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时光静谧安宁,主仆二人在打打闹闹中度过,也不觉得日子百无聊赖反而是一天又一天都有一些小小的趣味。
府里要兴建一座观月台,台上要布置无数的奇珍异宝,于是请了花匠来打理。
那日清晨,日头不算高,清风徐徐,不热也不冷,刚刚好是温的,这风吹到人的身上好似挠痒痒一般,抓得人心里春光无限。
碧蓉起了个大早,站在绿竹轩外伸了伸懒腰,小玉正拿着扫帚在庭院里打扫被秋风吹落的落叶。
她抬起头来,扫帚停在了那个时刻,说道:“小姐,你今天起这么早,要去干嘛?“
碧蓉打了一个哈欠,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嘴角,说道:“今日秋光韶华慢,我要去和花匠一起摆弄观月台的花草。“
小玉叹了一口气,双手抵住自己的胯骨,盯着她说道:“哎,王公子又给你活了啊。“
碧蓉抬头往天上看去,一行白鹭上青天,她感叹道:“没办法,人贵事多。“说完快步走向了观月台。
观月台,工匠们正在堆砌台阶,一块一块的砖头垒上去,然后用泥土抹上。约摸过了半刻钟一个小丫鬟从庭院里走了过来。
她面容清秀,乌黑的大眼睛扑闪着奇异的光芒,翘鼻子,嘴角点了两颗痣。她快步走上前来,双手交叠于胸前。
“谁是华碧蓉?“她朝着工匠们喊道,他们纷纷抬起头望向她。碧蓉走了过来,问道:“我就是,你哪位?“
小丫鬟向她行了个礼,笑眯眯地说道:“我是宫里司造坊的丫鬟锦觅,今日得见,真是荣幸。“
碧蓉拉过她,逗趣道:“瞧这小嘴,怪甜的,是不是抹了蜂蜜让我尝尝。“说完佯装要伸手取她嘴唇上的蜜。
锦觅退了一步,笑哈哈个不停,一边笑一边将手捂住自己的嘴巴,隐约透过手指缝能看到两颗小虎牙。
“好了,好了,不跟你说笑了,我们搬花吧。“碧蓉说道。锦觅行了一个礼,说道:“姑姑说了花盆要摆出一个形状来,不能乱了次序。“
碧蓉眼睛往上翻了一翻,想了一想,伸长食指,说道:“有了,我们摆成一个爱心形状如何?“
锦觅有些不解,问道:“什么是爱心?“她对她用手势解释道,“就是这样。“在她手上画了一个爱心。
锦觅恍然大悟地说道:“哦,原来是这样。”
商量完毕,二人开始动手。一起走到了一盆兰花边缘,伸出手端住花盆的底部,借力,起,花盆便被端到了台子上。不一会儿,二人便满头大汗了。
眼看着花盆一盆一盆地摆放好了,“好像还差了点什么。“锦觅嘀咕道。
碧蓉从花盆中挑了一盆牡丹放到了爱心的中央,“好了,用这个点缀。”锦觅看着花,笑嘻嘻地说道:“果然好了不少。”
到了中午,二人一同蹲坐在台子旁吃饭喝水。今天工匠们的饭盒是两荤两素,再加一碗豆腐汤。
锦觅端起豆腐汤喝了起来,这豆腐汤上浮着一片青菜叶子,她突然哭泣了起来,惹得碧蓉惊讶不已。“锦觅,你怎么了?“她关切地问道。
锦觅哭诉道:“我就像这菜叶子,漂浮不定,爹娘死得早就剩我一个人了。”碧蓉赶忙安慰她道:“好了好了,这不还有我吗。“
锦觅抬起眼来,擦干了眼泪,将头埋入她的怀抱中。她轻轻拍打着她的肩膀,哄她入睡。
这时,管家过来了。
“你们两个,不干活,在这偷食。”管家说话难听得很,一边叉腰一边缩着脖子,像个乌龟丞相。
碧蓉起身说道:“本来就是吃饭时间,我们要休息。”管家说道:“哎呦,还敢顶嘴,看我不撕烂你的破嘴。”说完上前来便是一顿打闹。
锦觅见状,拼了上去,誓要跟他一分胜负。二人推搡打闹间,她着急地喊道:“你们快别打了。”锦觅哪里肯,抓住管家的胳膊咬了起来。管家大叫,“你这只疯狗。”
他使劲一甩,锦觅被甩到了花盆边,脑袋撞到了盆上,起了一个大包。她着急地喊道:“你……你”
管家走到台子上,用脚将花盆踢翻,怒气冲冲地说道:“你们两个摆的什么玩意,看都看不懂,偷懒,我回去禀告了司造坊,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碧蓉走到花盆边上,扶起锦觅,轻柔地问道:“没事吧?“一边用手扑打她身上的灰尘,一边望向管家。
彼时管家已经发了疯一般,看谁都不顺眼。他走到工匠身边,对工匠拳打脚踢。大家都用愤恨的眼神盯着他。
他走到锦觅身边,吐了一口浓痰,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赶明我就辞了你。”
锦觅一听,连忙上前抱住他的腿,恳求道:“莫要辞退我,我好好干还不行嘛。”
管家一看,说道:“现在怎么横不起来了呢?我的小螃蟹。”碧蓉上前将她的手打开,说道:“莫要求他。”
管家从腰间抽出一条皮鞭子,啪一声抽打在她的身上,出现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你……“碧蓉愤慨地说道。她一步上前,抓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抽出他的皮鞭子,挥舞着,朝地上放了一记空鞭子。
又抬起手往天上甩动着鞭子,朝他身上抽打了一下。管家用胳膊肘挡住自己的脸,跳着脚躲避鞭子,一边咿咿呀呀地叫喊着。
“姑奶奶,我不敢了。“几鞭子下去,他开始求饶。
锦觅看着他跳脚的样子太滑稽,禁不住捧腹大笑起来,工匠们皆笑了起来,真是欢乐多多。
“还敢不敢?“她大声质问道。管家摆了摆手,用手挡住自己的脑袋,蹲坐在地面上,求饶道:“真的不敢了。”
碧蓉放下手,将鞭子甩到了地上。
说时迟那时快,管家突然起身,手里拿着一把飞镖朝她射了过来。
王子落一跃而起,冲到她的身前,揪住了飞镖。
他快步飞到了管家的跟前,揪住他的喉咙口,厉害地说道:“不是说过了么,没我的指令不许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