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霜重,深夜的前厅里还亮着灯,黎辛白躺在贵妃椅上打起了瞌睡。她又一次梦到那场大火,侯纪文那双怨毒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她,他眼里有复仇后的快感以及一丝失落……
失落?那样的人,眼里怎么会有失落?
黎辛白惊醒,正好遇到前来禀报情况的牛大哥。
“小姐,他已经没事了。张郎中给开了药,说是服上半个月就会好。”
“张郎中呢?我当面去谢谢他。”
黎辛白调整好状态,每次做这个梦她都会出一身冷汗。
“张郎中已经走了,他让我来告诉小姐,今日的事他不会吐露半个字。”
“你明日包好银子送给张郎中。今日幸苦你了,快下去休息吧。”
黎辛白递给牛大哥一包银子,嘱咐他一定要亲自送到张郎中手上,今日张郎中帮了大忙,不好好感谢一下着实对不起他老人家。
牛大哥将银子放好,退了出去。黎辛白揉揉酸胀的眼睛,还是决定去看一看侯纪文。
他的伤已经被张郎中包好,脸上恢复了血色,依旧是那副欠揍的嘴脸。
“平常让你欺负我,现在还不是姑奶奶来救你。”
黎辛白狠狠捏一把他的鼻子,有些嫌弃的看着被他鲜血晕染红的被褥。
得,这下又要换新被褥了,等邹子弦好了,一定找他要钱!
“其实,这样看,你也挺帅得嘛。”
黎辛白用手勾勒着男人侧脸的轮廓,活脱脱一幅流氓模样。
只要他不睁着那双吓人的眼睛,仔细一看,邹子弦也是个妥妥的美男,他身材又那么好,妥妥的是黎辛白喜欢的款。
说到身材……黎辛白轻手轻脚的掀开被褥,慢慢抚上他的腹部,黎辛白发出一阵傻笑,这也算邹子弦付她的医疗费用了。
“黎小姐,你这癖好以后还是改一改比较好。”
邹子弦紧紧抓住邹子弦的小手,他意志力没那么坚定,黎辛白要是再这么闹下去,他可不敢保证会发生什么。
“大,大哥,您醒了?”
黎辛白抽回手,被邹子弦吓了一跳。
“是啊,姑奶奶,我醒了。”
邹子弦瞪她一眼,把被褥重新盖好。
“您好好修养,小的就先告退了。”
黎辛白笑不出来,她现在只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这邹子弦也太阴险了,明明醒了也不说话,让她巴巴的在那里像个傻子一样。
“回来!这就是你房间,你还想退到哪里去?”
邹子弦斜她一眼,她要是跑出去被看见了,能不让人起疑吗?谁知道黎府这里有没有南王爷的眼线。
“听您的……”
黎辛白乖乖坐下,喝了一口压惊茶。
“您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黎辛白还是在意他背上那些出血量惊人的小口子,那到底是用什么武器才能做到。
“这你要去问南王爷才对。”
邹子弦浑身都在痛,这南王爷可真狠,竟然会派出府中精锐来对付他。
他也是过于大意了,不然绝不可能受这么严重的外伤。自从遇到黎辛白以后,就没有什么好事!
看来还是要离她远一点。
“南王爷?!”
看来是上次他没完成南王爷的任务,这南王爷灭口来了。
黎辛白有些内疚,要不是半路杀出她这么一个程咬金,邹子弦怎么可能会受这么严重的伤,要不是她今天突发奇想去找他,那他不是……
“大哥,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连累你。”
黎辛白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喝了下去。
“别哭丧着脸,这事不怪你。”
邹子弦可不是安慰黎辛白,他要是不想放郭珊珊走,谁也带不走她。
怎么他一遇到黎辛白,心就会变软呢?
“你今晚来找我,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黎辛白这次来找他,难不成是要找他办事情?她一个侯府的大小姐,还需要他这样一个江湖客办事?
那只能说明这事见不得人。
“您还是好好养伤要紧,今晚来找您也没什么大事。”
本想着让邹子弦帮她查查看侯纪文的底,谁想到他被伤成这个样子,怕是十天半个月也下不了床。还查个屁!
见她不说,邹子弦也懒得再问,关于她的事情,自己还是少插手比较好,等会儿又惹上什么倒霉事。
“你把药方给我,我休息一会儿就走。”
邹子弦看到刚才的郎中写下了药方,这黎府待着真是不舒服,还是尽快离开才好。
“走?你疯了?!”
他今天都快失血过多而亡,身上还有那么多口子。他今晚走,不就是常说的作死行为吗?这不是疯了是什么?
“哪那么多话?”
邹子弦眼底又出现那抹阴邪,这小妮子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黎辛白被吓得闭了嘴,她怎么又犯这种臭毛病,这男人死不死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邹子弦在这里养病,她还要胆战心惊的怕其他人发现,如今他自己要走,不是应该开心吗?怎么会没来由的担心他。帮他治病止血,也算是还他郭珊珊的恩情,他们现在两清了。
“药方给你,记得按时煎药吃。”
黎辛白把药方给了他,走是他自己说的,他之后是死是活也怨不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