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墙之中,龙王与倒海鱼尸缠斗在一起,两者皆是有百里长短,体型硕大,至于说这百里有多大,打个比方,五岳在这两怪物面前,也如幼童一般,不可与其比较。基本横躺在地,就有十数里之高,要是凡人在此,只怕轻微一动,人就得化作尘埃肉泥。
尤其是鱼尸,那更是庞大得不可言语,与龙王的瘦长体型不同,鱼尸可是臃肿型的,就算被万年岁月腐噬,日月消解,腰围也还是到达了惊人的二十里,基本上就算是鲸鱼在这巨兽身上,也与跳蚤差之不多。
凡人估计站在鱼尸头上,都看不清鱼尾所在,与看群山便无任何区别,大小已经不是能以肉眼可测量。
两者斗将起来,真可称呼得上掩天蔽日,现场之中,除了张玄眼神好一点,能看见两尊大能在争斗,若有其他人在,绝对无法看到,只能看到两团巨大光影不断缠绕在一起,实在是速度太快,叫人看之不清。
好在龙王操控海水,形成一道水墙,不然光两只巨兽的争斗,就能掀起一场灭世级别的洪水,淹没神洲万千事物,将文明彻底毁于一旦。如果是小千世界,光两只巨兽的战斗余波所残留的规则之力,便可使得其屏障破碎,归于虚无。
这便是超凡入圣之后的可怕之处,一举一动,皆有灭世之威,天地如若不加以限制,只怕早就变得生机全无了。
如今两只巨兽的斗争方式也很简单,那便是拳拳到肉比拼肉身实力和直接用规则相互碰撞,完全是不要命打法,打算以自身规则强硬的消除对方规则。至于法术神通,那是一个没用。
为何不用,一个是空间不大,数千里范围对于两者百里身形来说,都不敢施展遁法,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超出水墙不知多少万里。
要知道,破坏力太强有时也不是什么好事,要是超出了这水域范围,两者战斗气息哪怕只是泄露一丝,都将对天地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到时候只怕胜负还未分出,就得先被天打雷劈了。
这里可不是大陆几光年,人口过兆亿的世界,那里的天地到是可以放手去决斗,毕竟一群连规则都没接触到的修士能发挥出多大能力,顶破天不就是直接打碎宇宙,重启时间线。
实际上,能轻易就被打碎,或者乱穿时间线的宇宙,等级绝对不会高到哪里去。越是高级的宇宙,规则越是牢固,别说打碎,只要有这种表现和想法,就可以试试宇宙意志如何打压你了。
另外一个便是法术神通炼到最后还不是接触天地法则,凝聚自身规则,只要能施展规则之力,那法术神通也就没了用处,无非就是起个好看的目的。不然没有接触到天地法则的法术神通,想要对大能产生什么伤害,简直是不可能之事。
三来两个都是海中生灵,五行偏水,像其他大能一样到天上打就没了主场优势,还不如就在海中斗罢。
故而真正大能打架,在自身规则无法呈现压到性优势之时,更多的是近身肉搏。
龙王与倒海鱼便是此种情形,两者斗争数万年,都对彼此的规则熟悉不已,知道不出杀招的情形下,是伤害不到对方,那还不如先来个纯粹的真身肉搏,至少还能热一下身。
以规则之力护持自身,拳头、牙齿、尾巴、体型一一而上,与王八拳无异,基本没什么章法,想到什么打什么或者是本能的挥动。至于像人族武圣一样的各种华丽招式,在这两位面前是不存在的。
天下武功,无坚不摧,唯快不破。
没有任何招式能比自身本能更快,至少对于龙王和倒海来说是如此。与其施展那些所谓武技,还不如直接靠本能。
虽说有一力降十会说法,但龙王和倒海倶不会力之规则,可不追求这个。再说一力降十会,前提条件是力要施展得出,力还没凝聚就被人放倒了,那就尴尬了。
可是问题就来了,肉搏之时力量和体型大小可就至关重要。
龙王与倒海的身长相差不大,倶在百里左右,可换做人类的话,假设都是一米八的个子,一个是麻杆,一个是肉坨,一个速度快,一个皮厚力量大,尤其是皮厚这个,乃是鱼尸,换个意思便是僵尸,不过是鱼中僵尸。
故而近身战,龙王不占优势,直接被胖头鱼暴揍。
虽然这暴揍伤不到根本,但疼啊,而且是属于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的方式,想他南海龙王,平日里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威风八面,不可一世,今日竟然被暴打一台,没人也就算了,关键是还有人在一旁看着,在自家地盘让人暴揍,这令龙王有点面皮不保啊。
实际这也怪不了龙王,倒海乃是十二巫祭的老大,如果没有两把刷子,怎么可能会当上老大。
上个大劫之时,便已经接近巫神实力,后在天地闭时与自己十一个兄弟姊妹联手,破了混沌神魔,使用绝强巫术换得混沌神魔躯干,从而使得自己成为了巫神。
与其余兄弟姊妹不同,倒海是唯一一个真巫神,其他巫祭,只能换得混沌神魔一部分五脏六腑,唯独倒海,将整个神魔残躯换给了自己,创造出了翻江倒海鱼这一新物种。使得自己的身份由巫神到了海神,等于一身担任两个神职。
之后天地初开之时,倒海便已经出现,开始在天地之间收集龙种,为自己的倒海鱼真身集齐远古龙血,从而更进一步达到龙种螭吻的地步。
然后就与当时还是少年龙的龙王相遇,从而结下了这数万年都无法消除的大仇。
按理来说倒海也算是真神,不说寿元无尽,但也能活个一元会有余,加上神职因素,多活半个元会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可惜运气不好在收集龙种的过程中,遇到了在天地间游荡梳理地脉的老天师。结果自然就悲剧了,看中了老天师的灵宠离龙坎虎之一的离龙。
几次三番设下计谋夺取,倶是做了无用之功,最后遭到天师嫌弃,直接一巴掌打飞。
自此神职两分,海神神位消失,巫神掉档,原本能活一个半元会,变成了到现在都快命竭。
但即使如此,倒海的实力也不能小觑。
这些年来,他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天,屠龙证道。
本文中有神变僵尸一说。
神与僵尸本就两个极端,一个是有魂无魄,一个有魄无魂,分别代表了善恶。倒海这些年来收集各种煞气血食香火,一直祭炼自己的倒海鱼身,将其炼成了一具金刚不朽,岁月难侵的不败尸身。
而僵尸想要突破至那一步,须得屠龙证道。以龙的玄阳来洗炼自己的玄阴,阴阳合一从而达到真正意义上的跳出三界。就像蓬岳真人,便是死过一次,后以旱魃之躯屠杀恶龙,沐浴龙血之下从而恢复真身,迈入大罗天神之境,现正在幽冥海中钓鱼。
本来这屠龙以恶龙为最佳,不仅有德运可拿,还能安稳渡过天地劫难,成功后还可在天地中生活。
但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恶龙让人屠,所以倒海一不做二不休,正好与龙王有仇,干脆前来屠龙,这天底下可没有比龙王更纯正的血脉,足够让自己重回巅峰不说,甚至再进一步也未必没有可能。
因此,这次出现,倒海也是谋划已久,不然让他来神洲,他都不敢来。
至于为何,当年被打怕了。
先是老天师,后面又是南离真人,简直是他们兄弟的克星,做什么事情都不顺利,总是吃瘪,计划也都是以失败告终。这次应该不会才对。
一个胖鱼甩尾,倒海凭借吨位优势,直接击退龙王。猩红双眼中透露出渴望神色,透过厚厚的龙鳞,仿佛看到了炙热的龙血正在流动,喉咙处一阵蠕动。
“小泥鳅,今天算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本座,今日便要让你尝试一下,数万年前的恐惧。”
倒海自鱼头之上的鳞片中出现,站在鱼头之上,将腰间黑色葫芦一打开,一道漆黑色液体伴随一道青光浮现。
青光好似飞虫,在倒海身边环绕。而漆黑色液体则是无穷无尽,不断自葫芦中流出,慢慢的开始朝着鱼尸扩散,发出无数阴冷寒意,所到之地,海水犹如遇到绝对零度,直接化作千年不化之坚冰。倒刺林立,锋利异常,透人脊骨。
“尸气,看来你这家伙还真是够疯狂的,不过想要屠本王,你小子还嫩着点,能活个几万年再说。”
龙王对此自是不怕,如果是其他海域之龙,可能还会心慌,但低于南海龙族来说,不存在的。
吐出两件灵物,一件是一面赤铜镜子,背面刻有三只乌纹,一只形如普通乌鸦,身边缠绕红雾一只是三足赤乌,被一层华光包围最后一只则是展翅翱翔的三足金乌,金色光芒自四面八方而去。至于镜面,则似黄金打磨而成的一轮大日,氤氲之气凝聚不散,好似日冕,名为三阳一炁镜。
一件则要古朴一点,不见丝毫灵光瑞气,就是一盏油灯,不过却无油无烛,凭空自燃,灯身之上,缠绕着一条红色龙身,名为烛照。
此两者,一个是大日精华所化,蕴含朝阳、正阳、夕阳之力一个是赤龙衔烛照幽冥之宝,皆是克制天下邪恶之物。
烛照灯乃是南海传承重宝,与双龙玉璧、火龙剑合称南海三宝,分别由三条主脉龙种使用。
之前的赤龙太子,便是主脉之一,与南海龙王算是伯侄关系,不是父子关系,执掌双龙玉璧,从血脉上来说,更接近赤龙祖,南海龙王则是更接近青龙祖。两者虽称伯侄,但关系绝对好不到哪里去就是。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赤龙太子在未成为真龙之前,龙王位置便是现任龙王,一条血脉更接近青龙祖的真龙。
那时没实力,赤龙太子也不好说些什么。
成为真龙后,作为更接近赤龙祖的真龙,南海之王的位置不可能还让一个外龙霸着。而龙王苦心经营了万年的产业,也不可能拱手让于一毛头小龙。
故而当赤龙太子被万妖林九尾妖神哄去之时,是死是活,龙王还真不在乎。
一条禁不住美色诱惑之龙,是没有资格登顶龙王之位的,不然整个南海都得成为妖族的后备储藏基地。
至于传承宝物双龙玉壁,南海龙王还真就不在乎,一来不是自己一脉的传承物二来自己又不是没有宝物可用,南海龙宫之中,别的不说,先天灵宝还是有那么几件的,只是说不带龙字,但丝毫不影响其威力大小。龙宫有宝,可从来不是玩笑话。
见到两件灵宝出现,倒海眉头一皱,但也不敢迟疑,立即取出一柄匕首,朝着自己心口扎去。
随着一声刀子切肉的声音,倒海老头当即跪倒在鱼尸身上,身边的青光在不断环绕飞舞,好似哭诉一般。
随着时间推迟一息,鲜血散在鱼尸之上,渗入其中,青光也好似放弃哭诉,直接飞速旋转起来,一道接着一道的圆形虚影出现。
恰好在此时,龙王欲以至阳之力破除鱼尸尸气,阻拦其证道过程。
三阳一炁镜爆发少阳、老阳、中阳之光,配合烛照火焰,形成一道纯金色阳光扑杀而来。
金光照射之下,原先能反震得龙王手疼的鱼身好似寻常鱼儿被泼洒了硫酸,迸发出一道道黑雾,很快就弥漫了整个水墙之中。
外界,张玄见此一幕,忽的起身,暗叹不好,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龙王上当了。
那些青光组成的圆形光圈,在接触到纯金阳光之后,便成了日晷。
随着金光的不断加强,鱼身上的皮肉都快消散,但骨骼却露出生机莹光,日晷上的指针随着金光增多,将这一过程加快了变化。
倒海欲借南海龙王之力,让自己蜕变,这想法一出,张玄赶忙出手阻止。将手中无极镯取下,往水墙中一祭,径直朝着倒海的头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