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刚只敢暗地里逼着姬墨服下墨莲，却是不敢在几位长老面前做出这样的事的。

“这件事我已经和他说过利害关系了。”赵天刚还能说什么？

姬氏是个好母亲，她在这样的情况下做出的抉择也许对姬墨来说打击过大，可这也是她能做到的最好的努力了。

良久，姬墨渐渐停止了哭泣，喻荼歪头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睡着了也好，睡着了就能减轻痛苦，喻荼心想。

夜里会转凉，今天又淋了一场大雨，喻荼怕他感冒，给他盖上了一张薄被子。

虽然被子不大，可是对于喻荼现在的身形来说，还是搬运得有些困难，又怕吵醒了姬墨，盖被子的动作更加小心轻柔了。

只不过，姬墨睡得也不安稳，即使是梦里也是皱着眉头的，嘴里还嘟囔着什么，想必是梦到了今天的事。

喻荼趴在桌面上，也不敢睡过去，时刻注意着姬墨的情况，时不时探探他的额头，深怕他发烧。

夜里静悄悄的，屋里偶尔会钻进一丝风，吹得煤油灯一晃一晃的，也晃着喻荼的思绪。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小屁孩也是坐在这样的煤油灯之下，全神贯注地绣着帕子。

那时候，两人的心境是截然不同的，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赚钱养家，给娘治病，而她，却是面对新世界的满心欢喜和期待。

转眼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现在，他们有了不少银子，只是，那个温柔善良的姬姨却离开了，小屁孩永远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喻荼突然想着，如果不是自己的到来，也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没有她，姬墨契约的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雪灵兔，姬姨说不定就不会执意让他去学堂。如果没有她，姬墨也不会想到要去灵兔村，更不会被巫婆婆看中……

想着想着，喻荼握紧了爪子，整只兔子想被戳了气的皮球，耷拉了下来。

想想这段日子，自己给了姬墨什么帮助吗？好像没有，她和他之间不能交流，他的实力，全都是靠他辛苦修炼得来的。

而自己，其实什么都没有做，赵家的一切阴谋诡计她没有发现，更没能阻止，都怪她……

这样的情绪一直在喻荼脑海里环绕，挥之不去。

直到时间流逝，拂晓时分，姬墨从梦中惊醒：“娘！”

“吱。”做噩梦了？别怕别怕。

喻荼再也顾不上其他，慌忙安慰姬墨。

姬墨刚刚从梦中惊醒，眼里还有未消失的恐慌，他猛地看向身后，看见了姬氏，眼里渐渐有了焦距，嘴角动了动：“梦里是真实的，娘走了。”

“吱吱。”姬姨没有离开，她会在天上看着我们，永远陪着你。

喻荼握紧了他的手，想给他一丝温暖。

姬墨回头看向小兔子，把她抱在怀里，又沉默了下来。

喻荼探出脑袋看他，还欲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敲门声打断。

“砰砰砰——”

“这里是姬墨家吗？”大门外传来一个粗狂的声音。

喻荼认出了这个声音，是昨晚姬墨找的帮忙办理后事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