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句话倒是说对了！的确是从始至终！”

杨久继续道：“从你一出生，你便注定欠她的。当年铭录山庄的小师妹孙萋萋同慕容凰相爱，生了一个小孩，被凌潇肃收养了。为了保住铭录山庄的名声，凌潇肃从未将这事为外人道，甚至是爱人李晨晨，也正因此，二人心生隔阂，加上许多琐事持续发酵，最后才会被律音十八利用，引发了很多误会。”

“而你就是那个被凌潇肃收养的孩子。你不是一直不解你身上的刺字什么意思吗？司子司子，司元大师之子，司元大师就是慕容凰，而你就是慕容凰的儿子慕容孠！”

云罗不由腿软后退。一脸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杨久道：“凌尘怕是早就知道这个秘密了吧！怕事情暴露，所以你的好师傅凌潇肃才会一直防着凌尘，一直都极力反对你们二人的婚事。”一提到凌潇肃，杨久的拳头不由紧了紧。“只可惜他实在不配当凌尘的父亲，凌尘千方百计的想要救他，凌潇肃竟将凌尘当做耻辱，竟还要杀了她！”

云罗：“既然你这么喜欢小师妹，那你为何又那般对她？”

“你以为我想吗？我劝过她的，让她不要插手这些事，可她偏不听，我有什么办法！”

杨久红着眼道：“她就是个一根筋的，眼里心里只有东方续。要不是因为她喜欢，你以为我会留着东方续吗？我早就杀了他了！东方续他也该死！如果他能为了凌尘早点放下仇恨，早点离开这些是非恩怨，后面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凌尘她也不会死！”

云罗剑指杨久。“说了这么多，你跟东方陵到底什么关系？”

“你猜？”

杨久眼中精光乍现，袖中突然非出一枚冷箭，云罗急忙横剑一挡。杨久趁机飞起一脚，将云罗推的连连后退。

“是时候该结束了！”

杨久直接挥剑一扫。

“小心！”

云罗不防，危急时刻，忽从林中窜出一个人影来，横起一剑，便劈开了杨久扫过来的那道剑光。

看到来人，云罗不由惊呼。“萧策！”

萧策飞身落下。“怎么？很意外？”

“是很意外？”

云罗想起自己将他跟其他人偷偷留在庄内便偷偷跑出来，便不由汗颜，道：“你怎么来了？”

萧策也不去看云罗，直接剑指杨久，朝云罗道：“放心！东陵府没事。”

杨久：“你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萧策哼笑：“你忘了？宫奴奈可以窥探到凌尘的心思。之前潇湘被杀，你在铭录山庄带走了凌尘，之后，我便从她口中知道了你的身份。”

云罗不由怪责：“既然如此，你怎么不早说？”

萧策：“宫奴奈身份尴尬，那时铭录山庄的情况，我不是也为难嘛！再说，谁知道后来慕容凰传功给凌尘时弹伤了宫奴奈，导致她意识薄弱，不得已我只好带着她先回了牧云山庄。所以，怕他有所行动，在来东陵府之前，我便故意跟其他几位掌门说让他们配合演一场戏。没想到，杨久果然忍不住了！”

杨久不由叹服。“萧掌门果然厉害！只是这次你不抓苦裘了？”

萧策：“山匪无论什么时候抓都行。”说着，直接剑指杨久，喝道：“说！我师父他们在哪？”

云罗：“师妹失踪前让我在这里赴约，我猜可能湖心小筑有古怪！”

“不管了！先抓了他再说。”

“好。”

说着，二人齐齐举剑朝杨久刺去。

杨久挥剑去挡，可纵使他功力进步飞快，在双剑夹击下，他终是抵挡不住。数招下来，最终被二人擒住。

萧策将剑架在杨久脖子上，逼问道：“说！我师父他们在哪？”

杨久邪笑。“我要是不说，你难不成还杀了我不成？”

“你……”

萧策看向云罗。“现在该怎么办？”

云罗看了眼杨久，道：“去湖心小筑。”

“好。”

就这样，二人便架着杨久朝湖心小筑去了。

可到了湖心小筑，二人并未发现异样。

直到看到杨久党内挂着的那副无脸的美人图。云罗不由愣住了，那是雾湖初见时凌尘的装扮。

道：“原来，在雾湖你就喜欢上师妹了！呵，难怪那次你同我一道潜入妙水宫回来后就一直心事重重，是不是在她送我们出来时你就已经确定她的身份了！”

回头看向杨久，“只是我不明白，你既然喜欢她，为何还要那般对她？”

杨久道：“你错了！确定她的身份的是在青苍山上那次。我不想伤她的，只怪一直以来她藏的太深。其实我一直都想保护她的，只可惜时局不让啊！东方续不是也强暴了她吗？你以为那是他愿意的吗？若能选择，试问哪个男人愿意如此糟蹋自己心爱的女子？”

云罗呆愣不语。原来谁都有不得已，唯他一人后知后觉。

见杨久情绪激动，萧策怕他耍花样，将剑刃靠近了脖子几分，道：“别动！”

双眼警惕环顾房内四周，道：“云罗，小心点！这个房间有问题！”

经萧策这么一说，云罗也开始谨慎起来。

这时，忽听得房内一处有“咚咚”声传出。

二人一惊。

忽地房门一关，待几人回头，便见消失的那些人从房间地面突然冒了出来。

“师父！你们……”

二人见众人狼狈不堪的模样，虽疑惑，却不由欣喜。

“原来你们都没事啊！”

萧藤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也来不及同二人解释。忙道：“快！快离开这！”

“好！好！”

二人连连点头。不由分说，领着众人便朝外跑。

见大家一副逃亡的架势。杨久忍不住问道：“你们怎么逃出来了？我义父呢？”

归元大师叹了口气，道：“疯了！他疯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云罗看向凌潇肃，却见他一副颓废不堪模样，身边却不见花想容。问道：“师父，师娘呢？”

凌潇肃呆呆看向云罗，不由红了眼眶。“晨晨……晨晨，她为了救我，死了！她死了！”

回想起东方陵吸了李晨晨，沈如夕跟千面花郎的情景，凌潇肃不由悲痛。

云罗拳头不由一紧。直接剑指杨久，“你……都是你干的好事！”

“罗儿！”

凌潇肃直接拖着虚弱的身子走了过来。

云罗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不明所以。“师父！”

凌潇肃轻轻压下云罗手中的剑。用疲累的语气道：“放了他吧！”

“可是……”

云罗跟萧策二人虽不解。但萧策看了眼萧藤，见他并未反对，便直接松开了桎梏杨久的手。

见杨久欲走，凌潇肃朝杨久道：“杨久，我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但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还是多劝劝你义父吧！”

“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杨久撂下一句话便直接离开了。

云罗不解道：“师父，为何放他走！”

见凌潇肃叹气，萧藤便直接道出实情：“湖心小筑的地宫里全都是不死人。东方陵练了凌尘篡改的医谱，又吸了凌尘的全部修为，现在疯了，谁都不认，我们这些人被关了这么久，加上长期服药，功力早就衰减大半，现在根本就不是东方陵的对手。如今也只有杨久的话他还能听听。所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得尽快离开东陵。”

萧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好在他事先早有准备，朝东陵府内的人放了个信号弹，便领着大家都离开了东陵城。

大家解救后，东方陵的罪行也公诸于众。但东方陵练功入魔后更加猖狂肆意，江湖中各大门派人人自危，谁都不敢轻易去招惹他。

三年后。铭录山庄。

“师父的身体好些了吗？”

慕容孠刚从牧云城回来，便开始询问凌潇肃的情况。

那弟子道：“自从三年前从东陵城回来，师父便一直郁郁寡欢。整日在师娘的墓前一站就是一整天。不过你离开这段时间庄里来了位东方姑娘，师父对她很是亲切，好像很喜欢她。”

“东方姑娘？她是做什么的？”

那弟子道：“这位东方姑娘是位盲女，自小身体就不好，偏生命运多舛，听说她的相公最近失踪了，她便寻了出来。因她懂些医术，储宝斋的秦娘看她可怜，又觉着她与师父投缘，便将她送来帮师父调理调理身体，也可以陪着师父说说话。”

慕容孠若有所思。“看来师父是想师妹了！”

那弟子道：“我们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东方姑娘性子温顺，除了眼盲外，全身上下跟师妹可没一点像的。”

见慕容孠瞪了眼他，那弟子捂嘴道：“这话可不是我说的。师兄要不也去见见这位东方姑娘？”

“我刚回来，也乏累了，有时间再见吧！”

“好。那师兄慢走！”

“嗯。”

说完，慕容孠便直接走了。

凌潇肃房内，传出凌潇肃轻微的咳嗽声。

“师父。”

见凌潇肃刚欲起，慕容孠忙赶了过去，替他顺气。“我听师弟们说你身子不是有点起色了吗？怎么又咳起来了？”

“是罗儿回来啦！”凌潇肃待气息稳了，才道：“许是昨日受了风寒吧！”

慕容孠知道凌潇肃近年来总要去李晨晨的墓旁站许久的习惯。道：“你又去看师娘了？”

“我负了她大半辈子，实在不忍心看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地下啊！”

“那您也该照顾好自己啊！您这样，师娘泉下有知的话也会心疼的！”

凌潇肃伤情道：“那日逃出地宫，若不是晨晨护住了我，死的就是我了！”想起逃离那日东方陵发疯强吸众人，不由紧了紧拳头。“我……真没用！负了她大半辈子，危急时刻，竟还让她来保护我！”

慕容孠安抚着凌潇肃。“师父，这事怪不得你，都是东方陵的错，您就不必耿耿于怀了！”

想起那日，凌潇肃的情绪久久不能平复，多少个日夜，他夜不能寐，想着复仇，可他的身子却每况愈下，由不得他所想。道：“对了，这次你去了牧云山庄，商议得怎么样？”

慕容孠道：“萧老前辈倒是没说什么，只是萧策觉得鱼死网破不是理智做法。现在的东陵城宛如铜墙铁壁，坚不可摧，又有青苍城给他们当狗腿，所以萧策觉得我们在无万全准备的前提下，不宜轻举妄动。”

凌潇肃拳头握的更紧了。“陆远这个狂妄的家伙，与狼为伍迟早会自掘坟墓。”

说着又看向慕容孠，道：“对了，明宣出关有些日子了。你也知道，因为潇湘的事，他对我们铭录山庄一直心存芥蒂，但明宣也并非不明是非之人，大局当前，他或许能帮上什么忙，所以我希望你能跟他好好谈谈。”

“嗯。”

慕容孠点头。“他自小最疼的就是潇湘，刚出关便闻此噩耗，换谁都难以接受。只是师妹也已经死了，所有怨恨罪责也该消停了。”

凌潇肃的手指微微松了松，静静看着窗外，叹息道：“是啊！该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