在院子里等我回来。”
“他喜欢吃肉,可第一口,他总是留给我吃的。”
“过了年,我本计划着送他去学堂。”
“他说他要做大官,好好保护娘。”
女人说着,眼泪哗哗的流。
“我娘待我很好。”
小远看着她,轻轻开口,见女人没有制止他的话,他又说:“我娘对我很好。她总觉得我吃不饱,吃饭的时候,一个劲的给我夹菜。”
也不知道娘知不知道他现在丢了,娘知道了,该有多伤心。
他看着女人有片刻的动容,又开口:“小岚,是个好孩子,他不希望他娘做一个坏人。”
这话一开口,小远就后悔了。
明显的,女人的脸色变了又变。
他不敢再开口。
只见女人站了起来,看着他,没有说话。过来一会就出了屋子。
屋外,女人来到男人身边。
“我们把那些孩子放了吧!”
女人说着,声音里带着镇静,和她之前的疯疯癫癫完全不一样。
“你疯了?”
男人喝了一杯酒,恶狠狠的剜了一眼女人。
“放了他们吧,替我们的小岚积点福。”
小岚是遭了报应的,是她造了太多的孽。
现在,小岚不在了,她不能在造孽了。
“放了?放了我们喝西北风啊!”
男人看着女人,笑笑,笑带着阴冷。
现在他还把这疯女人留着,就算不错了。
积福,他才不相信这些鬼话。
那些穿着光鲜亮丽的人,上哪儿没有污点。
那些人,过的照样好。
那些人都没说积点福,他为何要积福?
“我告诉你,我把你留着,就算积福,你看看你的样子,天天给老子惹事,天天疯疯癫癫,看着就扫兴。”
男子说话的声音很大,说话间,还故意再放大嗓音。
“我疯疯癫癫?”
女人笑笑,眼泪不争气的滑落。
她难道清醒一回,现在,她很清醒,清醒到她知道自己再做什么。
“你不要命了?”
男人看着女人拿着发簪,对着自己的喉咙。
“我早就不想活了。”
女人咆哮着,似乎只有这样,她才好受些。
“好好好,我放了那些人。”
看女人脖颈处被锐器划伤,隐隐渗出了血。
“真的?”
女人的眼带着惊喜,又问:“你当真要放了他们?”
男人点点头,也顾不上什么,忙上前,把那簪子一把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