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尘见状,飞身而去,伸手一挥,烟雾骤起。
烟雾弥漫之处,忽见一道白光乍现,直接劈开了那烟雾。
白光迎面逼来,凌尘一个飞身便直接躲开了。
“就凭你那点小伎俩,也敢对我下毒!”那铁面男早就看凌尘不顺眼,但看在千面花郎的面上才一直未动手。
他方才不过故意拿凌潇肃试探,没想到凌尘竟真朝他动手,他便没理由容她了!道:“既然找死,那我成全你!”
凌潇肃惊呼:“尘儿,小心!”
话音刚落,铁面男便直朝凌尘劈剑而去,速度很快。
凌尘现在没有内力,仅凭轻功,逃跑还行,若同人硬碰根本就是以卵击石。来不及多想,凌尘直接翻身躲过。
千面花郎只当观众在一旁摇头叹息,“凌尘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唉!”
“说什么风凉话,当初可是你应允我的,这会怎么就不帮忙了?”凌尘边避边道。
千面花郎一脸为难,“你这不是存心刁难我吗?我也打不过这位铁面公子啊!”
“你!”凌尘气极。还未来得及躲,剑锋便已朝她逼来。
看着铁面男眼中的杀意,凌尘本以为她必死无疑,可谁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得“咚~”地一声,一把折扇飞旋而来,直接打偏了疾驶而来的剑锋。
“千面花郎!”铁面男冷冷看向这把折扇的主人,道:“你什么意思?”
千面花郎闪至凌尘跟前,接住飞回的折扇,依旧变回铜铃镇那晚的书生模样,一脸悠然,道:“铁面公子,可否卖小生一个人情,这个女人,小生要了。”
语气十分肯定。
“保一个女人?”铁面男一脸鄙夷,道:“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千面花郎轻摇折扇,道:“口味也有换换的时候。铁面公子到底是肯还是不肯啊?”
铁面男冷冰冰道:“她知道得太多,必须死!”
“放心,她现在没有内力,会保密的!”千面花郎很享受地在凌尘脖子上乱嗅。
“无耻!”凌尘满脸嫌弃,抬手便朝千面花郎劈去。
只可惜凌尘现在毫无内力,根本就不是千面花郎的对手,若是换做以前,她这抬手一劈,一般人是决计逃不过的。然而现在这一劈,对千面花郎来说,根本就不痛不痒。
千面花郎一避,一个折扇过来,反手就扣住了凌尘的手,搂在怀里,道:“以你现在的功夫,根本不是我的对手。所以最好安分点。”
凌尘一脸厌恶,道:“我若是不安分呢!难道你还敢杀我不成?”
扫了眼被千面花郎擒住的凌尘,铁面男道:“看来她一点都不领你的情啊!”
千面花郎也不理会铁面男的话,凑到凌尘耳边道:“凌尘姑娘说的什么话,小生可是怜香惜玉之人!打打杀杀的,有损风雅。”
凌尘心急不已,也不知道云罗他们在迷阵里出来了没有。
“尘儿!你放开她!”凌潇肃知道眼前这些人并非善类,见凌尘被千面花郎暧昧地桎梏在怀中,很是紧张。
“虚情假意!不用你关心。”凌尘沉气运功,却还是一点用都没有。
“别枉费心机了!”千面花郎在凌尘耳边道:“你真以为凌潇肃不知宴会之上有人捣乱?其实凌潇肃一早就就防着你了,若不是我迷惑了那几个管酒的弟子将你下过药的酒掉包,你早就露馅了,哪还能撑到现在。我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不感谢我却还想着跟我动手,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嗯?”
凌潇肃听千面花郎这么一说,刚想站起却又瘫坐在地,道:“难怪,明明宴会前我命弟子们将酒全都换了,我说怎么还会中招,原来是你暗中做了手脚。”
“哎呀,凌庄主,我知道你很聪明,也知道你一开始就防着那些作乱之人。可惜你得罪的人太多,防的了青苍派,防得了凌尘,防不了我们。真是白白浪费了这些佳酿。”
“这么一听,他的仇家还真是挺多的!”凌尘讥笑,道:“所谓防的了君子,防不了小人!看来你还真是小人中的小人!”
“凌尘姑娘,过奖了!”千面花郎似笑非笑地看向凌尘,却见凌尘也朝他诡异地笑着。
“火魅术!”千面花郎顿觉不妙,直接推开了凌尘。
凌尘邪笑,“怎么样啊千面花郎?滋味如何?可还要试试?”
千面花郎极力压着心底的不悦,道:“你卑鄙,我无齿,我们简直就算天造地设!”
“你还真是色胆包天!”凌尘冷笑着,心里却在犯嘀咕:“目前形势复杂,铁面男定然是不会放过宴会上这些人的。
当务之急就是要赶快帮赴宴的这些人把迷药给解了,以免任人宰割。”
铁面男似乎看穿了凌尘的心思,杀意骤起,凌尘还未行动,一阵掌风便朝她袭来。
“糟糕!她的意图被识破了!”凌尘大呼不妙,迅速一个旋身便避开了迎面而来的掌风。
利刃出鞘而来,情急之下,凌尘抬手一挡,便直接挡飞了疾飞而来的利刃。
铁面男接住弹回的剑,不可思议地看向凌尘,却见她的手在滴血!
一个毫无内力的人是不可能接住他方才的那一剑的,除非是有什么东西帮她挡住了他的攻击!
凌尘护着被震得生疼的手腕,早知道铁面男这些人不可信,为防计划有变,好在她偷偷留了一手。
偷偷扯掉袖中绑带,默念口诀,直接解了山门外的阵法。
援兵马上就到了,这些人的生死便也与她无关了!
千面花郎看到被扯掉的绑带,道:“不好!山门外的阵法破解了!”
闻言,铁面男杀意更甚,双眼一眯,举剑便朝凌尘而来。
凌尘飞身后退。
“尘儿!”凌潇肃惊呼出声,本想提气出手,怎奈浑身提不起一点劲来。
凌尘侧身躲过,双手直接擒住铁面男手中的长剑,却因劲力不足而招架不住,铁面男直接挥出一掌,凌尘便被打得吐血在地。
凌尘扶着胸口趴在地上,明显感觉长剑逼近,那握着长剑的手却被人给拦住了。千面花郎道:“这个女人你杀不得。”
“怎么?你还不死心?”铁面男冷冷道。
“信我?她活着比死了价值更大!”千面花郎道。
“尘儿!”见二人血溶在一起,凌潇肃既心疼又激动。
“我跟你没那么熟,别叫得这么亲热!”凌尘扶着胸口道。
铁面男扫了眼凌尘父女,对千面花郎的话很是质疑,道:“你凭什么让我信你!”
趁着二人说话,不备,凌尘突然朝凌潇肃道:“助我!”
不由多想,凌潇肃奋力运功,直接将内力全都传送到凌尘身上,凌尘直接发出一掌。
手中玉哨如利刃飞出,直击千面花郎跟铁面男二人。
情急之下,铁面男拿剑一挡,只可惜那玉哨威力太大,他跟千面花郎二人还是被震飞在地。
“怎么会?”铁面男忽想起之前凌尘扎向凌潇肃的针灸,这才明白,原来凌尘在那时便替凌潇肃解了毒。自嘲一笑,道:“果然!血亲还是血亲!在铜铃镇我便该杀了你!”
凌潇肃身上的毒虽然解了,毕竟体力还未恢复,强行运功损伤极大,刚发完功便直接瘫坐在了地上。
凌尘拿起地上的剑,扶着胸口艰难站起身道:“现在后悔也晚了!我们现在都受了伤,要不来赌赌,谁是螳螂,谁是黄雀?”
铁面男冷笑,“你一点内力都没有,跟我动手,不是自寻死路?”
“那倒未必。”凌尘举剑邪笑,“我这人好赌,至今为止,从未输过。你也看到了,内力呢我是一点都没有,但剑招我却是练得不错。”
说完,举剑便直朝铁面男而去。
“左手?”铁面男微微诧异,这才发现凌尘竟是个左撇子。
“没错!”
只见凌尘剑锋逼近,铁面男翻身而起。凌尘顺势一划,铁面男随即闪躲。
“铭录剑法!”铁面男惊道。
“不错!很识货!”凌尘眼睛一眯,全程皆用铭录山庄的剑法来对付铁面男。
“这剑招……是……乱天剑法中的铭录十八式?”律音十八颤抖着,这铭录十八式是铭录山庄的历代掌门才能学的剑招,凌尘怎么会?
凌尘道:“当然是凌庄主教我娘的。”
“学了铭录十八式又如何?对于你这样毫无内力的人而言,简直就是浪费!”铁面男见招拆招,丝毫未将凌尘放在眼里。
几个回合下来,众人皆看出了凌尘剑招中的不足,众人皆以为是凌尘内力不够才不足以发挥铭录十八式的威力。唯独凌潇肃看得出来凌尘所使剑招虽耍得精准,却有形无实。
虽然铁面男受了一击,到底功力还在,看出凌尘后劲不足,是在故意拖延时间等待援兵。也不恋战,眼中寒光立现,挥出一掌便直接击飞了凌尘。
“尘儿!”
未免节外生枝,铁面男便决定速战速决直接杀了凌尘以绝后患。眼中寒光立现,刚欲下死手时却见云罗一行匆忙赶来了。
“快走!”千面花郎见势不妙,赶忙唤了声铁面男。
铁面男云罗跟楚南燕等人来了,知道自己受伤不敌,时间紧迫,不得已只好收手。
二人纵身一跃,直接逃走了。
“别跑!”
“师父!”
“凌庄主,师傅。”
“爹,你没事吧!”沈潇湘赶过来却见沈追有气无力地瘫坐在酒桌旁,忙一脸担忧地迎了上去,见众人皆这般模样,忙道:“燕姐姐,快看,大家都中毒了!”
好在云罗等人及时赶回,不然她难逃其究。凌尘如释重负,她自己也伤得很重,扶着胸口正一拐一瘸的欲离开。
“站住!”凌尘还未转过身来,一柄长剑已架到脖子上。
楚南燕道:“这样就想走了?”
“不然你想怎样?”凌尘反问。
楚南燕道:“解药。”
“担心什么?他们现在都只是中了迷药,若想提前恢复体力,便用这个。”凌尘将手中解药一甩,一旁的云罗伺机接住,拿鼻子嗅了嗅后发现是真的这才决定拿给众人用。
凌尘见楚南燕的剑还架在她的脖子上,并不打算放她走。便道:“解药已经给你们了,你还想怎样?”
楚南燕依旧不动,道:“所有赴宴之人皆被你所累,这就想走?莫非鬼谷之人皆都如你这般肆意妄为,目中无人?”
凌尘扶着自己胸口,怒视着楚南燕,道:“今日之事,纯属我个人所为,与鬼谷无关,你休要胡扯。”
楚南燕道:“怎么?敢做不敢当?”
凌尘不屑一笑,道:“我发现你楚南燕很喜欢伸张正义啊!没错!我是搅乱了宴会,我就是见不得凌潇肃好,所有的事都是我干的。你能拿我怎么样?杀了我?呵,你长这么大应该还没杀过人吧?”
“你……”
楚南燕紧了紧手中的剑,“你们鬼谷的弟子难道都如你这般无视人命的?”道:“今日所有人都在铭录山庄受屈,你必须给个交代。”
凌尘冷笑,背对着凌潇肃,大声道:“凌潇肃,你觉得我需要给交代吗?”
凌潇肃紧了紧拳。“放了她!”
楚南燕不可思议地看向凌潇肃,“凌庄主!”
“我说放了她!”凌潇肃再次重复,面上明显不悦。
“凌世伯,你怎么能放她走呢?你看她多嚣张,一看就是鬼谷派来的奸细。”
沈潇湘听到凌潇肃要放走凌尘,气的不行,一旁的云罗跟楚南燕也是一脸不解。
“凌庄主!潇湘说的不错,此女勾结铁面公子,目的不纯,绝不能轻易放过!”楚南燕道。
“我说她走!”凌潇肃紧了紧拳头,就差没当场动怒。
楚南燕也不好再忤逆他的意思,只好不情愿地收了手。
“哼。”凌尘冷笑,正欲离开,却听得凌潇肃在身后道:“尘儿,你难道就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我恨你!”
闻言,凌潇肃一脸受伤。的确,是他负了她这么多年,让她小小年纪就历经苦难,恨他也应该。
但凌潇肃却不知,其实凌尘从来未恨过任何人,也不知该怎么去恨一个人。
凌尘说出的这三个字并非为了表明她真的恨过,不过却能很好的概括这些年来她遭受的所有不平跟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