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长长的叹了口气，“你可知这次璇玉和西邦的联军中，有非凡人之力参与其中，今日别后也不知还有无重聚之日。”

璇玉国的国王不知为何笃信皇后是在大升受尽委屈横梁自尽，尽管后来墨夜已经回到宫中，他们还是信了秦穆霖手中的皇子令。

不过明眼人都明白秦穆霖并不可信，能让璇玉和西邦结盟一同对敌的，恐怕不是秦穆霖，而是秦穆霖身后的力量。

就是那个心心念念要给他们添点堵的小仙女。

只要她弄出点神迹，鼓动一下人心，然后将黑白颠倒，那些人恐怕就会信了。

然后以皇后之死作为缘由，随随便便的发动一场战争。

小仙女这一招挺绝的，这一仗和墨夜息息相关，又仗着悲天悯人的心肠，她不可能坐视不管，必然会去找她谈判。估计这结果大概是要去画里陪她一陪了。

这画这么邪门，这一去大概是有去无回，她才在半途折回来和秦穆西告别。

秦穆西问：“你今日原是来道别的，话中之意是后会无期？”

汤月莹自认这一辈子见过山见过海，千帆过尽初心不改，仍是留恋人间的一缕炊烟，一堂笑语，一方软枕，一声叮咛。

待到离别时，才知离别难，一想到此生可能不复相见，不舍的情绪便打从心底里生出来。

“嗯，走之前突生想念，念一起，难止息。”

秦穆西似乎到此时才能拨开迷雾窥见她一二分的感情，一直很想问一问，这些年她是否有过对他付出真心的时刻。

此刻他不用问，已知答案。

不知人间为何会有如此之多非要分离的缘由，早知情这么伤，还不如当初不相逢。

汤月莹站起身朝他走过去，手轻轻一挥就将他定在原地。

秦穆西不动，却用缱绻的目光，轻轻柔柔的看着她走近。

她将自己挤进他的怀里，拉着他的双手环住她的腰，将脑袋轻靠在他肩膀上，乌漆漆的发似垂在他的手臂。原是十分绮丽的场景，此时秦穆西的心中仿佛打从最深处生出一股凉风，这莫名哀伤的情绪让他对怀中朝思暮想的人都没了非分之想。

汤月莹安安静静的靠了一会，在熟悉的人身上找到些熟悉的味道，那就是心底眷恋的味道。她这一刻有些理解小虎的心情，人在这世上就是因为有了情感维系才会对人间恋恋不舍。

但她不能再恋着这味道太久，越耽搁越不想走，这样不好。

秦穆西感到怀中的人动了动，她抬起头看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她伸手捧住他的脸颊，轻轻的在他唇上印上一吻后告别道：“我走了。”

道别的话一说完，她转身便推开门走了出去，秦穆西那一刻恢复了自由，不由地站起身紧追两步，唤道：“月莹，等一下。”

她这样云淡风轻的说走就走了，他还有许多话想说呢，仓皇的拉开门，门外除了一缕残留的茉莉香，什么都没有。

肃风听见动静跑过来问：“王爷何事？”

秦穆西颓然的说了声无事，便转身往回走。

肃风眼尖见他眼眶微红，似是十分伤感。

秦穆西坐回书案旁，将脸埋在手心沉默了许久。

肃风问了几次用膳否，没有得到回应，直到夜幕四起，月上重楼时，他才推门出来。

肃风又问：“王爷，是否传膳？”

“传到书房吧。”

肃风察觉到了，王爷走出这扇门的时候与往日的纠结和颓废有所不同，应是心中了然，做出了取舍，才有当下这般的干脆和果决。

绕过一个花园的拱门，偶遇了韩希芸，她说：“王爷，臣妾有话想和您说。”

巫蛊案之后，韩家受秦穆西庇佑，并未被追责，这韩大人庆幸之余，更是想帮秦穆西登上皇位。

那些大臣劝谏之语已经对他铺天盖地的袭击了许久，这韩希芸怕不是又来苦口婆心的相劝的吧。以往他是避之不及，今日却破天荒的愿意同她交谈几句。

“随本王去书房吧。”

韩希芸以为秦穆西终于想通其中的紧要利害，便打心里生出一股欢喜来。她确实比谁都希望秦穆西能一步登天，

到时候无论他的后宫有谁，他还爱着谁都无关紧要。

只要她还是王妃，只要她是他的正妻，一切都好的很。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以后时光，满庭春色宫墙柳，无比欣慰。

秦穆西屏退了旁人，甚是和颜悦色的说：“王妃请坐吧。”

韩希芸难得和秦穆西有这样和谐独处的时光，此刻便十分的愉悦，落座后对他笑的很是温柔。

秦穆西问她：“这些日子，朝中大臣无数的谏言，王妃可知道他们在劝本王什么？”

“臣妾自然是知晓的。”

“那你是什么看法，不如说与本王听听。”

韩希芸此番前来就是为此，直到此时她还是相信秦穆西和他们是相同看法的，毕竟皇权不是普通的诱惑，这可是人世间最顶级的诱惑。

“臣妾认为王爷一片赤诚之心，德高望重，确实可以当此大任。”

“王妃和那些人想的倒是如出一辙。”秦穆西笑道，“只是父皇还在病中，若是知道此中情由，怕是十分不悦。”

韩希芸劝道：“王爷，且不说皇上会不会醒来，那些支持您的大臣已经遭过一次危难。如今只要您下定决心必然会为您不惜赴死。大家的希望都寄托在您的身上呢。”

秦穆西点头道：“本王都明白了，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只是有几句话托付与你。”

韩希芸连忙回道：“王爷尽管吩咐便是了，你我休戚一体荣辱与共，王爷交代的事情臣妾必然会尽心尽力的去完成的。”

“本王不在的时候王府的事情就有劳王妃打理。假如本王不能如期归来，那这往后的事情更要仰仗王妃了。”

韩希芸以为秦穆西要交代什么，只是这样的话，本就是应当。

她说：“王爷放心吧，臣妾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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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这两天备年货大扫除有些忙，不能准时更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