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犹他大学地球化学家瑟尔·瑟林在《国家科学院院刊》中表明:研究显示,头发中85%氢氧同位素变化由当地饮用水决定。分析头发长度和生长时间,就能判断研究对象近几周甚至几年的居住地。
这项技术,被称之为“同位素示踪技术”。
任何细节都不可忽略,哪怕是一根看起来不起眼的头发。
报告分析结果显示,大量检测出:碳酸铅、硫化镉、氧化钴、砷酸。
而这些,一般是在着色剂中使用的同位素。
受害人是一名老师,所以不可能是他的。
根据对清原一水家庭调查的结果显示,除了父母之外,他还有一位同年同月同日出生的弟弟,名为清原一司。
在业界,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也曾举办过几次自己的个人画作展览。
其中,有一副名为《死亡具象》的画作,与同期时候的作品对比,显得有些突兀。但盯久了之后,又有种奇怪的感觉,仿佛画作上那个坠深渊的人,成了自己。
青海川棠将照片点开,放大观察着。
“油彩的方向是从左往右的。看得出来,对方是位左利手。”
动作一顿,青海川棠扭头看向了身后的人,“这又不是扫描上传的,你怎么看得这么清楚?”
就好像自备了放大镜一样。
“仔细观察的话,其实不难看出。”
有人喜欢纵观大局,有人更爱观察细节。
就好像爱情:有的人像是在和faker对线,有的人却像是在和樱岛麻衣在一起。
“不管什么时候看见它,都感觉浑身像是起了鸡皮疙瘩一样。请问您为什么会创作出《死亡具象》这幅画作吗?是否有什么深刻的含义在里面?”
清原一司的个人展上,摆放着他的得意画作。或许因为没有大张旗鼓宣传,再加上时间较晚的缘故,前来欣赏的人并不算太多。
不过,这也不影响一些记者前来。
“人类始终要经历的一件事,便是从出生到死亡。只是中间的过程,对于有的人而言比较漫长,对于有的人来说,却只是一瞬间。我觉得,死亡其实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清原一司回答着记者的问题,他的哥哥也在这场画展上。
除了穿着外,仅凭外貌观察,只觉得两人十分的相似,就像是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般。
“美好吗?”
“是的。”
清原一司点点头,笑道:“死亡很公平,不是吗?至少谁都没有抗拒死亡的权利。就好像时间的长河,谁都没法阻止它暂停一般,我们都将在时间的长河中逐渐衰老,直至......”
“一司先生。”
一个声音出现打断了他的演讲。
目暮十三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并说道:“一司先生,现在请你和我们走一趟吧。”
“抱歉,我是清原一水,他才是清原一司。”
清原一水身穿卡其色风衣,清原一司身穿黑色风衣。
“真是的,你们就不能戴个铭牌在身上吗?”
目暮十三小声的抱怨了一句。
清原一司被铐上了手铐带走,他并没有任何的挣扎,脸上反而带着微微的笑意,似乎并不着急,也似乎并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亦或者,他已经想到了这一天的到来,所以早已做好了应对之策。
紧急逮捕后48小时之内,是警察的初步审问取证时。48小时之内证据不足时,就必须要将其释放。
倒计时48小时,他们必须要这个时间内,让其认罪。
否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清原一司不慌不忙地喝着杯中的水。就在他将杯子放下的那一刻,高木连忙接了过去。
“水已经快没了,我去给您再接点来。”
“警官先生,你是想去提取指纹吗?”
清原一司看出了对方的意图,笑着伸出了双手,向其展示着:“真抱歉呢,做我们这一行的,有时候做久了,就容易将指纹磨掉一些。”
难怪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皮肤代谢有一定的周期,所以指纹是可以恢复的。但是所需要等待的时间太长,而他们又恰好经不起等待。如果这次让他走了,那么下次就不保证还能再抓到了。
水杯、笔、杂志......等等。
在多种物品上提取相应的指纹,将其像拼图一样拼凑在一起,或许就能获得一幅完整的图画。
当数字全部归零的那一刻,所预想的结果没有到来。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必须放走他了,虽然心有不甘。
清原一司走到了门外,看到了川西木癸,不禁笑道:“我说警官先生,能请你让开吗?已经过了48小时了,你们无权再继续将我留下来。”
川西木癸没有说话,而是将一份报告单递到了他的面前。
清原一司接过一看,只见鉴定结果显示,与现场检出指纹98%一致。
“这、这怎么可能?”清原一司一脸的不敢置信,“不可能这样的啊!”
“一司先生,我想你是电视剧或是电影看多了。如果你能狠下心将手指头全部剁掉,或许就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当然,你也没有机会这样了。”
说着,川西木癸将手铐铐在了对方手上,将其带走。
作恶之人,大多数都不会坦然面对,存有侥幸心理,甚至有的会想法设法逃脱法律的制裁。殊不知,在他选择踏入深渊的那一刻,恶魔已经在身后凝视着他,一点点地将他吞噬。
无论是清原一水,还是清原一司,亦或者是清原制药,都逃脱不了的。
“清原制药股价暴跌,现已成为了垃圾股......”
青海川棠伸了个懒腰,将电视关闭。
一切,都只是自食其果罢了。
同天,鹤田郊立医院附近的井盖中,发现了一具男尸。
目击者是医院的一名清洁工。因为十年间难得才清洁一次,所以平时都是绕开的,根本没有发现。
而这,也是他十年来,第一次开始井盖。
尸体全身已经尸蜡化。
外表无异常,根据牙齿状态和胯骨宽度,应该是10代。指甲中残留着血液,很可能是凶手的。
肋骨骨折,肝脏破裂。根据CT显示,全身粉碎没有完整的骨头。生前受团体殴打或遭多次暴打。
最终,法医给出的鉴定结果为:十年。
十年前,城川高中失踪案中的那名学生,名为高柳武太。
报案人,是他的弟弟高柳浩章。
“这个案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俩兄弟是父亲因为杀人入狱,母亲离世的早,只剩下了他们兄弟二人被送入孤儿院中。后来上学,哥哥常常因为这件事遭受欺负,可惜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如果能够早些知道阻止的话,或许就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发生了......”
说完之后,目暮十三叹了口气。
做警察就是如此,总会面临太多的无奈。
目暮十三看着资料自言自语着:“长谷荣?似乎就是之前欺负他的人了。没想到,长大后竟然在鹤田郊立医院工作。难道......”
十年后的今天,长谷荣23岁。他还有一个弟弟,名为长谷砾。
高柳武太失踪案时,都曾接受过警方的询问。
“川西,立马和我去鹤田郊立医院一趟!”
警方公布消息没多久,网上就掀起了一片激烈的探讨。
恐惧、害怕,亦或者是表示同情。
一天后,青海川棠的社交主页突然收到了一条私信。
“我是未优的爸爸,你有见到未优吗?她有三天没回家,我从昨天开始就联系不上她了。”
头像是一个看上去年轻漂亮的女孩,名为桑原未优。
青海川棠与她并不算太熟识,只是恰巧加了同一个绘画论坛,简单聊过几句。
犹豫了一下后,青海川棠回复道:“或许,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吗?可以见面详谈。”
在2016年时,日本警察局曾做过统计,在一年内向全国警察局提交的关于10代到20代年轻人的失踪申报,大约有三万三千多人。
70%多人能在一周以内找到,还有超过22%的人,则要花费一个月以上、一年以上,甚至再也找不到。
三天没有回家,直至昨天才开始无法联系上对方。很可能已经......但也不代表,没有一线生机。
“如果可以的话,今天下午2点,波洛咖啡店,可以吗?黑色外套。”
而现在,时间是12点42分。
青海川棠自然是同意了。
桑原未优,是个怎样的人呢?
很喜欢画画,喜欢附和对方、撒一些谎言,以便能让自己融入集体中。
至少从论坛群中的发言,暂时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桑原佑晃,未优的父亲,曾是一名法医。
因为工作太忙的缘故,自己妻子临走前最后一面都没见上,女儿也因此记恨上了他,父女之间的相处模式,逐渐走向了边缘化。
三天前,未优说自己去朋友家睡觉。
一天前,学校找到了他,称未优的出勤率太低,而且有好几天都没来学校。
走出校门后,桑原佑晃给女儿发了短信,得到了回复,让他不要担心,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今日,桑原佑晃因着实担忧女儿,便进入了她的房间,找到了她锁在抽屉中的笔记本电脑。
通过残留的社交记录,逐个发消息询问,是否有见到自己的女儿,或者能否提供相关的线索。
但消息,大多都是石沉大海。