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敏笑嘻嘻道:“武当一派,人人傲骨丹心,小女子佩服得紧,不过你们中原人不是常说一句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宋少侠不妨再仔细斟酌考虑。”
宋青书听完,斩钉截铁摆手道:“不用考虑了,我宁死,也不会屈服的。”
“小子,你不怕死,就不怕让你生不如死。”有一个汉子厉声说道,语言凄厉狠辣,再加他一双倒三角眼,看起来猥琐阴险的模样,倒没有人怀疑他的手段,可以让宋青书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宋青书被这么一恐吓,心中一震,可霎时间他又抬起头,双目中灵光闪闪,昂首铿锵说道:“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好,看来你小子铁了心不给大伙面子,铁了心让大伙难堪了,兄弟们,让我先揍这小子一顿,看他是还不还手。”那汉子兀自大喝一声,随即敏捷扑身而出,宛如一只丛林中的灰熊,极具野性和力量,扑朔而去的劲风,将四周的烛火吹拂,忽明忽灭。
宋青书虽不出招比试,可未曾说过要站在原地挨打,这不是非此即彼的事,故而宋青书脚踩着灵动的步法,于那汉子手中腾空躲闪、刀锋起舞。
而宋青书又没有内力,故而他躲闪之时,速度比之他平时的速度差了许多,有好些时候,躲无可躲,他便只好用双臂当盾牌,挡住那汉子的奋力一击。
“动手啊,我都这样欺侮你了,你还能忍住不动手,真是个软、蛋,没用的东西。”那汉子兀自骂道,还呸一声,吐一口唾沫在地,十分的粗鲁与欠揍。
渐渐地,那汉子从骂宋青书,再骂至武当七侠,包括已经死去的张五侠,和残废的俞三侠、殷六侠。又骂宋青书的爹宋远桥。最后,那汉子开口骂向武当张真人。他话中粗鄙恶俗,教人心中反感。
宋青书脸色通红,双目中汹汹着怒火,他咬牙切齿,额头之青筋暴露,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
宋青书双拳紧紧握着,十指恨得扣入了手掌之中,他咬牙切齿,腮帮鼓得紧紧的,却还是不肯动手,这就是他的计策,故意激怒自己,好教自己破了誓言,出手与他战斗。
可倘若不打死这个汉子,今日所受的耻辱,宋青书终生难以忘怀,但他不能出手,只能继续忍耐。好一会儿,宋青书被汉子一脚踢飞出去,他口中含着鲜血,又赶紧咽了下去,大笑道:“骂啊,你继续骂啊。”
众人看着宋青书血红的牙齿,那笑容也显得有些狰狞恐怖,一时之中,众人心中皆有佩服。武当一门,果然人人皆是铁血男儿,不可轻易屈服。
那汉子被这么一吓,心间一个激灵,手拳头也一个迟疑,但只一瞬间,他清明过来,手拳头一下子挥出,落在宋青书肚子,将他打飞出两三丈远。
宋青书弓着身子爬在地,浑身佝偻,犹如一只大虾,咳…咳,宋青书伏在地,疼痛的咳嗽、喘息。
大殿的长窗之外,张无忌透过一丝缝隙,可以见到宋青书的惨状,而杨逍等见过一眼之后,心中皆是感慨,铮铮男儿、傲骨不屈。
那汉子大踏步前,一把抓着宋青书衣领,将宋青书整个人犹如小孩儿一般提起来,又转身一推,便将他身子腾空,抵在殿内的赤红圆柱之,他另一只手握成拳头,足有沙包那么大。他拳头放在宋青书脑袋,双目圆睁宛如豹眼,喝道:“你到底比不比。”
宋青书冷笑一声,好似在嘲笑这汉子一样,有些虚弱说道:“痴心妄想。”
“你…”汉子怒道,当即提拳欲打。
“阿鲁多,且慢。”赵敏娇叱一声,唤住了暴怒的汉子。
那汉子一下子停了下来,连忙说道:“是。”
宋青书又被丢在了地,赵敏笑颜如花,莲步轻移,走至了宋青书的面前,她又蹲了下来,目光与宋青书平视,说道:“虎父无犬子,宋大侠有个好儿子,我非常欣赏你,也不削你手指了。”
宋青书不知赵敏搞什么鬼,他转过头,冷哼一声,一副冷傲的模样。
“来人,送宋青书回去,下面把峨眉派周芷若叫来,我倒要瞧瞧,这峨眉派和武当派同为六大派,峨眉派弟子比之武当派弟子,是不是又这么硬气。”赵敏笑着说道,只不过她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冷,越来越寒。
“芷若。”宋青书一震,心中不可思议,芷若也被抓来了么?
门外,无论是张无忌,还是杨逍和韦一笑,听见赵敏的话后,无不惊讶万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六大派自从光明顶下山时,竟然全部给赵敏抓住了,真是好厉害的手段。
宋青书一听见周芷若的名字,心里的防线彻底被摧毁,加之先前被那汉子打的七零八落,现在心里纷乱如麻,完全没有任何思考的能力,便被赵敏牵着鼻子走。
“怎么?你也认识周姑娘?不过我看得出来,周姑娘心仪之人,好像不是宋少侠你,而是明教张无忌啊。”赵敏嘻嘻一笑,好语说着,可即便她语气再柔和、再温暖,落在宋青书的心中,却是冷冰冰的。
宋青书心中愤然,张无忌,张无忌,又是张无忌。从师公,到师叔、师伯,每个人口中、心中都只有他张无忌,那有我宋青书一席之地。现在连芷若,她也只记得张无忌么?
张无忌暗运真气,将窗那细长的缝隙扩大半分,轻轻伏在缝隙偷看、偷听,待听见赵敏调侃的话语之后,他只觉心中宛如小鹿乱撞,面一热,脸也泛红。
张无忌原是对感情有些迟钝,赵敏一语点醒,张无忌眼神有些飘忽,心中想到:芷若,她…她真的喜欢我么?当年汉水泛舟的那个女孩,于自己有喂饭之恩,而且周芷若长相清秀动人,也是一绝色美人。
还有蛛儿,听说她被金花婆婆救走,想来已经安然无恙了吧。客栈之中小昭姑娘,她待自己也是极好,劳心劳力服侍自己,也不能有所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