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羡慎重点点头,今晚休息一晚,明早赶快动身,已经不可避免惹来了麻烦,尽早脱身为妙。
两人将马拴在客栈马厩之中,又将一些行李放在客栈,时间已是未时,小镇之中虽是贫瘠落后,可也有些稀奇之物,便约着赵敏在摊位上闲逛。
“这是什么东西?”赵敏一手握着十字架,眼睛闪过异彩,好奇问着眼前摊主。
摊主是个异国人,虽说着华夏语言,外国口音浓重,倒也能够简单交流,“这是天父的信物,戴着它,就能受到天父的庇佑。”摊主还将手放在胸前,闭眼低头虔诚祷告,一副虔诚信徒的模样。
不过是骗钱的手段,吴羡可不信什么神佛鬼怪,又定睛一瞧,这十字架是一枚黑色石子磨成,光滑黝黑,但石架子略微有些大了,做工也不精良,用作护身符实在有些不方便,便劝赵敏不要购买。
蓦然间,人群一阵骚动,很多人都总向一条巷道,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氛围,不知有谁说道,“大和尚又和猎户打起来了。”
吴羡拉着赵敏也随着人群冲过去,众人拥在巷口,也有人爬上巷口对面二楼,看稀奇似得望着巷子中。
“你们干什么。”聂平与铁头两人冲过人群,厉声吼道,吴羡拉住赵敏,眼神示意她躲在人群中,便也纵身一跃,踩着众人头顶跃过去。
“快跑。”三四道人影之中,不知有谁望见几人,便开口一吼,随即几人鸟兽作散不见了踪影。
大和尚已经身中数刀,右脚被捕兽夹夹住,脸色狰狞痛苦,双目圆睁死不瞑目,鲜血流淌而下,地面黄沙被鲜血侵染,红扑扑一片,妖异鲜艳。
吴羡心中默哀,和尚是个好和尚,猎户可就不是好猎户了,赶快过去伸手一抹,将和尚眼睛闭上,吴羡知猎户睚眦必报、阴险狠辣,估计自己也是逃不脱报复。
吴羡望着追出去两人,眼神一凛,心中一恨,这帮猎户活着只会祸害人,也是闪身掠去,欲先杀了三人祭奠,再将其他破猎户一同杀了陪葬。
待顺着巷道跑至街上,几人已是不见了踪影,铁头满眼通红,声嘶嘶哑大吼道:“平弟,你别拦我,我要杀了那帮破猎户,替和尚报仇。”铁头挣脱了聂平的束缚,将定安撞上墙壁,却因去势太强,一个跟斗摔在地上。
聂平又扑将过去,亦是悲痛万分,又闪过纠结之色,一把抱住铁头,喊道:“你忘了师傅交代什么了,不要惹事。”
“可和尚死得那么惨。”铁头嚎啕道。
吴羡几步过去,一手搭在铁头肩上,脸色平静看向铁头,说道:“铁头,借你刀一用,我代和尚去报仇。”
铁头感受到其手臂如同钢铁强劲,其中汹涌着蓬勃劲道,一双狠厉的眼睛射过来,目光灼灼、凌厉狠辣,嘶哑着嗓音,咬着一口钢牙,逐字逐句道:“你一个人不行,那帮猎户奸诈多端,即使山林中的猛虎也被狩猎,况且你并非乌镇之人,地域不熟,恐怕会中埋伏。”
吴羡与大和尚先前对敌猎户之时,铁头自在一旁,但见两人游刃有余,便没有出手,此时和尚之死彻底点燃其怒火,燃烧尽最后的理智,便又看向聂平,铿锵说道:“今晚我就约定一帮兄弟,一同去砍了这帮畜生,若是怕了自可以不来,不要想着向师傅告状,大不了脱离利鋒号。”
话语作罢,铁头不顾聂平劝阻,将地上的包袱收好,便又转身回到和尚处,吴羡三人抬着和尚的尸体到了城外,一把火烧了,将骨灰埋至黄沙里。
“这么多愁善感。”赵敏望一眼沉默无语的吴羡,天色灰蒙冷清,西北风一刮,远处光秃秃树枝轻轻摇晃,地面上沙土阵阵,只吹得整片天地黄沙漫天。
“今晚你在客栈里好好睡觉,无论有什么响动都别出来,明天我们动身返回。”吴羡平静而忧郁望着天空,深沉说道。
“我就说嘛,杀人要用快刀。”赵敏瞟一眼吴羡腰间的钢刀,知晓和尚的死对其压力很大,又朗声道:“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再者说那帮猎户手段阴险,即使你武功高强,若是迷了你眼睛,锁住你的四肢,即便你有蛮象一般的神力,也施展不出力气。”
锁住了四肢,我还有一肢呢。
而且“我也不放心。”话到最后,赵敏声若蚊呐,吴羡听了去,却也当做没听见,两人就这般呆呆柱着,并不言语。
赵敏又见吴羡并不言语,忍不住跺脚暗恨,心中骂道吴羡呆子、傻子,又深吸一口气,白皙的脸上神采一变,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一般,假装平静如常,“诺,给你。”赵敏不容拒绝将手放在吴羡手中,轻声说了一句,便赶忙跑了开去。
吴羡有些呆愣,感受着手中那冰凉触感的十字架,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这可如何是好。
眼下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便又回到客栈里,与赵敏一同在店内吃着晚饭。或许因为傍晚之事,两人此刻都是默默吃着饭,并不多说话。
“其他桌子都满了,想必两位不会介意吧。”突兀一道身影坐下,同时猥琐刺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吴羡抬头一观,只见得眼前一道猥琐的身影,脸大且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缝儿,塌鼻子、厚嘴唇,再加上矮短溜圆的身子,颇有缩小号胖虎的风采。
吴羡左右一望,哪里坐满,客栈四五张桌子都空空如也,“吃饭就吃饭,兄弟你眼睛往哪看呢。”吴羡只瞧见他一双眼睛色眯眯盯着赵敏,不像有好心思,语气淡漠含着三分提醒。
“嘿嘿,职业病了。”小号胖虎嘿嘿贱笑两声,却并不将吴羡话放在心上,仍旧我行我素的态度,一双眼睛就上下扫视打量着赵敏,不时啧啧称奇,好一副淫荡的模样。
赵敏亦是心中愤怒,奈何自己现在“男人”的身份,又望见吴羡“一切有我”的眼神,便略微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