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当归在同薛锦海通话时并没有将高兰军二人的真实意图表明,只说是宿舍里同学周日想去参观一个画展,没有车,想雇薛锦海充司机。
于当归本以为薛锦海会直接拒绝的,毕竟,薛锦海自从搬进果蔬贸易中心后便再没有一次因为个人事情出过门。而这次于当归下意识以为薛锦海会遵循其之前规律,不会因为私事脱离公司,但她还是预料错了。
薛锦海不单同意了,答应时还异常痛快!
“哎,不是,之前我记得我叫你出来吃饭你都不愿意的,这次怎么……”
“之前是之前,这次不是老板同学有困难要帮助嘛!我要给老板涨涨面子!”电话那头的薛锦海语气明显听起来轻松愉快。
于当归闻言抽了抽嘴角,对薛锦海太过明显的拍马屁很是不习惯,不过既然对方答应了那也不错,至少这样不用再被高兰军那丫头整天围在身边念经了。
“那行,这周日上午八点半,我们在学校门口等你!”
约定好了时间,于当归挂断了电话。把钱交给老板娘转身欲走,结果愣是被面前突然出现的人吓得倒退了两步,身子砸在了之前坐的凳子上。
“我……”于当归好想骂人!
“啊,抱歉当归,我,我们不是有意要偷听的!”高兰军一把将身边的袁爱华揽过来紧紧抱住不松手,对坐在凳子上表情狰狞的于当归讪笑着道。
“呵。”于当归送给高兰军一声冷呵。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刚才那番通话竟然被人给偷听了!
“那,那个当归,怎么样?对方……答应了吗?”高兰军眨巴着一声圆圆大眼问道。
“你不是都听到了么?”于当归斜了眼高兰军,从凳子上重新站起来后反问道。
“额,我……嘿嘿,我其实也没听到啥……”高兰军不好意思挠着后脑,笑容里的尴尬越来越明显。
于当归盯着高兰军无声地看了几秒,几秒钟后终是败给了面前这个女人,道:“答应了。”
“唔,太好了!”高兰军兴奋拍手,一旁被其牢牢抓着不放的袁爱华此时脸上也露出笑意来。
“行了吧,两位大小姐还有没有其他要吩咐的事情?若是没有那我就走了啊!”于当归指了指那二人身后的路道。
“啊,走吧,走吧,放心,我们不会去打搅你的!”高兰军代表二人保证道。
没了两个跟屁虫,于当归顿时倍感轻松,今日事今日毕,她可是还有许多规划好的资料没有去看呢!赶紧,赶紧,图书馆,我来啦!
吴老太在京都的基地做得很好,人很勤快,每天早上六点准备便能看到老人家挥舞着一把扫帚穿梭于建好或正在建设中的库房内,直至天彻底暗下来老人家才会扛着扫把一步步折回宿舍。
吴峰担心老人家身体吃不消,多长劝阻其不用这么着急,但吴老太每每都笑着拒绝,说自己没事儿。一次劝阻无效后,吴峰将这件事反映给了薛锦海,薛锦海做主,顺着老人意来就好。
于当归在得知这一消息时已然是周日上午的画展上,趁着高兰军和袁爱华上厕所之际将这件事告知了她。
“老人家是个闲不住的,之前在村里时也是这样。没事儿,你就顺着老人家自己意愿来吧!”于当归想了想后道。
“好,那我到时让人多看顾着她就是了。”薛锦海回道。
“嗯,辛苦你了!”于当归抿唇答谢。
“感谢的话就不必了,若你真想谢我那就再给我涨一倍工资吧!”薛锦海眯着眼睛盯着于当归道。
于当归对视薛锦海,片刻后,嘴角一勾,邪笑着道:“涨工资还不好说?这都是小事!”
“哦?那什么才是大事?”薛锦海挑眉问道。
于当归眸光一转,朝着从另一边慢慢走过来的高兰军和袁爱华二人,不乏戏谑地对薛锦海道:“呶,看见没,指不定哪一个就是你未来老婆!咋样,要不要先谢谢我这红娘?”
“……”薛锦海,“当归,你……”
“怎么了?”于当归回头看向薛锦海。
“……没什么。”薛锦海注视着那双清澈到可以透彻人心的眼睛,最终笑着摇了摇头。然而于当归没有发现,那笑意里竟是掺杂着一丝苦意。
“你们在说什么呢?”高兰军拉着袁爱华过来后,伸长了脖子在于当归同薛锦海身上扫。
于当归背对着高兰军瞪视了对方一眼,随即道:“说这次画展呢。这画展难得举行一次,就是可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位画家名字。”
“你说秋雨吗?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听说!”高兰军微微蹙眉,看向袁爱华,“爱华,你呢?”
“我之前也没听过。”袁爱华摇了摇头,“不过我们都是外行人啦,没听过的画家肯定多的是!”
“这话也对,不过……那你俩这是从哪儿弄来的票?”于当归盯着高兰军和袁爱华一脸怀疑。
“额,这个……”袁爱华斜眼撇了下于当归身后的薛锦海,收回视线的同时一把将于当归从对方身边扯了过来。
“走,走,走啦!赶紧看画展啦!难得有这样一次欣赏高雅艺术的机会,别浪费了!”袁爱华前句说完,后句便在于当归耳边轻声道:“这票是兰军从红叶那里抢来的,你可千万记住别说漏了啊!”
“……”于当归。
难怪齐红叶一听说她们要去画展,那叫一个怒火冲天,整了半天竟然中间还穿插这么一出。
“那红叶呢?”于当归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袁爱华摊摊手,随即一叹气,道:“唉,谁让这傻妞票送不出去要撕掉呢!不过话说回来,这红叶的胆子要是能有兰军的一半就好了!”
票要送给谁不言而喻,而于当归也有些理解袁爱华的观点,但她又不完全赞同。
这世上人千千万万,每个人的个性各不相同。或坚强,或懦弱,或勇敢,或卑怯,即便人们常说改变需要一个契机,但,又有谁能保证,即便这契机出现,他或她可以从此变换另外一种性格,成就另外一段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