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海面上，一艘灵动力大船在缭绕的雾气中行驶，正待西下的红日像是清仓甩卖般毫不吝啬地将光芒全部洒下。

看着脸部被照得通红的阿丑，沈煦递过去一块毛巾，随后坐在一旁。

“阿丑，之前你说要去北海……杀一个人，那个人该杀吗？”

刚刚练完那几式筑基动作的阿丑满头大汗，接过毛巾略微擦拭了一下，随后整齐地将毛巾叠整齐，放在一旁，打算稍后去清洗一下。

听到沈煦的问话，阿丑略微怔了一下，神情似乎有些迷茫，语气也罕见得稍带落寞：

“该杀……他很强。”

“没事的！”看着阿丑情绪低沉，沈煦拍了拍他的肩膀轻笑道：“在我的家乡有句古语：三个小海贼，顶过一个海贼王……”

“而且老杨不是说了吗，咱俩的天赋可是什么超新星级别的，等年龄大点，咱们就出航去北海！”

阿丑神色间出现波动，最后还是摇摇头，没有说话。

“徒弟，过来一下！”

老杨那浑厚粗重的嗓音一下子将沈煦想说的话给打断了，最终只能无奈地冲阿丑一摊手，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怎么了，老杨？”

“老你个头，叫师父！”

“师父，什么事？”沈煦从善如流问道。

“你看看，石头岛到了。”说着老杨将望远镜递给沈煦，随后咂咂嘴道：“上岛之后，先买两瓶好酒解解馋……”

他本以为海盗船上应该会有些藏酒，可谁知道一瓶都没，原因是独眼船长对酒精过敏，所以禁止船上带酒……当时可把老杨气坏了。

“那群海盗们怎么办？”

“你觉得该怎么处理？”老杨把问题抛还给沈煦。

“审问一番，被迫上船的可以放掉；重罪的杀掉……；罪责轻的卖到石头岛上当苦力。”

沈煦心善，却不是圣母，他知道该对谁善。

“说得轻巧，你确保他们能说真话？”老杨嗤笑道。

“每个人分开单独审讯，让每个人都说出自己和别人犯过的罪行，告诉他们如果有人与大多数人提供的罪行不一致，便直接杀掉。”

沈煦头脑清楚，逻辑清晰，简单的博弈论而已，囚徒困境。

“哦？不错。”老杨难得鼓励了一下沈煦。

“但你不嫌麻烦吗？要是我的话，会直接全部杀掉或者卖掉，根本没兴趣去当什么"正义"的审判官。”

老杨语气略带嘲讽，在正义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我只希望问心无愧。”

沈煦不是耳根子软、心智也不坚定的人，他不会因为别人的嘲讽或者劝阻就去打破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老杨没多说，任由沈煦去处理那些海盗们。

余晖慢慢落下消散，似乎代表着事物的终结，也包括生命。

......

石头岛不愧是混乱海域的商业中心，哪怕已是落日余晖，接近傍晚，码头处仍然有船只不停往来，颇有种万国来拜的驾驶。

沈煦三人乘坐的船只慢慢靠近，刚一过去，便引起了众人的瞩目。

常年海上讨生活的人，对船只多少都有些了解，像这种灵动力船只在混乱海域中出现，要么是商队，要么就是海盗。

石头岛负责侦查的守卫人员远远便看到这艘船只，立马通知了码头卫队。

“嗖！”

一直箭矢远远地射在了船只的甲板上进行警告，禁止靠近。

沈煦只好隔着一段距离与码头上的卫队进行交谈:“我们不是海盗！只有三个人！能否接受上岸交谈！”

“可以上来一个！”码头卫队的队长说完，便派出一只小船前去将沈煦接上了岸。

“你是什么人？”

“我们是从黑森岛逃出来的。”沈煦如是说道。

“什么！”周围人瞬间大惊，黑森岛事件是这两天混乱海域中最火的新闻，现在他们竟然碰上主人公了。

“你们为什么会在海贼船上？”

“是我们抢下来的。”沈煦仍然如实回答。

众人纷纷用怀疑的眼光看向沈煦，要是海盗船那么好抢，他们还至于龟缩在混乱海域吗？

“你之前来自哪里？”卫队队长问道。

“牛牛岛。”

“哦？我和你们岛上护卫队的队长李正可是好兄弟，他现在还好吗？”卫队队长脸上表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激动。

“额，我们的队长叫魏勇，不叫李正。”

“哦是吗？我记错了，李正是你们的镇长。”卫队队长表现出几分不好意思。

“我们镇长姓曹。”沈煦大概猜到了卫队队长的意图，于是主动配合：“勇叔是我们镇长的女婿，媳妇儿叫曹梅，还有个女儿叫魏莹莹。”

“放这艘船上岸。”卫队队长听了之后脸色瞬间回归严肃，对着码头管理者吩咐道，随后转头看想沈煦：

“小兄弟，你别介意，这是工作职责需要。”

“嗯嗯，理解的，你跟我们队长真的认识吗?”

“哈哈，当然认识，以前我们每年都会聚在一起喝酒呢，只不过今年却是一直没来了......对了，这艘海盗船你们是怎么抢的？”

“趁着群海盗对我们大意，率先俘获了他们的船长，控制住了他们。”

“他们人呢？”

“一部分死掉了，还有一部分被绑在船上......队长大叔，您知道怎么处理这些海盗和船只比较合适吗？”

“哈哈，叫我李正就行，海盗可以交给我们，船只的话你若是不需要可以卖掉，可是很值钱的哦！”

“......叫您正叔吧。”沈煦听见这名字一时间语塞，随后问道：“这艘船看上去并不算太好，为什么会很值钱？”

沈煦曾在白狼海贼团中呆过，也见过大胡子的那艘海盗船，看上去都要比这艘船好上很多。

“船确实算不得好，但也不是咱们混乱海域的人能买到的。”李正叹了口气：“维恩王国对咱们海域进行了封锁，无法进出，更别提买船了。”

这个时候，老杨和阿丑也上了岸。

和他们略作商量之后，沈煦就决定将这艘船只给卖掉，于是转头看向李正：

“正叔，这艘船我们想卖掉，然后在岛上住上一段时间。”

“好，没问题！”李正非常干脆：“我帮你处理船只，你拿着这个通讯牌，到时候我会联系你。”

李正掏出一个巴掌一半大小的白色玉牌交给沈煦，随后为他们指明住宅区的方向后，便离开去别的地方巡逻了。

石头岛不大，但开发利用的非常充分，分为了本土区，港口区，商贸区，和外来人口区。

本土区集中聚集着石头岛的居民；

港口区是进出口物资的集散地，也是装卸货物补充给养的场所，码头包含在其中；

商贸区则是近些年石头岛发展起来之后才建立的，为其他岛屿提供了一个出售货物、交换物资的大平台，相当于一个大型的批发市场；

而外来人口区则是自发形成的，很多岛外的人常年在这里做生意很少回去，甚至快把这里当成他们的第二个家了。

外来人口区和商贸区一样，都紧挨着港口，因此沈煦三人没走一会儿就到了。

这里的街道规划整齐有序，各种建筑风格有些偏中式复古，与沈煦在黑森岛见到的建筑风格截然不同。

此时已过傍晚，天色渐暗，路边零零散散的竖立着几根灵能灯负责照明，街边有很多石头岛本地人商贩，贩卖些小吃或者特产，几位热闹。

三人随便找了个吃住一体的旅店，刚要走进去，便听见一道喝骂声在不远处响起。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