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虽然常常流传于那些得不到高级天赐之物而眼红的瓜皮之口，但未尝不是没有道理。”老杨正色道。

“这东西有副作用吗？”

沈煦听着那句耳熟能详的话，突然有点心惊胆颤。

“什么意思？”

“比如以后再也不能在海中游泳了？”

“再比如，被一种拥有海水成分的石头锁住后，便会浑身失去力气?”

“说什么胡话呢你？”老杨先是愕然，随后笑骂道：“放心吧，不会有你说的那种副作用，但是......”

“但是什么？”沈煦心中一紧。

“但是会很容易让人生出依赖外物，松懈自身的副作用。”

“吓我一跳。”

沈煦松了一口气，他觉得刚才没问清楚就去滴血有些冲动了，还好没有副作用。

“你最好别不当回事。”

老杨将燃尽的烟头弹飞出去，将最后一口烟雾轻轻吐了出去，又重新点上一支烟后，这才缓慢说道。

他见过太多有天赋的年轻人因为只顾着开发天赐之物，结果耽误了自身的修炼，最终被同辈抛弃。

“天赐之物开发提升起来要比修炼轻松许多，而且效果显著、威力强大，因此很多得到它的幸运儿便将所有经历都放在了它的开发上。”

说到这，老杨的神色变得认真起来，语气也慢慢加重。

“灵物只是一种起到辅助作用的底牌和手段……”

“而体质、武技、灵力才是根本。！”

“体质是一切的基础；武技是对敌时的利器；而灵力则是无坚不摧的铠甲！”

“因此，我要你们将所有的精力和重点都放在这三项上，不可懈怠任何一项！”

“听到了吗！”

老杨站起身来，语气极为严厉，身上气势陡然飙升，瞬间完成从伐木工到传奇强者的转变。

“我知道了，师傅！”

在老杨凌厉眼神的注视下，沈煦没有不满，反而微微挺直了胸膛，语气认真严肃地回答道。

沈煦知道，老杨摆出这种严厉的态度只是为了将这些话深深印在他们的心里，让他们重视起来。

“好！”老杨看着沈煦郑重坚定的眼神，心中欣慰，浑身气势也慢慢飘散而去，仿佛仍是那个抽烟喝酒聊天打屁的老杨。

“你们年龄还小，仍没有人生目标为你们在这片大海上引航，也许突然便会失去提升实力的动力。”

老杨手指夹着香烟，却没有再吸上一口，而是平缓且轻柔地将自己从血泪之路中浓缩而来的道理，传授给面前的两个少年。

“等你们真的需要实力来为你们想要做的事情保驾护航时，便已经迟了。”老杨像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浓重的痛苦和悔恨。

“除非你们想要永远窝在这片狭小的混乱海域，否则就不要停止提升实力。“

“在这片大海上，实力，就是自由！”

老杨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沈煦的心底，久久不能散去。

老杨这种系统公证的传奇人物一定游历过很多地方，是绝对有资格对这世界作出一个公允的评价的，而“实力代表自由”这句话背后，不知藏着多少大海上的残酷与无奈。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也！”

沈煦显示恭敬地冲着老杨鞠了个标准九十度的躬，随后扭过头，将另一枚红色的珠子塞到阿丑的手中。

“把血滴在这上面。”

沈煦冲着阿丑眨了下眼，笑眯眯地说道，语气就仿佛平常让阿丑“多吃点”时一般地自然。

没等阿丑有反应，老杨便率先迅速开口道：“虽然我说不过不让你依赖外物，但灵物依然是不可多得的对敌手段甚至底牌，你可能不知道它有多么珍贵。”

说这话的时候，老杨的眼神始终盯着沈煦脸上的表情。

“哪怕是最低级的灵物，它的价值堪比至少五座岛屿的拥有权！”

“有价，无市！”

“我说了，实力代表自由，而灵物这种能极大增强实力的东西，不会有人拿去交换贩卖，更不用说赠予别人了。”

“我知道，师傅。”沈煦笑着说道。

沈煦不是真的毫无见识的少年，他有着前世的各种信息作为参考，怎能不知道这“天赐之物”的价值。

相当于一颗没有副作用的“恶魔果实”！

“哈哈！”

老杨突然就笑了，很是莫名其妙，而且也不再说别的话了。

“我不要......”阿丑摇头。

听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这珠子的珍贵。

“阿丑，师父说了，我们的重点要放在体质武技和灵力上，这只是外物，况且我已经有了。”

沈煦上前轻轻握住了阿丑的手腕，掏出匕首。

“之前说过，我是你哥哥，不是吗？”

阿丑本来在挣扎的动作突然就停了下来，就那么愣愣地看着沈煦划割开自己的手心，将红色珠子放在上面。

......

黑色树林之中，两个左臂一黑一红，易于常人的少年静默的站在月光之下，影子被月光拉得修长并且紧紧贴在一起，旁边伴随着老杨那粗犷的笑声，似乎很是开心。

12月29日，夜晚。

“妈的，黑狐这个王八蛋！”

9号集体宿舍中，老黑愤恨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

“明明再怎么样也凑不够十万棵黑木，却还在平白增加咱们的任务量！”

最近他们又死了不少兄弟，全都是因为无法完成突然增加的任务而被杀死。

“他已经不是为了完成任务了......他是在拿咱们泄愤。”旁边的一名汉子面色难看地说道。

“黑狐铁定是完不成任务了，黑森岛主肯定要借机把他拉下去的。”

黑森岛黑区的人大多都是来自维恩海域的奴隶市场，因此他们大都听闻过维恩王国派别之争的诸多传言。

“黑狐要完蛋了，但是很明显......黑狐打算在完蛋之前让咱们跟着陪葬！”

“兄弟们！”郭健挥手让众人安静下来，随后说道：“这段时间以来，大家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那些人完全没有一点察觉。”

“所有的准备工作也都已经就绪，只需要大家按耐住急躁的心情。”

“明天，我们会将这些日子以来积攒的怒火、压抑、痛苦、勇气全都爆发出来！”

郭健眼神爆发出明亮的光芒，突然推开房门，大步走出房间。

仰起头，伸开双臂，将双眼闭上，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只有胸膛在配合着深呼吸剧烈地起伏。

众人纷纷透过门框看向黑夜下，郭健那宽阔的背影。

“我闻到了......那是自由的味道。”郭健低语道。

猛然转过身，郭健看向房间内的众人，眼神坚定。

“明日行动......”

“代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