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屠龙宝刀和金毛狮王归属问题,商讨了很久,还是没有决断出一个良计。皆因为很多人立场不同,所以一直难以达成共识。
空智身后一名老僧站起身来,说道:“少林派忝为主人,不巧方丈突患重病,盛会主持无人,倒让各位见笑了。”
“谢逊和屠龙刀看起来像两件事,其实一而二,二而一,完全可以当做一事处理。与会群雄,英才济济,只须各人露上一手,最后哪一位英雄艺压当场,谢逊归他处置,屠龙刀也由他执掌,群雄尽皆服气,岂不是正好?”
崆峒派的二老宗维侠站起身来,他很是支持那老僧,故而说道:“这位高僧言之有理。咱们来人都是江湖上有名有姓的英雄,明人不说暗话,各家各派对这把屠龙刀嘛,都不免有点儿眼红,可是为了一把刀子闹得个身败名裂,甚至是死伤甚重,可有点儿犯不着。我想大伙儿得想个计较,以武会友,点到为止,虽分胜败,却不伤和气。各位以为如何?”
司徒千钟笑道:“我瞧你好大的个儿,却是怕死,既不带彩,又不伤命,这场比武又有什么看头?”
崆峒派的四老常敬之怒道:“要伤你这酒鬼,那也不用叫你带彩。”
司徒千钟干巴巴红脸上不以为然,啧笑道:“我酒鬼不过说句玩话,常四先生何必这么大火气?谁不知道崆峒派的七伤拳杀人不见血。少林寺的空见神僧,不也死在七伤拳之下么?我司徒酒鬼这几根老骨头,如何能跟空见神僧相比?”
“我这酒鬼恐怕受不了两拳,便要下九泉和空见神僧相见了。嘿嘿。”司徒千钟嘿嘿怪笑,但语气古怪揶揄,却又暗含锋芒,当真有杀人不见血的意思。
群雄听见司徒千钟如此毒辣的言语,暗暗心想:这酒鬼出口便伤人,既得罪崆峒派,又损了少林派。他在江湖上打滚,居然给他混到这大把年纪还不死,倒也是奇事一桩。
宗维侠咽下这口气,也不去睬司徒千钟,朗声道:“依在下之见,每一门派、每一帮会教门,各推两位高手出来,分别较量武艺。最后哪一派武功最高,谢逊与屠龙刀便都凭他处置。”群雄轰然鼓掌,都说这法子最妙。
而这样一来,局面自然不可能乱起来,赵敏听见宗维侠的话,柳眉下意识一皱,秋水般明亮的目光也盯向宗维侠,心中怫然不悦。
而这时候,不开心的不止赵敏,还有其他人马,少林群僧大都皱起眉头,颇有不悦之色。就连陈厚也低着头,眼神犀利的盯着地面,右手握着剑柄,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个白面微须的中年汉子站起身来,手摇描金折扇,神情潇洒,说道:“在下很觉得宗二侠此议甚是。咱们比武较量之时,虽说点到为止,但兵刃拳脚上不生眼睛,若有失手,那也是各安天命。同门同派的师友,可不许出来挑战报复,否则纠缠不清,势必斗个没有了局。”
群雄都道:“不错,正该如此。”
“各位,说到比武较艺,咱们可得推举几位年高德劭、众望所归的前辈出来做公证才是。以免你说你赢,我说我赢,争执个不休。”一位黑袍老人说道。
司徒千钟笑道:“输赢自己不知道么?谁似你这般胡赖不要脸?”
黑袍老人知道司徒千钟这个胡言乱语的性格,也不欲和他计较,只竖起耳朵,继续和群雄商量着。
宗维侠又站出一步,说道:“还是推举几位公证人的好,少林派是主人,空智大师自然是一位了。”
人丛中一个矮矮胖胖的汉子大声说道:“我推举长白山的孙老爷子。”
又有一个中年妇人说道:“浙东双义威震江南,他两兄弟正直无私,正好做公证人。”群雄你一言,我一语,霎时之间推举了十余人出来,均是江湖上颇具声望的豪杰。
突然峨嵋派中一个中年尼姑冷冷地道:“推举什么公证人了?压根儿便用不着。”她话声并不十分响亮,但清清楚楚地钻入各人耳中,显然内力修为颇是了得。
司徒千钟笑道:“请教这位师太,何以不用公证人?”
那老尼道:“二人相斗,活的是赢,死的便输。阎王爷是公证人。”众人听了这几句冷森森的话,背上均感到一片凉意。
“既分高下,也决生死么?”吴羡喃喃几句,他目光看向那位师太,好大的戾气。
司徒千钟道:“咱们以武会友,又没深仇大冤,何必动手便判生死?出家人慈悲为本,这位师太之言,也不怕佛祖嗔怪么?”
那尼姑冷冷道:“你跟旁人说话胡言乱语,在峨嵋弟子跟前,可得给我规矩些。”
司徒千钟拾起白玉酒壶,轻轻啜饮一口酒,笑道:“啧啧啧!好厉害的峨嵋派。常言道:好男不与女斗,好酒鬼不与尼姑斗!”
突然间嗖嗖两响,破空之声大作,两枚小小念珠激射而至,吴羡早有注意,只脚下一点,他人已倏地奔出。而那两枚小念珠飞袭过来时,吴羡知道这是西域的霹雳雷火弹,手上柔和的真气一卷,那雷火弹被劲气往天上一送,半空中忽然接连两声炸响,声音浑似惊雷,尖锐刺耳,只听这雷鸣般的爆炸,便知晓威力有多么不俗。
司徒千钟还没反应过来,猛然见身前伫着一道身影,又望见天上飞上两枚石子般大小的东西,然后看见噼里啪啦两道炸响,心里仍有余悸,他脸上又惊又怒,匆匆感谢吴羡一声,随后撒泼似的对着峨眉众人道:“峨眉派臭尼姑好大的威风,是见不得别人和你们有分歧么?”
“果然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你若堂堂正正击败我这个酒鬼,这条性命让你取了便是,可你竟然用如此阴毒的暗器偷袭,实在是卑鄙无耻,呵,呸。”司徒千钟还十分不屑往边上吐口唾沫,他眼神中鄙夷的目光,脸上贱贱的表情,仿佛峨眉派众人在他眼中,还不如刚刚的那口唾沫珍贵。
“峨眉派欺人太甚。”“竟然偷袭于人,实在非正义之举。”“女人果然是女人,难登大雅之堂。”群雄七嘴八舌议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