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夙在一旁有些发愣。
他的确在挑拨离间,想让洛云裳惩罚王堇,从而和丞相心生间隙。
但他没想到……
洛云裳竟是这么直接,不仅打了王堇,还要将他送入冷宫。
“阿夙,怎么了?”洛云裳牵起江夙的手,一双漂亮的眸子亮晶晶的。
“你……他可是丞相嫡子。”
洛云裳轻轻扯唇,“那又如何?欺负阿夙的人,都该罚。”
洛云裳抬手,本想将那朵牡丹别在江夙的耳边。
可是比划了一下。
嗯……
好像有些辣眼睛。
她退而求其次的插在了自己的发髻。
“阿夙,好看吗?”
江夙的呼吸一顿,他只觉得自己的心突然跳的很快。
好看。
人比花娇。
【叮——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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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夙一直在试探着洛云裳的底线。
然而。
她对他就像没脾气似的。
不管他做什么,她都能为他摆平。
江夙沉默的站在湖边,盯着平静无波的水面。
明明一切都在如他所愿,一切都在按他设想的方向走。
可是,他不开心。
很不开心。
若是洛云裳能对他凶一点,坏一点,在将来,他或许才能狠的下心。
可洛云裳若是再这样对自己纵容下去……
它日对她时,他怕自己会下不了手。
江夙忽的捡起地的一颗石子,扔了出去。
“主子,你不开心么?”这段时日一直伺候着江夙的小太监忽然开口。
江夙一怔,侧眸看了小太监一眼,“这么明显?”
“您已经在这儿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了。”
江夙低敛着眉眼。
“主子,陛下对您这么好,您为什么还是不开心?”
“她对我好我才不开心。”
“为什么?”小太监不能理解。
至高无的宠爱,这是多少人想要的啊。
江夙的拳渐渐攥紧。
不行。
他不能再这般下去了。
“给皇贵夫问安。”一妖娆男子缓缓走近,屈膝向江夙行礼。
江夙的眼波微动。
他认得此人。
太傅之子,刘安。
“陛下对皇贵夫的宠爱,还真是令人艳羡呢。”刘安的语气泛酸,阴阳怪气道。
江夙嗯了一声,带着淡淡的疏离。
这些话,这段日子听了实在太多,早就习以为常了。
“天有些冷,你们俩,去帮我和皇贵夫去取件大氅来。”刘安突然吩咐道。
江夙若有所思的瞥了刘安一眼,却并未阻止,“去吧。”
“是,主子稍等,奴才去去就回。”
“不知刘贵夫有意支开我的奴才,有何用意?”
刘安没想到江夙如此的开门见山。
他低头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阴狠,“陛下对您好的,真是让我格外的嫉妒啊。”
“明明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最了解她的也是我。可为何,她从不看我一眼?”
“我爱她,只要没了你……”刘安和江夙靠的越来越近,脸满是疯狂,“她是不是就能注意到我?”
“江夙,你……去死吧!”
刘安伸出了手。
将江夙一把推了下去。
他冷眼看着江夙在水里挣扎,“谁挡了我的路,都该死!”
彼时的洛云裳正好和总管从湖的另一处路过。
本想自己游去的江夙顿时改变了主意。
“救命!”
“救命啊!”
伴随着巨大的水花声,洛云裳果不其然朝他这个方向望了过来。
“陛下,那不是皇贵……”
江夙!
洛云裳的心头一跳,下一秒,她便跳入了水中,顺着江夙快速的游了过去。
江夙的意识开始模糊,整个人渐渐沉了下去。
闭眼前,他似乎望见了一个身着明黄的女子。
唇瓣蓦地覆一片柔软。
江夙的个头高,身又是精肉,着实沉的很。
洛云裳这个小身板,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将他救了来。
“阿夙,阿夙,醒醒……”洛云裳抱着江夙的脑袋,轻轻的拍着他的脸颊。
没有反应。
就在洛云裳纠结要不要给他做心肺复苏时,江夙终于呛出了一口水,醒了过来。
“陛下……”江夙望着面前极其紧张的女子,虚弱的唤了一声。
“阿夙,你醒了!”洛云裳娇艳的小脸漾着一丝笑容,语气里带着几分失而复得的激动,“你吓死朕了知不知道……”
洛云裳吸了吸鼻子,眼眶泛红。
“对不起,让陛下担心了。”江夙从洛云裳的怀中退了出来,勾唇笑了笑。
洛云裳扶着江夙起身。
“你怎么会落水的?”说着,她怀疑的目光便落到了一旁站着的刘安身。
江夙垂眸,沉默,“是我自己不小心……”
“主子,你怎么了!”去取大氅的小太监正好回来,瞧见浑身湿透的江夙,赶紧将大氅给他披好,扶住了江夙的另一侧,焦急道。
“无碍。”江夙摇头,嘴唇冻的有些青紫。
“你是怎么照顾你家主子的!”洛云裳皱眉,厉声道。
小太监惊恐的跪了下去,“陛下饶命,是刘皇夫觉得天冷,吩咐奴才们去取大氅,而主子也同意了,奴才这才走开了一会儿……”
“刘皇夫?”洛云裳的眼神冰冷,望向了刘安,愤怒的火焰在她眼里跳动着,“你怎么说?”
刘安的脸色白了白,“陛下,我是冤枉的!”
“冤枉?”
“这里只有你二人,这么冷的天,难不成还是阿夙自己跳下去陷害的你?”洛云裳怒道,“来人,将王贵夫……”
“陛下!”匆匆赶来的总管蓦地打断了洛云裳的话。
“太傅不似丞相,您若是处置了王贵夫,太傅大人那边,可不好交代啊!”总管附在洛云裳耳边,提醒着她利弊,“太傅之女,可是掌管了凤国一半兵力的将军啊!”
洛云裳默了默。
为避免凤国大乱,江山稳固,那么太傅那边,一定得稳住。
如此,还真不好动手。
只能待她先收回虎符再说。
“来人,先将王贵夫禁足于平安殿,择日处理。”
“是,陛下。”
刘安顿时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陛下已定舍不得动他。
和江夙擦肩而过时,他扬起嘴角,挑衅一笑。
再得宠又如何?
有我母亲长姐在,你又能奈我何?
江夙垂眸,漆黑的眸子里满是阴鸷。
什么他是最重要的。
果然,不过是哄他的甜蜜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